我和我的小猫开始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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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小猫开始一起旅行。
一个杀手和一个大盗当然没有合法的身份,伪造的信息很容易被拆穿,所以我们没法定居,只能每隔几个月就换一个地方。
我们从俄罗斯开始,圣彼得堡到处都是颜色鲜艳的城堡和教堂,他带着我溜进喀山大教堂,向圣母询问我们是否能永远在一起,稀薄的阳光透过灰尘落在他眼睛里,狡黠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个天使又像个恶魔。
然后到蒙古,我租了一辆车,这是个行驶几个小时也见不到一个人的地方,他坐在副驾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们经过一个城镇,我停下车,摇下车窗和当地的商人交谈。
“你们在说什么?”
“他向我询问我的蒙古名字。”
“你还有蒙古名字?叫什么?”Pudding诧异地瞪大眼睛。
“扎布苏。”
“什么意思?”他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好奇地看着我。
“大海。”
我和对方交谈完毕,一共给了他15000图格里克,从车窗接过他递来的毛毯,然后把Pudding裹了个严实。
“你到底会几种语言?”他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缩进毯子,只露出一双海蓝色的眼睛。
“不知道,只要有用我就会学。”我点上一根烟,把车窗打开透气。
接着是日本,我喜欢这个温和的地方,被冻进骨头里的冷气开始逐渐融化,这里的什么都很淡雅。那个时候恰好是春天,樱花盛开。他光着脚在榻榻米上乱跑,和服下面什么也没穿,我真喜欢这种设计,哪怕不解开腰带我也能轻松地和他做爱。
我把他按在低矮的茶几上,樱树婆娑的影子印在他的后背上,像是什么图腾或者浅色的纹身。他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抱着我,一边咬我的耳朵,一边哼哼唧唧地喊我哥哥或者父亲,玩烂俗的伦理游戏,但我竟然该死的吃这套。
日上三竿,他缩在我怀里睡的正香,空气里漂浮着焚烧过的檀香味道,而我被震动的手机吵醒。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问我,我顺手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回去。
“没事,你继续睡。”
信息来自于Maggie,这个迷人的情报贩子似乎比以前更风生水起,周旋在各种大人物之间,用他们的秘密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Maggie:这是你?
她给我发来一段视频,我把手机调到静音,点开视频。
看起来并不是原文件而是录频,画质糟糕,但仍旧能看清视频内容,页面大概是暗网的某个界面,十七分十几秒的时长,一个男人正在虐杀另一个女人。
他带着形状奇怪的面具,女人被他绑在椅子上,赤身裸体,他先是挖下对方的眼睛,紧接着割掉她的嘴唇,一个一个切断她的手指,血流了一地。女人的尖叫和求饶声越来越小,我看着她的乳房被切除,膝盖被活生生挖出来,直到他剖开她的肚子,她彻底没了生息。男人掏出自己已经硬挺肿胀的性器开始操她血淋淋的内脏,并且射在了她脸上。
我下意识啧了一声,想抽一根烟,但突然意识到Pudding还在我旁边躺着,于是放弃了。
视频播放到了尾声,那个男人走上前,大概是要关掉视频录制,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男人上臂有一个纹身,一只蓝色的毒蝎。
我迅速切出去,Maggie的消息立刻跟了过来:
Maggie:惊讶吗?
我回复她:那个刺青和我的一模一样?
Maggie:当然一模一样,我特意对比了,位置一样,蓝色毒蝎,还是两条尾巴。全世界也没有第二个人的纹身是这样的吧?
我莫名其妙:那不是我,我杀人,但是没兴趣虐杀。
Maggie:当然不是你,但是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是你。
她给我又发来一张截图,一张表格,上面全是ID名称和数字。
Maggie:这个视频在暗网上有超过三十万的点击量,打赏的比特币将近一千,妈的,这种视频这么挣钱吗?早知道我就拿着录像机跟在你们两个后面拍纪录片。
我回复:暗网上这种视频太多了,怎么这个这么特殊?
Maggie:第一,这个视频的拍摄者有毒蝎刺青,说明他是Spike的疯子,Spike的疯子拍视频了,大家当然要过来欣赏一下。第二,那个女人是日本某个黑道家族首领的情妇。
Maggie:等等,你们在日本?!
妈的。我暗中骂了一句,把身边的Pudding叫醒。
“起床宝贝,我们要跑路了。”
Pudding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洗漱穿衣,还抽空从浴室里探出头来问我:
“发生什么了?”
“我们可能要被日本的黑道大佬追杀。”
“你上了他老婆吗?”
“不,我杀了他的情妇。”
“不是出轨就好。”
他缩回脑袋,继续刷牙。
他刷完牙收拾好东西才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杀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正在网上定离开日本的机票,直接将我的手机给了他。
他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立刻打开自己的电脑登录,然后笑的格外开心。
“哇哦,现在已经一千两百比特币了,这种视频这么挣钱吗?那拍摄我和你的性爱录像发上去是不是就能把我们的路费全挣回来了?”
“以后少跟Maggie聊天。”我把藏在浴室镜子后面的枪拿出来,“帮我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信息。”
“我找到了原视频,哇哦,下面有人打赏了五个比特币说希望能和拍摄者做爱。”他叹了口气,“Ray,你现在去卖身比我挣钱了。”
我懒得回答这种玩笑话,给枪上油。
“我在原视频里截取了一点或许有效的信息。”他轻巧地敲击键盘,“这个背景看起来在某个废弃仓库,月光从这个方向照进来,应该可以找到它的朝向。”
“把视频音效发给Maggie,让她手底下的黑客们解析声音。”
“已经在做了。”他随手摸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几点的飞机?”
“晚上七点,如果对方有杀我的意思,差不多现在就该去成田机场堵截了。”
“总感觉似曾相识。”
“所以我换了身份信息定了两个星期以后去泰国的机票,我们需要能够落地签的国家。”
“日本的黑道啊。”他看起来倒是满脸向往,“听说是家族感和荣誉感很强的黑道。”
“对,所以我哪怕杀的只是一个情妇,也会被看做是巨大的挑衅,他们很可能会倾巢出动。”
“然后拿命来杀你,不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有所保留?他们有句什么话来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是中国人说的。”我把枪塞进行李,“并且你这句话用的也不对。”
我坐在汽车内,看着Pudding远远走过来,然后拉开车门坐进来,亲了一下我的脸。
他打扮的像个来旅游的美国大学生,穿着夹克外套和板鞋:“真可怕,有好多面相凶恶的大叔在机场到处走来走去,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坏人一样。”
他笑的很开心:“我还向其中一个大叔借了100日元买口香糖。”
“别玩过头了。”我头也没抬,直接给Maggie打电话,“Maggie,帮我查清是谁冒用我的身份陷害我。”
“没问题,你出多少价?”
“找到那个家伙以后他账户上的所有比特币归你。”
“成交,你说吧怎么查?”
“帮我查最近大型整容医院的大面积或者全身整容记录,视频里他身上的刀口很新,应该刚恢复不久,时间就定在前三个月到前一个月之间。”
“没问题,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另外我会给你和Pudding的手机传输一个病毒文件,你们接收一下,这样我就可以实时监控你们的位置。”
我和Pudding的手机同时响起,他看看我,我示意他下载。
“另外,往你们的右手边看,有一个戴着耳机穿橙红色夹克的男孩,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那是我们的线人,摇下车窗。”
我摇下右手边的车窗,那个男孩跑过来,很高兴地用日语冲我打招呼,还和Pudding击了个掌,然后递给我塑料袋就离开了。
我看着Pudding:“你认识他?”
Pudding一脸茫然:“不……我只是看到他伸出手要我击掌。”
塑料袋里是一些发信器之类的东西,还有麻醉针、微型摄像头和追踪器,Pudding高兴地拿出麻醉针研究,甚至对准了外面的行人相当跃跃欲试。
“追踪器有两个,你们可以别在衣服上,只要按一下上面就会闪烁三下红灯,表示已经开启,不过只能用三个小时。如果你们手机丢失了并且遇到了危险,可以用这个。”
“谢了Maggie。”Pudding和她隔空飞吻了一下,她也隔着话筒用力亲吻了Pudding,然后挂了电话。
我开车离开:“我把你送去波士顿让你们俩谈恋爱?”
他亲了我一口,让我别吃醋。
我开着车在市区里闲逛,Pudding眨着眼睛跟我说他想买一点避孕套,我当然不会拒绝,带他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他走进去买东西,我在车里等他,当他出来的时候撞了一下和他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的身体,我注意到这个小贼偷了对方的钱包。
坏孩子。我笑了一下,摇下车窗点烟。
他向那个男人道歉,那个男人也向他道歉,日本人总是这样客气的有点好笑。我看着他们两个错身分别,Pudding提着袋子朝我走过来,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在看我。
不是那种感兴趣地看,而是仿佛在确认什么东西一样的仔细打量,然后他掏出了手机。
“上车!”我冲Pudding大喊一声,他立刻反应过来,对着那个男人开了一针麻醉剂,那个男人缓缓倒下,在彻底失去知觉以前他似乎已经拨通电话说了什么。
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从小巷子里就钻出各种各样骑着改造过的,奇形怪状的摩托的少年,他们有的甚至没有戴头盔,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有一些留着格外夸张的发型,那些颜色聚在一起简直像什么LGBT游行群体。
他们大多数没有枪——这真是太好了,我爱枪支管制,甩掉棒球棍可比甩掉机关枪容易的多。
我在高速公路上开的飞快,手机在我的口袋里疯狂震动,为了节省时间我打开免提,Maggie欢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嘿!GPS上显示你们在飞速移动,莫非你们现在正在被追杀?”
“说重点!”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遇到Pudding以后我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好吧好吧,我们黑进了东京、京都几所比较大的整形医院,查了前三个月到一个月之间的大面积整容和全身整容案例,果然有一个27岁的白人男子曾经做过这样的手术,你猜猜他叫什么?”
“我说了,说重点!”
“Dave,你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我他妈又不是电话簿!”
“给你一个提醒,当时Spike进了一批新人,你被分到最胆小最没用的那个,就叫Dave.”
“他是来寻仇的?我揍过他?”
“寻仇怎么至于把自己整成你的样子,我觉得是由爱生恨。”
Pudding在副驾驶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情敌!”
这他妈简直莫名其妙,我一个急转弯:“你们在说什么屁话?”
“另外,Pudding你最好小心一点,我们黑进了他的账户,发现他曾经在暗网上出大价钱买Pudding的行踪。”
“我懂得,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先搞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Pudding一脸的“我理解”。
“说起来,为什么Raven你捡回来的人一个个都会和你上床并且试图过害死你?”
“Maggie你也是我捡回来的,而且我也没有和Dave上过床!”
“对啊,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挺想掐死你的。”
Pudding接话:“说不定那个Dave也想和你上床。”
我看了眼后视镜,有辆摩托车追的很紧。
“你们俩是母子吗?!”
我让车辆甩尾,摩托车被击飞,这群不要命的疯子看起来都很年轻,大概是死飞之类的,有些年轻的甚至能叫我一声爸爸。
我可没兴趣欺负小孩。
我驶出高速公路开往二级公路,路边的景色开始越来越充满日式的田园风情,Maggie还在继续说话:
“我的工作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去找到他并且干掉他了。”
她挂掉电话,我把车停在路边准备抽一支烟,Pudding拿着打火机为我点烟。
“我们去找那个家伙吗?”
“等就行了,他会来自投罗网的。而且日本的黑道规矩太多容易受到制约,派出来的这群小孩也不懂怎么杀人,枪法烂的可以。”我嗤笑,“五十码以内打不中一头大象。”
“你最近老实一点,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他嗯了一声,打开手机查附近哪里能买橘子汽水。
我们暂居在附近乡下的一间民宿里,这里离东京市很近,开车不到两个小时。Pudding说想在附近转转,看看当地的鸟居还是什么东西,我放他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耳边只有门外的流水声。
然而Maggie的消息打破了这种安静。
Maggie:我在你的小布丁手机里发现了这个,我觉得你可以读一读。
Maggie发给我一个文档,我打开,看起来像是日记一样的东西,我开始一行一行地阅读。
我必须得承认,最开始我是想杀人劫车的。
随便是什么人都好,反正我只需要他的车,我抱着这种想法坐上车。
但是我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对于这辆车丝毫不了解,甚至根本不在意,哪怕是租来的或者借来的车也没有人会在车上按灭香烟,所以我趁着他去买东西的时候,偷偷打开了他的后备箱。
死人,一具被一枪毙命的死人,伤口干净利落,甚至没有多余的打斗痕迹,我把原来那些杀人劫车的想法打消的一干二净,因为他很有可能是个职业杀手,如果是那样,我就必须得想想怎么从他手里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他回到车里,发现了我手上的血迹,大概是在翻动尸体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
所以我用我一贯的手段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和他做爱了。
他把我压在汽车座椅上大开大合地操弄,我乖顺地张开自己的身体,刻意显露出脆弱的喉结,这件事情我已经做过无数次,轻车熟路。
而他做了一个动作,他用自己的右手托住了我的后脑。
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快感,也不会让他更加轻松,这个动作唯一的作用是让我的头不至于直接抵在车门上硌的生疼。
这太荒唐了,我竟然从一个杀手身上,从这样一种粗暴的性爱里,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温柔”这个词。
我突然觉得十分好笑,也有些想哭,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烟草和汗水的气味冲进我的鼻腔,还混杂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我闻过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名贵香水,但没有一种香气令我这样神魂颠倒。
我意识到,我爱上他了。
我善于揣摩人心玩弄爱情,嘲笑那些掉入陷阱的人有多么愚蠢,可当自己变成那只落网之鱼才明白爱能让人变得有多患得患失。什么样的荒唐想法都会冒出来,我幻想我们如何一起度过阻碍,我会为他抵挡伤害,如果有人要分开我们怎样挺身抗争,我要雄赳赳气昂昂地把他护在身后,向那些混蛋们露出我的利爪和尖牙。
但是一看到他,这些念头和想法就全都被抛在脑后了。他的怀抱看起来那么舒服,我只想变成一只小猫缩在他身边取取暖。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命去救我的命,他可以扔下我离开,或者杀了我抢走我偷来的宝石。但是他没有,他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秉持着约定,约定好带我离开。
我试图像以前那样,用漂亮的话语和暧昧的动作去掩饰我自己,但是我发现我似乎总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我想要和他接吻,和他做爱,我不喜欢Maggie接近他,更不喜欢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可我没那个资格去向他要求更多了,他训斥我就像兄长或者父亲,我猜如果我有这样的哥哥,我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Maggie说的对,我会害死他,只有和我撇清关系才能让他安全地远走高飞。
我害怕离开他,害怕以后没有人再像他那样给我买橘子汽水,像他那样抱着我睡觉,像他那样呵斥我冬天不要吃冰激凌。
可我更害怕他死。
我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在那以前我安排好了一切,逃亡路线和工具。在他被那些追杀者围剿的时候,我就在附近的高楼,用狙击枪为他清理逃生的缺口。
我看到他坐上我为他准备好的车离开,他安全了。
离开他以后我一个人在港口附近的小船里呆了几天。
交易人不日就会到达,在交易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才确定交易地点,哈德逊河上的一艘叫做鹰隼号的游艇。
这挺奇怪的,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就能知道一艘游艇的名字,并且信任到能将它当做交易地点。
我买通了码头的船工,让他带我找到了鹰隼号,夜色掩映下我看到有人在往上面搬东西。出于安全的考虑,我当然得上去看一看,结果发现了可塑性炸药。
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明白了什么,我回到自己的居住地点,查询了这艘船的注册人和所有人,那个名字属于我曾经在他口中听过的,他的一位朋友。
我立刻泄了气,被自己喜欢的人试图置于死地的感觉太糟糕了,可我一点也哭不出来。
我甚至就想这么死了,一了百了,但是又觉得不甘心。交货日那天船上涌上来很多人,每个人都手持利器,但没有一个是来救我的。
我觉得很可笑,有点万念俱灰,其实我根本没有独吞这些全部宝石的意思,人人都喜欢这些漂亮的石头,我只希望有人能爱我。
我把包里的珠宝全部洒在地上,看着他们发疯一样地争抢,连自己人都能朝着开枪,而我趁机跳进了波光粼粼的哈德逊河。
其实昨天我就偷偷修改了炸药的线路,用来控制引爆雷管的按钮在我手里,在远方盯着这里的,不知道哪位手里的引爆器只是一个摆设。
我游到岸边,冲着远方敬了一个海军军礼,然后按下按钮。
我点上一根烟,看别人的日记感觉真怪,尤其是这个人的叙述里全是你的时候。
我不知道那位功成名就的作家在读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但我确信我现在正在体会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
这份文档下一次更新在几个星期后。
他来找我了,他真的来找我了。
我欣喜若狂,恨不得抱着他的脸亲吻,还恨不得直接在他和大街上做爱,但是我还得故作矜持,等他从十字路口的另一端过来找我。
我满肚子委屈,等着他来向我道歉,向我讨饶,求我回到他身边,但他只是走到我旁边问了我一句:“冷不冷?”我所有的不满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想我这辈子注定要跟他走,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想跟在他身后当他的小猫。爱上他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而我决意一疯到底。
我把烟头扔出车窗,按着眉头缓了一会儿。
如果说爱上我是一件疯狂的事,那我似乎也得做出什么同等疯狂的事情作为回报。
毕竟是我欠他的。
我出门,开车,驶向繁华的市中心。去他妈的日本黑帮,去他妈的Dave,我现在得干一点男人应该干的事情,负一个我早就应该负的责任。
我转了大半个城市才买好需要的东西,Maggie的电话总是来的这么不合时宜。
“很抱歉打断你在城市里瞎转,但是在一个小时以前,我给Pudding的个人追踪器出现了反应,我查找到他的位置在市区,并且似乎在逛街一般一家店一家店的移动,而在十秒钟以前,他的手机追踪器消失了。”
我极力忍住自己骂脏话的欲望:“给我他的位置信息。”
“已经同步到了你的手机上,你最好快一点,他的移动速度很快,我怀疑……”
“我知道。”
我打断她。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我走到GPS所显示的海岸边,Pudding就在那里,像那个女人一样赤裸着身体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嘴唇冻得发青。而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他身边,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你来了,你的确来了,比我想象的还快,我甚至没来得及杀他,你就来了。”
我点燃一根烟,听他打算说什么。
“我猜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不明白,Raven,你原来那么厉害,那么伟大,所有的杀手以你为荣,冷酷无情,果断高效,你从来没有背叛过Spike,也从来没有失败过。”
“但是后来你真的走了,离开了,从一个杀手变成了一个庸俗的、恶心的……凡人。”他手上陡然用力,枪口顶偏了Pudding的脑袋,“都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小臭虫!”
“我本来想把你找回来,我跟着你从美国到俄罗斯,从俄罗斯到蒙古,但是我看到你就失望了,失望透顶!所以我换了一种方法。”他给我展示他那张脸。
“我来当你,我来延续Raven这个名字的辉煌,而Raven——”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是不需要情人的。”
我把烟在地上踩灭:“说要求,别说废话。”
他扔过来一把刀:“那就自残吧,Raven,直到我满意为止,我喜欢看你流血,如果你不流血,我就让他流。”他示意我周围的那些摄像头,“我会把他拍的很漂亮,你说等你死了以后,我从哪里开始切他比较好?嘴唇?胳膊?”
我叹了口气,拿着刀一刀一刀缓慢地在自己的左臂上割出伤口,鲜血淋漓,而鲜血似乎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他,他兴奋地双眼通红,像个磕了药的醉鬼。
“那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浑身是血,但是眼神又狠又毒……他们把子弹打进你的身体里,但是你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不留……继续!别停!”他开始絮絮叨叨,牙齿不住地打颤,似乎激动极了,然后冲我尖叫,命令我继续切割自己,“你把我拎起来,说我是个废物,真丢Spike的脸,然后给我枪让我杀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开枪了,对方离我很远,但是我身上全是血,都是你的血,那么热,简直要烫伤我……”
说实话,我快吐了,我把被染红的刀扔到一边呵斥:
“速度太慢了。”
他愣了片刻,不明就里地看着我,然后下意识举起枪口面对着我。
“嘿,先生,麻烦回个头。”
这声音又轻又甜,但对他来说大概像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他目瞪口呆的回头,然后被Pudding瞬间割开喉咙。
“他用了尼龙绳和水手结,解开废了一点时间。”
我解开自己的外套把他裹起来,然后扛着他往车的方向走,血滴了一路。
“……你生气了?”
“嗯。”
他立马噤声,我把他扔进车里,关上车门,然后回去处理那具尸体,我得给那位黑道老大寄去点东西证明我的清白。
尸体还躺在那儿,我觉得又恶心又烦人,对着他打空了一个弹夹,然后打开旁边的录像机,对着我自己和尸体,切下他纹着和我一样纹身的手臂,展示在镜头前。
我把手臂在海水里涮了涮,取下录像机的储存卡,把它们分别装在两个塑料袋里,然后把剩下的尸体踹进大海,让他喂鱼,带着塑料袋回到车上。
Pudding在后座上抱着膝盖坐着,缩着脑袋像一只小鹌鹑。
我把塑料袋扔在副驾驶上,拉开车门坐在他旁边逼近他。
“追踪器你藏哪了?”
Dave抓到他的时候就把他扒光搜身,追踪器不可能在衣服上,凭它的大小被藏在头发里或者皮下也不可能。
“藏在里面了。”他冲我打开双腿,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又讨好,“Raven我错了,帮我把追踪器拿出来吧?”
我伸进去两个手指,里面又湿又软,能摸到一个椭圆形的,跳蛋大小的东西,看来他把追踪器藏在了里面。
他小声吸气,用柔软的肠壁挤压吸着我的手指,试图让我操他一顿消气。我把手指抽出来看着他,然后解开腰带,扶着性器就要插进去。
他有些慌了:“等等,太深了就拿不出来了!”
“那你就自己排出来。”我冷漠地回答,然后顶了进去。
他咬着我的肩膀发出呜咽,但很快就适应了,露出欢愉的表情,甚至要求我进入的更深,开始说一些床上才会用的话。
他有的时候叫我Ray,有的时候用带着鼻音的甜腻嗓音叫我Daddy,这个小混蛋比我还会说荤话,甚至会称呼自己是:“Daddy的小母猫”,并且一边晃动着腰一边向我索要亲吻。
我身上的血沾了他一身,雪白的皮肤趁着暗红格外好看,他意乱情迷时看起来奄奄一息,仿佛是我割开了他的喉咙,把这只漂亮的小动物永远留在了自己怀里。
他把他雪白的胸膛凑到我面前,自己揉捏着自己的胸口和乳尖,把原本泛着粉色的乳晕折磨的肿胀通红,然后示意我含在嘴里舔舐。
我故意没有理他,把他按在真皮座椅上,迫使他的屁股抬到最高再后入。他一边喘息一边用手自慰,我将胳膊环绕过他的身体,把他的性器拿捏在手里,指甲轻轻搔刮过前端,明显感觉到他颤抖了一下,然后我握住他的阴茎禁止他射精。
他哭着呻吟起来,用手去掰我的手指,恳求我原谅他。
我重重地扇了他的屁股两下,打出五个红色的指印,松开手让他射出来。
“知道错在哪没有?”
“我不应该被他抓住。”他扒着我的手臂帮我包扎伤口,蜷缩成一团。
“如果你能被这种垃圾抓住,那你也不配被称作乌鸦。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我让你自由地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我们的时间并不紧张,有无数种比这样安全的多的形式可以解决掉他,而你偏偏要铤而走险故意被他抓住。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让你干这种没有脑子的事?”
“赏花。”他小声嗫嚅道。
“什么?”
“上一次我看到中国的旅游手册,上面写春天的时候会开一种很漂亮的叫做牡丹的花,你说正好等到看完日本的樱花我们就可以去中国,但是如果要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就要等明天花开了。”
他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看花。”
我突然生出一种好气又好笑的无力感,我把头仰过去遮住眼睛,最后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你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我叹了口气,从车座下面拿出破烂不堪的花束,保加利亚黑玫瑰,他喜欢玫瑰,又偏偏喜欢黑色,我跑了半个城的花店才买到这一束。
他立刻直起身,眼睛兴奋地闪闪发亮:“花?你要送我花吗?”
“确切来说,是求婚。”我从花束中央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给他看里面的白金戒指。
“但是看起来我要换一天了。”
他瞪大眼睛望着我,反应了半天,立刻扑倒我怀里开始软绵绵撒娇。
“Ray,我错了,向我求婚吧?求你了。”他凑上来亲吻我的脸和嘴唇,眼神湿润又讨好,他解开自己的外套,将柔软的肌肤往我的胸膛上靠,“我让你再上我一次,不要生气,向我求婚好不好?”
“那好。”我故作姿态地咳了一声,“Pudding先生,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无论是健康或疾病……”
“嘿等一下!”他打断我,“你耍赖!这明明是结婚誓词!”
“那我们可以改天再说。”我假装要把戒指收起来。
“我愿意!”他尖叫,“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我都始终愿意与Raven先生相亲相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他快速地说完这段话,仿佛怕我反悔一样,然后带着忐忑不安和小心翼翼,低声反问我。
“你呢,亲爱的Raven先生,你愿意吗?”
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所以请原谅我,万能的上帝。在死亡将我带走以前,请让我把我的灵魂交付于他。
我把戒指套在他的手上,看着他的眼睛。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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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画的两人在日本,不知道能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