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dding过去的一些小故事
-----正文-----
建议配合所有提到的BGM食用
Boss已经进去了两个小时。
我看了看表,点燃一根烟,哼起猫王的《Heartbreak Hotel》。
房间里逐渐没了声息,最开始还能听到呻吟和求饶,但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望着窗外的月亮,用脚尖一下一下踩着点。天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那个时候他递给我一枝花瓶里的玫瑰。
Boss用湿纸巾擦着手从房间里出来,冲我点点头:“看好他。”
我走进房间,正中央的床上被褥凌乱,真丝和中国绸闪着柔和的光,一个白皙的后背陷在这堆昂贵的布料里。
我从柜子里提出医药箱,坐在床边。
“让我看看。”
他细细地喘着气,用胳膊吃力地撑起身体,翻过身面朝天花板,蓝色的眼睛眨了又眨,看起来涣散的要命。
旧伤没下新伤又添,我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有些看起来是鞭痕有些是刀口,鲜红的皮肉里渗出血珠。
他疼的咬牙切齿,用牙撕咬着被角,最后自己爬起来从药箱里找出止疼片,连水都没喝嚼着吞服了。
我带着塑胶手套,沾着软膏打算给他后面上药,被他一把打开了。
“别动。”我强行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床上,然后分开他的双腿,将手指插了进去,肠壁很软,手指进去的顺畅无阻。里面温度很高,凝胶状的液体很快融化成湿漉漉的一团。
他尾音颤抖的呜咽起来,极尽屈辱地把脸埋在被子里。
我收拾好药箱放回柜子,问他你要不要洗澡?
他抓起手边的假发朝我扔过来。
大概一个月前,我被Boss安排到他的情人身边去当贴身保镖。
我见到对方的时候,他穿着一身溜光水滑的长裙,侧开叉的裙摆下露出纤细的小腿,金色的卷发直到腰际。我本来以为我要照料的是个身材纤细高挑的美人,但直到晚上他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宽衣解带,把假发随意扔在地上赤身裸体地去淋浴,我才发现他竟然是个身量都没完全长开的少年。
他不怎么和我说话,除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枝玫瑰,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别的交流了。
我开始收拾地上和床上到处散落的性爱玩具,有些尺寸大的惊人,上面粘连着半干的精液。我把带着血的麻绳扔进垃圾桶,听到他问我:
“你去哪了?”
我没有回答。
“你身上有外面的水汽,你去哪了?”
“出去散了散心。”
他靠着床头坐起来,他本身的头发是柔和的栗色,衬的他的白色肌肤看起来更像甜软的奶油。
“觉得我叫的太惨,听不下去了?”
他自嘲地笑起来,嘴角还带着伤口和血迹,额角裹着纱布,上次Boss来的时候打裂了他的眉骨。
我递给他过了凉水的毛巾,他拿过去缓慢地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他轻声说到,重新倒在脏乱的床铺里。
“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我环顾四周,街道静谧安静,我把纸条扔进墙壁的缝隙,然后点上一支烟,凝视烟雾消散在夜色里。
墙壁后面传来三声轻微的敲击声响,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紧了紧风衣,开始往回走。
他在梳妆台前化妆,看到我回来以后撇了撇嘴:“你这个保镖真不称职,怎么成天到处跑?”
我靠在门上等他:“是你说不喜欢我跟在你身边。”
他合上粉底的盖子,那些白色米色的液体遮住了他脸上的所有淤青和伤口:“老混球让我晚上跟他一起出席舞会,你跟着我。”
他看起来很不屑:“一个成天倒卖军火的暴力分子还削尖了脑袋想要跻身上流社会,异想天开。”
我心头跳了一下,不经意地问了一句:“Boss又去购买了军火?”
“好像新进了一批武器。”他对着镜子描眉画眼,把男性的线条修饰的更加柔和妩媚,“谁知道呢,或许之后就会给你们更换新型号的枪之类的。”
他涂上口红,带上假发看向我,又变成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时见到的那位金发女郎。
他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裙开始挑选衣服,大堆礼服被一件一件铺平展开在床上,有的有着性感的V领设计,有的剪裁新奇,还有的颜色明亮如太阳花。
他站在全身镜前,一件一件拿着在身前比量,问我哪一件好看。
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只能一首一首哼着猫王的曲子表示哪件都一样。
“和你聊天我大概会闷死。”他穿上一件红色的连衣长裙,红的像燃烧的火焰,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脚腕,腰上坠着金色的流苏。
他赤着一双雪白的脚走到老式留声机前,取出一张黑胶唱片播放。
是猫王的《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他把那双脚塞进银色的细跟尖头高跟鞋,然后问我:
“你会不会跳舞?”
他拉起我的手,示意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
“我不会跳舞。”
“没有人到了舞会上不跳舞,哪怕你是个满脸凶相的杀手。”
他拉着我,伴着节奏慢慢踏出步子,我顺着他的脚步前进和后退,他的脚尖抵在我的脚侧。
“脚步再分开一点……踩在音乐上。”
我扶着他的腰,没有女人那么柔软,少年人的肌肉柔韧结实,但仍旧十分纤细,脊背也很单薄,露背的设计能隐约看到凸起的脊椎和蝴蝶骨。
我一直觉得那些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跳起舞来僵硬可笑的就像木偶娃娃,一个手忙脚乱的操偶人牵扯着他们身上的丝线。但他的舞步像流水般流畅,轻盈地踏在地板上转圈,握着我的手腕再松开。
他踩着舞步走到门口,拿起衣帽架上的帽子扣在头上:
“我们该出发了,保镖先生。”
我捻了一下自己的拇指和食指,跟在他身后。
舞会上我看着Boss搂着他出场,那画面确实很不搭调,在其他人眼里应该也是这样,老夫少妻。苍老垂朽的男人散发出快要枯萎一样死的味道,而他身边的美人那样光彩耀眼,海蓝色的眼睛迷人又多情。
上流社会的舞会和宴席,男人和女人们调笑,觥筹交错之间用丝帕和香水作为调情的红娘。但那些都和我无关,我跟其他保镖一样,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腰间插着一把左轮一把格洛克,戴着黑色的墨镜百无聊赖。这里不让抽烟,我咬着薄荷糖把耳机塞进耳朵,继续放那首《Heartbreak hotel》。
舞池里他在跳舞,和一个黑色头发的亚裔女孩,他看向我这边,冲我眨了下眼。
我突然觉得舞会也没那么无聊了。
舞会结束以后Boss去和一些大客户谈生气,我负责把他的情人送回那个豪华的牢笼。
他还在和那个亚裔女孩谈笑风生,两个人都喝了很多酒,互相搀扶着把高跟鞋脱掉,然后互相亲吻对方的脸,笑的格外开心。
我上前把他架起来,和那个女孩点头告别。
他被我扔进车后座,手里还抓着那双高跟鞋,大大方方地把脚蹬在副驾驶的椅子上,脚腕被磨得通红,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泡。
他大声地唱着披头士的曲子,伸出手欢呼,仿佛在参加演唱会,又像是自己的演唱会在向粉丝们示意。
我开车到家,把他扛在肩上,一路走上楼梯,开门开灯,然后拖着他把他扔在床上。
他拽着我的领带,用那双干净的蓝眼睛望着我:
“你要不要抱抱我?”
我和他上床了。
我抱着他扯掉他的假发,他原本的栗色发丝落到我的掌心,又软又滑,摸起来不知怎么给我一种稚气未脱的触感。
他在床单上蹭花了脸上的妆,黑色和红色混杂成一团,眼眶周围晕出一片墨色,我在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和亮片中找到他的嘴唇和他亲吻。他的口中满是酒精的味道,威士忌的小麦味道和薄荷利口酒的甜混在一起。
我舔舐他的肌肤,他尝起来像傍晚夏夜森林里的一杯雾气,带着湿润的露水和甜意。他抱着我的头喘息,衣料从他身上被逐渐剥离,露出他身上隐藏的斑驳伤痕,露出那些我白天里刚给他上过药的伤口。
我咬了他,他吃痛地吸气,反手想要给我一巴掌,被我按在了床上。
房间里什么都有,假阳具或者润滑液,我用他的大腿缝性交,原本白皙的大腿内侧被磨的通红,同时给他做润滑和扩张。里面还残留着白天上的膏药,摸起来仍旧很软。
他突然抓着枕头吐了,为了能把自己塞进那身细瘦的衣服他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任何东西,吐出来的只有胃液和酒。被消化的酒精和胃酸混合着他身上的青草味,让他闻起来像一个柠檬。
他趴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大口喘息,眼神溃散,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我把性器顶进去操他,里面软的不像话,他的笑变成呻吟,咬着自己的手腕眼角通红。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Boss对他着迷了,我掐着他的脖子,摩挲他的耳朵,他就像一只小猫或者兔子,睁着漂亮的眼睛望着你,也许并不算完全温顺,但是你清楚他属于你,你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并且他无能为力。
做爱的时候他并不和我说话,只是一味地咬着牙或者喘息呻吟,我的性器在他身体内胀大,他突然意识到我没有戴套,抓着我的胳膊要求我不要射在里面。
我压根没听,把性器拔出来的时候白色的精液也连带着一起流出来。他躺在床上瞪着我,头发乱成一团。
他爬起来,给了我一巴掌。
早晨我在他的床上醒来,身上盖着薄毯。
他已经在化妆了,口吻轻松的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头明天去西区码头,应付完今天我可以轻松一点。”
他熟练地用卷发棒去把金色的发梢烫软变卷。
“我要出去玩。”
他对我说,语气近乎撒娇。我走近他,他坦然又执着地看着我,肩膀上还留着我昨晚咬出来的牙印。
“Boss不允许你私自出门。”
“是啊,所以不是还有你监视我吗?”他打开口红盖子,涂了一个艳丽的红唇。
我没能拗过他的死缠烂打,带着他到了游乐园。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带着棒球帽,这个时候我才确实地意识到他是个少年,像无数个高中生一样活泼好动,一点妆容都没有的五官稚嫩青涩。
他叫嚷着要喝汽水,然后擅自从我的钱包里拿走五美金去便利店买了一瓶橘子汽水,结果废了半天力气都没打开金属瓶盖,然后大发雷霆地把瓶子塞进我手里。我将瓶口在桌边轻轻一磕,瓶盖轻松地脱落,里面的糖水和二氧化碳迅速喷了站在对面的他满头满脸。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抱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一边扶着桌角蹲了下去,就差满地打滚了。
我看着他的笑脸,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是我的少年。
这是我的少年,我带着他出来玩,带着他坐过山车,带着他喝汽水吃那些毫无营养的垃圾食品。晚上和他做爱,亲吻他的嘴唇和眼睛,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烙印,让他在高潮的尖叫里呼喊我的名字。
我的少年,我的男孩,我的所有物。
我掐断这个念头,把只剩半瓶的汽水递给他。
他买了很多酒在房间里喝,数量多到我怀疑他会酒精中毒。
他邀请我一起喝,我拒绝了,看着他一瓶又一瓶地喝那些致幻的液体。
痛苦并不会因为酒精消减,只会暂时遗忘,我明白沉浸在痛苦中的人唯有靠这种方式才能获得喘息的余地。
我也明白他很痛苦,但并没有想到他这么痛苦。
他对我说:你见没见过我的母亲?
我当然没有,也当然不可能见到。
他把那顶金色的假发戴在头上,说你知道为什么这顶假发这么漂亮吗,因为它的每一根头发都是真的,来自于我的母亲。
他温柔地抚摸那顶假发,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妇人在拥抱她的孩子。
“我是被她被强奸后生下来的,她原本有很好的生活,但是那个人渣毁了她的一生。”他继续说,继续喝。
“她生下我以后把我藏的很好,不过只藏到了15岁。”
“那个人渣找到了我,当着她的面强奸了我,她没能救我,我一点也不怨她,因为我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那个眼神看的人心碎,谁能在看过那种眼神以后还恨自己的母亲?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她爱我,但是她不要我了。那天晚上她就自杀了,当着我的面上吊死在了客厅,把我留给了那个人渣。”
我几乎不敢说话,一个可怖地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似乎在被抽丝剥茧。
“那个人渣把我当成了母亲,逼迫我化妆和穿裙子,学她说话的方式和走路的样子,我恨他恨到了骨子里。”
他说着这样的话,表情却是笑着的。
“所以我说,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他说完彻底醉倒下去。
月色冷淡的一如既往,我站在墙前,把纸条塞进墙缝。
这次对面的人不再安静,一个声音对我说:
“最近情况不对,你要小心。”
我敲了三下墙壁:
“你们也一样。”
我带着一身寒气回到房间,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坐在床边,歪着身体。
“你没有睡?”
走之前我把他放在床上,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轻软地像融化的糖果。
“买了一些解酒药。”我提起手中的塑料袋给他看,然后取出那些药片,和水杯一起递到他手里,“你没有睡着?”
他把药吞下去,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
我的脸上突然传来一种微妙的触感,少年人细软的唇瓣在残存着胡渣的皮肤上一触即分。
那大概是个晚安吻。
“你是我的保镖,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安心睡觉?”
他倒回床上,把被子扯过头睡觉。
Boss回来的比想象中早。
他一回来就钻进了那个房间,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
房间里传来争吵声,易碎品在地上或者墙上摔碎的声音,重物落地声,以及年轻男孩的呻吟。
这次的时间远比以往更久,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弓着脊背,眼神阴沉的吓人,手里握着打断了的半截鞭子。
我没法想象房间里的人是否还活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枪递给我。
“他最近有没有在外面和人鬼混?”
“没有。”
我矢口否认。
那双阴鸷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他慢慢磨着牙,从那种咯吱作响的声音里吐出几个字眼:
“如果他在外面搞男人,就连他和那个男人一起杀了。”
“另外。”他咬掉雪茄的头随意吐在角落,“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把东西藏在了西区的码头仓库,后天我会邀请杜尔特去那里谈一笔生意,到时候就干掉他。”
“杜尔特?”
“有什么可惊讶的?”他笑起来像一条蛇,“我们不是早就要杀他了吗?”
我拿着枪走进房间。
地上铺着雪白的羊绒地毯,他蜷缩成一团躺在地毯上,洁白的身体像一轮柔和的弯月,周围全是四散的血点。他仰脸望着我,脖子上能看到清晰的勒痕。
他看到我手中的枪,伸直四肢平躺在地毯上,如同被献祭的羔羊。
“你不开枪?”
我蹲在他身边,问他想不想活下去,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当然想,谁不想活下去呢?
做我的男孩,我带你走。
他盯着我,然后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当你的男孩,你带我走。”
我掐着他的脖子吻他,近乎野兽的撕咬,他张开嘴接受了我的牙齿和舌头,对我表示十二分的顺从。
我抱着他抚摸,手指顺着他腰间的伤口用力按下去,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他因为尖叫起来,却颤抖着亲吻我的脸颊。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是你的男孩”,似乎在对我说,也似乎像在催眠自己,温顺地缩在我怀里,疼的嘴唇都在哆嗦,然后闭上了那双蓝眼睛。
他是祭台上的羔羊,猎人刀下引颈的鹿,鸟笼里的金丝雀,漂亮纯洁,但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他适合极了被保存被占有,他也只适合被人放在漂亮的盒子里亵玩。
坚硬的东西才有摧毁的意义,干净的东西才有玷污的价值,美丽的东西,就应该被据为己有。
而我猜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我直接给自己人打了电话。
“妈的,我就知道那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破口大骂,“还好他信任你跟你说了这些,我会安排老大最近称病去东城的别墅躲一躲。”
“辛苦了。”
“他这次肯定会对你起疑心,抓紧时间撤出来吧,我给你定了去国外的票,你去外面避一避。”
“能搞到两张吗,还有新的护照和身份信息。”
“怎么?看上他们那边的哪个美女了?”
“差不多。”夜晚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凝成水雾,在公共电话亭的玻璃上结出细小的水珠,“或许过了今晚,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
“你什么意思?喂?喂!”
我挂了电话,在电话亭里抽完一支烟。
我带着他给我的那把枪来到他的房间。
我没有敲门也没有钥匙,我开门的方式是直接用枪把锁打碎。
他不喜欢有人在他身边,尤其是晚上,甚至包括他的保镖和亲信。也没有人愿意亲近他,除了那些贪图地位和金钱,搔首弄姿的女人。
这个瘦小阴毒的男人坐在他的座位上,红丝绒的浴袍过于宽大,穿在他身上更衬的他猥琐可笑。
不需要任何语言,这不是小说也不是犯罪电影,杀人就是杀人。我开枪对他射击,他在地上四肢着地爬行,快速地像一条狗或者一只猴子。
他拔出枪同样对我开枪,我击中了他的肩膀,他击中了我的大腿。
我单膝跪倒在地上,子弹大概击穿了我的韧带。我用完了子弹,他也打空了弹匣。他试图从自己的抽屉里找一把新的枪,但我扑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掐住了他的脖子,苍老的皮肤摸上去就像树皮,那双细小的眼睛盯着我,冰凉又恶心。
“你为了杜尔特来……杀我?”
他费劲力气说出这句话,然后讥讽而轻蔑地笑起来,似乎将死的不是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传递给你……你传递给他们的……全是假消息……”他连咳嗽都咳不出来,脸色发紫,眼球充血发红,但仍旧掰着我的手腕,争取微末的空气延长自己的生命,只为了用最刻薄的言语嘲讽我。
“你救不了他,他会死在他的……漂亮别墅……而你会死在这里。”
我知道将死之人会爆发出不同寻常的生命力,但我没想到他还能从身上摸出一把刀来。他在挥刀的同时我彻底掐断了他的脖子,但刀锋还是没入了我的咽喉。
我不为了那些来杀你,我也不会死在这里。
他终于死了,我跌跌撞撞地让自己的喉咙从刀口分离,血流如注,它大概切开了我的气管,我试图发出声音,但徒劳无功。
我没有治疗的时间,我得去楼上救我的男孩。
我拖着腿爬上楼梯,靠在门上摸出带血的钥匙,重复了几次才把它插进锁孔。
门打开了,他正坐在床上看书,身上背着一个背包,里面大概是属于他的所有东西。他在这里住了几年,但属于他的东西的确寥寥无几。
我说不出任何一个单词,甚至发不出一个气音,只能向他伸出双手。
我来带你走。
他扑进我的怀抱,像一只小鸟,浑身的羽毛都在因为即将得来的自由颤抖。我同时也拥抱他,带着欣喜和无尽的爱意拥抱我的男孩,从今往后他属于我。
疼痛突如其来,鲜血从我的身体喷薄而出,他刺了我十几刀。
十二刀或者十三刀,我数不清,那几刀刺的又快又猛,显然是精心策划的蓄谋已久。
我被他搀扶着跪在地上,力气随着血液一起流逝。
他在我耳边呢喃,声音一如既往地甜蜜,但却是咬着牙的,带着淬进骨血的恨意。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被男人上吗?”
我躺在自己的血泊里。
他踩过我的血,鲜红的脚像是神话传说里的屠狮人,脚踝还是那么纤细伶仃。
他快活地穿梭在房间里,换上运动装,把那些华丽的裙子全部撕碎扔到空中,昂贵的布料和缎子的光泽柔和又耀眼。他打开留声机,放的依旧是那首《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我想起来我们那天跳舞的时候,猫王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而他握着我的手腕冲我微笑,那真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场景。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Shall I stay,Would it be a sin.”
“If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我并不恨他,看着那种笑脸,还有谁能恨他呢?
“Like a river flows,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Take my hand,Take my whole life, too.”
他走出房间,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闪闪发光。
我看着他把燃烧的打火机扔进那堆破碎的衣裙。
我还是死在这里了。
我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