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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醉 第三夜 迷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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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公孙策X庞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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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醉 第三夜 迷情障

CP:公孙策X庞统

“身上可还疼痛?”

床是红木镏金细雕花,帐是垂帘迭幕走流苏,屋角摆着双蛟闹海黄铜炉,轻烟有如游龙绕开层层纱帐直溢入房间正中那浅青色圈起的一方天地之中,堆积春色无限。

公孙策正给浑浑噩噩在床上懒了一天的庞统按摩后腰,眼细细眯起掩住眸光,尾梢轻挑带出淡淡妖意。庞王爷精健结实的躯体正寸缕未着横陈铺上,俯卧着,裸出的光润肌肤呈现浅浅蜜色,由后颈至脚踝尽是青紫淤痕妖艳落红,便没有一分完好之处。只见公孙策一双修白骨感的手按在他腰间,寻到恰当穴位不轻不重地揉着,又抓住僵滞的筋肉用力捏揉,酸痛麻痒的感觉直冲得庞统细声吟喘出来。那份舒适惬意随着狐狸精妙的手法绵绵柔柔渗进四肢百骸,揉得他骨头都酥了,自也没去在意狐狸不那么老实的手指。

眼见情人愉悦地放松身体涣散了平素厉如鹰隼的目光,公孙策勾了勾薄削粉白的唇,一手仍在腰阳关及命门之间推揉,另一手却将腕子提起,指尖沿腰椎下滑,入股沟,悄悄觅得隐在深谷幽壑之中微微肿起的‍‌后‎‌‌穴‍‌‌‍,遂把指甲在那红艳艳小口上拨弄两下。一用力,没了两个指节进去。

尚自敏感的地方怎经得起如此恶意搔弄,庞统只觉得惹人心痒的刺麻感觉混着微微的热痛顺脊背直冲上来,一个激灵低哑呻吟脱口而出。

狐狸这就笑弯了冷冽的眉眼,一边愈加恶劣地多加根手指入去,一边伸出空着的手往锦堆绣褥间摸索,同时坐到庞统膝窝上——中州王正俯卧着,被他这么一压顿时泄了全身气力,兼前夜的过度放纵,那酸软腰腿再无挣扎余力。

“策!”庞统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无奈,想要喝止又不舍得。初初吼出狐狸名字,便感受到药膏入体那冷凉湿滑的触觉,下一句立刻软了下来。“昨晚那么折腾,你还没玩够?”

公孙策笑笑,以两指在吸住他的软嫩内壁上细细抹过将药膏匀开,也不待那‎‌‍‍‎穴‍‌‍口‌‌充分松弛,解了腰带褪下亵裤扶住刚刚挺起的欲望就往里送。

柱体并不甚粗大,但那‌‌‎‍‍小‎‍‎穴‌‌‍‍‎却也不是宽裕地方,更何况经过前一夜的暴烈凌虐如今正肿胀得厉害。即使那甬道本来有三分余裕,现下便给拥塞得仅余下一分了。庞统但觉下身又痛又痒满涨得难受,不适地微动了动腰身,刚想使力收紧‎‌‍‍‎穴‍‌‍口‌‌,没曾向狐狸竟探指去搔他笑腰穴,仅剩的那点力气便也泄掉了。于是微恼地赧了面颊,眉峰一耸甩眼往后瞪,结果正对上狐狸凑上来的苍丽面容。

狐狸薄唇轻启,清新微凉气息直扑庞统脸面,本应清亮的嗓子喑喑涩涩的,似乎正在为某种欲望冲动煎熬,那份暧昧压抑,真真令人闻之便脸红面热。

他开了薄薄的淡粉的唇,妖笑着一字字道:“统,有句话叫做‘食髓知味’,你当知晓罢?”

庞统只觉出那肉刃在一分一寸往身体里挤送,撑开‎‌‍‍‎穴‍‌‍口‌‌锉磨肠壁,偏偏狐狸的那件物事表肤娇嫩形态也秀气,送下去时痛感并不强,却缓缓牵拉出麻麻痒痒挠心的感触来。那句话随着情人馨香气息喷吐到他面上,霎时点起一蓬孽火,烧得脸上透红。

心头被火气一冲,这脑子也糊涂了,只见庞统眼角勾了勾,目光蜿蜒流转看住公孙策,柔声道:“策,我怎不知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欲望炽烈了。这可不好,连羞耻都不在乎了。”

不紧不慢推挤的欲望恰在此时整根没入,公孙策下身狠狠一顶,激起一声短促惊喘,轻轻咬了咬庞统不自觉泛上粉红的耳廓,窃笑道:“真正不知羞耻的除了某个得了大宋第一才子又肖想江湖第一风云人物的风流王爷,还能有谁呢。在下有样学样而已,还不都是你教导的。”

狐狸嘴里说着话,身下也不停歇,循着昨夜记忆寻到最能刺激身下之人的敏感之处,不慌不忙却狠之又狠地往那上戳刺。深入后并不急于抽送,而是顶住那销魂一点忽轻忽重地碾磨,越是柔软之处便越是暴虐地磨折。突如其来的激狂快感一波强过一波,逼得未及适应的人骤然沉浸于感观冲击之中,全身每一处关节都软化下来,嗓子里断续地嗯啊出低糜‍‎‍淫‍‌‍‌荡‎‎‌音色,强挤出的反驳话语自也彻底变了味道。

“嗯……策、啊……还不都、都是你……哼嗯……怂恿我,如何……如何又栽到本王头上……呜啊!轻些!……”

“轻?”公孙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手捏住庞统不觉中挺立起来的乳尖在指甲间掐弄,一手探向下方,边轻抚那渐渐硬挺抵住自己小腹的物事边贴住他耳后含糊道:“你这位小兄弟可不允呢。看这模样……分明是嫌给得不够呵。”

庞统脑子里被不情不愿烧起来的‍‌‎‍欲‍‌‌火‍‌烤得轰轰作响,开垦过后敏感异常的身体清晰分辨出各色感觉:被粗壮物件填满的鼓胀,被滚烫热情烧灼内壁的火热,被强硬插入的穿刺疼痛,被狂暴攻击内里引发的疯虐快感,尽皆与前夜混沌中彻底迷失于其中的甘甜感触重叠到一处。记忆中甜美得如坠云端的快意与正在承受的堪比山洪喷发的暴烈攻击混杂在一起,让他不满于公孙策这般的狠厉,却又全心地渴想那透骨入髓的甜蜜快意。

“呜啊……策,不、不是这样……你、你做的……做的狠了……”

“是啊,我可只晓得这么做,却不知还有别的做法。”狐狸笑嘻嘻地边用力顶弄边道,手下亦不停歇地揉弄握在掌心里的粗大。略显薄锐的指甲捏住顶端,抠开表面上遮掩了羞涩蜜蕊的肤皮,没有半点怜惜地刺激上瑟瑟颤抖的凹洞。

庞统眼见着那只多少次迷得他神魂颠倒的薄削手掌探到自己下腹与床铺之间,从柔软锦绣堆里找出微硬的欲望,几下抓捏便让那东西服服帖帖地抬头,顿觉一阵挫败。他自己的身子,却不听他的话,反而沉迷于别人粗鲁的闯入和揉弄,这反应该说是青涩还是‍‎‍淫‍‌‍‌荡‎‎‌?

因青涩而耐不住欲望,或是因贪爱感官享受而对入侵者高举白旗,于庞王爷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也根本无从抗拒,因为对方是他心尖上捧着的狐狸,也因为单单望着那狐狸就能令他挑起冲动,这与反应或者技巧全无关系。

声音里浓烈的‎‍‌‍色‎‍‍‌欲‎‌‍‎无从掩饰。

“策……啊哈,你多少也怜惜怜惜我这身子……嗯……啊啊……昨日那么个玩法,今日可再禁不住……呀啊——!……”

庞统忽然拔高音调断气似得尖叫出来,脑子里昏昏茫茫还沉浸在方才那几乎令人神经断裂的刺激里,‍‌后‎‌‌穴‍‌‌‍抽搐着狠狠收紧,内壁颤抖着接受了灌注其中的热流。

公孙策微喘着等激情过去,才把软下来的欲望连同紧贴着挤了进去的手指抽出来,指尖挂着粘稠白液,乳色里杂了丝丝缕缕的血红。庞统身子抽搐了下,无力地把头埋进枕被中。

原来方才狐狸竟把他纤瘦的手指也跟着抽动的欲望送了进去,找到敏感处,在软嫩媚肉上猛然抠下去。超乎寻常的快感混杂着暴虐的热痛瞬间爆发冲入全身筋络,待庞统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竟在刚刚的刺激中‎‍‎射‌‍‌‎‍了‎‌‌‎‍出来。紧紧绞缩的甬道也逼得狐狸释放了热情,欲液留在里面,滑滑腻腻似乎充塞了内里又空虚得要泛起麻痒。他不适地扭动下腰腿,只觉额头脸颊一片火烫,难堪地用被褥遮掩上。

狐狸一径的在那里笑,轻轻细细又带了点得色地注视着庞统红透了的耳根,目光巡向下面,扫见肩胛上青紫的齿痕和股沟间若隐若现吐着白浆的红肿‎‌‍‍‎穴‍‌‍口‌‌,心里猛一跳,刚平息下来的‍‌‎‍欲‍‌‌火‍‌又忽地窜起老高。

庞统伏在那里听身后半天没动静,只觉着狐狸的目光如实质般检视过他身上每一寸隐秘之处,渐渐又泛起被侵犯的错觉——有些羞耻却又挟带着铺天盖地的快意,疯狂而甜蜜。

趁他迷茫,狐狸突然伸手扳住肩膀给他翻了个身,吻落到挂着水光的眼睫上,说不尽的温柔怜惜。

前后的巨大反差令庞统疑惑地微微皱眉。公孙策揉开他眉间隆起的愁郁,轻笑道:“今日这些是你应付的代价,自然随我的喜欢,怎能让你好过。”

“代价?”庞统又一颦眉。

狐狸翘起眼角冲他笑,潮红面上染了轻魅。“这么快就忘了?当初怎么说的,我送他来见你,然后你由着我一天。可还记得?”说着话,一手摸去他胸前,狠狠一掐暗红乳首。那小巧红粒顶端还印着指甲嵌下的痕迹,细细的一线,娇嫩得仿佛渗出血水来。

在狐狸清亮亮的眼里看见自己满身‌‍情‎‎‍‌色‌‎痕迹门户大开任人享用的模样,庞统身上便止不住地颤。心里一阵难堪,又混了羞怒,咬牙道:“你真想要这身子便给你也无谓,又不是非要你委身于我,何必反对我做得这么狠……”

狐狸摇摇头,叹气,先提起他一条腿扯跟带子绑住脚踝挂到梁上垂下的帐幔上,把结实有力的大腿悬起,露出饱经蹂躏娇艳诱人的‌‌‎‍‍小‎‍‎穴‌‌‍‍‎,才笑眯眯地压上他身子。“昨晚玉堂做的可比我粗暴百倍。我看你被他上得舒服,以为你喜欢呢。唉,真是不识好人心。”

说着话,手上也拉扯掐捏一刻也不放过那瑟瑟的乳尖,直到那小东西不堪重负地涨大不止一倍,薄皮给撑得几乎裂开,清清楚楚透着艳丽血色,才满意地俯首吮咬上这一抹红嫩。

庞统禁不住直抽冷气。酥酥麻麻的感觉渗进心口,一阵暖伴着一阵痒,身下又觉空虚起来。“策,吃醋你直说便罢,何必拿我泄气……”话未说完,急忙狠命咬住下唇强咽下又一波直冲喉口的淫声,却抑不住喘息。满布红痕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在狐狸眼里又是一番‌‍情‎‎‍‌色‌‎邀请。

于是公孙策略显妖媚地笑了笑,一手去握庞统软在腿间的柱体,依循经验不大熟练地挑逗,一手直探他身后将两根手指送进肿了个一塌糊涂的‌‍菊‌‌‍‎‍穴‎‌‎‌‍里搔弄。

“我吃的什么醋啊,嗯?统,你倒是说啊?”

庞统只顾咬紧牙关阻住那羞人呻吟,明明恼着狐狸不坦白的态度,可惜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恨恨地把眼去瞪。

狐狸“噗哧”笑了个志得意满,手下愈加恶劣地挑玩他私处,抽拉间带出湿濡水声。“统,你看我待你多好,你要爱我我便都给你,你说要寻个不沾俗气的地方隐居,我就找到这里,还帮你做的建筑图样,你说喜欢那孩子我就送他来见你……唉,你自己说说看,我何时待你不好了?”

“哼嗯……”庞统脸上红红白白地变化不定,好不热闹。最后干脆闭了眼,扭开头低声道:“……昨夜我被弄得那么惨也没见你出手相帮,反去照顾他。今日还这么做……你,你是不是想整垮了我,好藏了他在这里,安心跟他好啊?”语声渐低微,音色也是糜糜软软几乎就要混淆在他粗重的喘息中。公孙策却听了个真切,而且越听嘴角便翘得越高。

“统,你这才叫吃醋。”

庞统不大痛快地扯着眼角斜了目光看他。“那也看谁起先的头。只是,公孙学士你究竟吃谁的醋多些呢?”

公孙策细眯了眼睛,满面情潮似笑非笑地回看身下之人。盯了半晌,也不答话,却打那锦绣堆里找出个瓷瓶,拔出塞子,将不算小却光润洁白的瓶口对准庞统微微开阖的‎‌‍‍‎穴‍‌‍口‌‌,一用力嵌了进去。再用力,那嘴小肚大却光光溜溜的瓶子便滑入大半。

庞统强自忍着那异物入体的不适感,只觉得有什么液体随那瓶子流入体内,初时冰凉,很快就又成了火般炙热,烧得他从里到外地麻痒火辣,咬牙忍下去,对狐狸只有无可奈何。

“策,这样很好玩么?”

狐狸才不管他说些什么,撅着嘴孩子似地把瓶子抽出,伸手在他松软得要化掉的‌‍菊‌‌‍‎‍穴‎‌‎‌‍里搅弄,水声激荡。

奇特的空虚感挟带了微妙快感和轻浅的刺痛冲上来,激得庞统脑子里嗡嗡乱响。他强行抬手压住胀痛的太阳穴,用力揉了揉。“策……你明知他心里挂着别人……能有这一夕春梦还嫌不够么?”

“够?”狐狸哼哼着抽手出来,握住欲望冲着‌‌‎淫‌‍‎‎液‌‌‎‍‎肆流门户大开的‌‍‍‎蜜‎‌穴‌‎‍‌‍搠进去,头也不抬冷冷道:“你倒回想回想我刚应下你那阵子,恨不得没有白天黑夜做个没完。你说这么几天够也是不够?”

庞统淡淡一笑,手抬起来,圈住公孙策单薄的肩膀。“那还有什么法子。你知道,我们谁也留他不住。喜欢是一回事,握在手里是另一回事……”

“你又明白了,嗯?无所不能的将军大人?”狐狸冷声哼他。再静过半晌,紧绷的身子忽而放松下来,俯身凑到他唇上响亮地亲吻,抬起脸狡黠一笑。“管它恁多。反正只要不出这里他就要听我的。那闷骚猫来了也得远远看着,我叫他看得见吃不着。”

“……你啊。便宜可不都叫你占了去,还埋怨什么。”庞统眉头舒展开,笑得宠溺。揽着狐狸的手臂紧了紧,腿又开大些,将那人埋在体内的茎体吞吃得更深些,内壁抽搐着恨恨绞拧。

耳里听得狐狸染了无限魅惑的惊喘声,庞统跟着喘了几下,低笑着含住凑上来的红唇。

白玉堂终于醒来时,看看天色,只见金红一片。原来已近黄昏。昨日狐狸只说梨花与莲子一道可暂解他内力压制,却忘了提酒与七日醉一起要致人昏睡。先前的效力一过,酒的威力便显了出来,直令他昏昏沉沉回房便睡了过去,一觉大梦至黄昏。

隐约还记得方才梦里的故事。

那场景的颜色也是金灿灿,枯树脚下厚厚一层金黄落叶,狐狸正把他压在树干上,上下其手做那令人脸红的事情。他咬着唇,喘息不住地溢出齿缝,身上酥软无力。正要控制不住吟叫出来的时候,庞统突然出现。就打那树后绕出来。

庞王爷衣衫齐整打扮得正式无比,似笑非笑看着当了他面缠绞做一团的两人,忽而伸手拎出狐狸后衣领。公孙狐狸就真的在被他揪住的那一瞬变化了,变成个有着九条毛蓬蓬大尾巴尖尖嘴巴冰雪颜色的小狐狸。庞王爷笑着把那狐狸抱到怀里亲昵地蹭蹭鼻尖,然后走近来,歉意笑笑,单手拎起他大大散开的衣襟轻轻合上。

那雪狐还恋恋不舍盯着他似乎烧得滚热的面颊看,鼻尖探出来,坏坏地顶上露在外面艳红的左乳,闹得他脸上又红了红。庞统察觉了,在狐狸脑袋上摸了摸,将那不老实的家伙锁进臂弯中,对少年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踩着落叶远去,远方是断崖,崖上压着一轮沉甸甸的昏红日头。高高的峰尖上,隐约可见个人形,定定站在那高处,红衣被烈风刮得猎猎展开,旗帜般抖动。

他看着那身影心里就颤颤地抖。那识了三年的冤家,他躲着他才跟了那狐狸走,终究还是被追上……却究竟是何意,既不在乎又何必追来,既在乎又何必着意冷淡,若即若离,那人要的究竟是什么,而仓惶躲开的自己,求的又是什么?

摇摇头甩开不请自来的怪异思绪,白玉堂撑着身子起来,披上外衫,拿起桌上茶壶对着嘴就倒了下去。稍稍解了渴,缓步走到南窗前,推开窗。

他居的是东厢,宅子是坐北朝南背山面水的形式,那条自崖顶高处落下的瀑流便自他窗外洋洋洒洒飞扑下去,透亮的水帘对面,一切景物都是微微扭曲了形状却又异常清晰的,仿佛是在过分清醒的幻梦中所见。瀑帘距窗口还有着半尺距离,他从窗子伸手出去才触得到那冰凉的水流,偶有水花随风入室,瀑帘轻轻抖动,河流便仿佛近在眼前,却始终还留有距离,决不会伤损建筑,又造出了极美的景致。

过来的第一夜都耗在了庞统没有节制的求欢上,第二夜是在王爷居处的正房,直到此时白玉堂才有心思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临时居所,欣赏公孙狐狸借神鬼之功造就的玲珑居。

外面日头正斜,金红光芒远远斜过来,映到水瀑上,直如错金琉璃般闪耀出幻梦般的彩光,吸了人的目光,只顾贪恋这美景,便忽略了断崖深谷对面突兀嶙峋的苍莽山岩。直至金芒渐消,白玉堂才以余光瞥了瞥对面那颇高的峰尖,怎知这一扫便见到了不应出现于此的身影。

青年武者精健颀长优美有力的躯体,外裹着颜色妖烈的官袍,帽冠没有戴,零散的发便随风扬起,魔舞般地飞。

那人的形象仿如石雕,面孔在骤然昏落下去的微光中黑暗下去,隐约见得刚硬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唇色仿佛很深,嘴角不经意挑着,露出的定然是他惯于当作面具的温柔浅笑,却遮住了内心的波澜翻涌。

白玉堂头好似被人很很敲了下,整个人怔在那里,只定定看着水帘对面渐渐模糊下去的身形,眼光近于贪婪。如此怔住良久,日头的最后一点余晖也隐入山后,才幡然醒悟,脸色一变转身出了居所。

展昭连夜赶路,三天两夜不曾歇息,才算赶在要求的时间之前赶到这个僻静的山崖。

挖凿巨石建于悬崖山的庄院由高处看来仿似精致的玩具,山顶落下的水瀑安安静静从它东侧的精巧阁楼前飞过,整个遮住了那扇窗,遮住了那个隐约可见的白影。

那个人还是穿着不曾改变的素白,黑发凌乱散下姿态慵懒,似是刚然起身。寻常人怎会一直睡到这个时候,而练武的人行为动作又怎会那样的虚软无力。看到这些之后展昭立刻明白那人定是中了什么药,否则怎会任由旁人将他困于此地。

两侧悬崖之间的距离绝不算短,水帘扭曲了其后的一切景致,奇的是那人的姿态透过水瀑却没受到大的影响,反是显得更加清晰剔透了。借着斜射的日光,他黑漆漆的发上泛了浅浅一层乌金,纯白外袍松松挂在肩头,内里洁白亵衣松垮束在腰间,领口大敞露出胸膛来,光润肌肤是不同于衣衫的莹白,夕阳斜照下愈显晶莹。

白底色上那些粉艳艳有着别样意味的痕迹便鲜明无比,这一片那一朵,在展昭面前暴露无疑。那人却全没注意到,懒懒地倚窗观景,面上两抹红,胸前两点艳,被洁白衫子衬得鲜亮无比,微微润着水色,竟在无意中看得展昭喉头发干心里一阵火燥。

以往从未认真解读过自己内心的御猫蓦地迷乱了,握剑的手紧了紧,身子站得更挺直了些,两只眼睛却再也移不开那窗口,离不开那屋内一人。

忽然间那人扭转头往他站的方向瞥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带着清明光芒扫过。这一下只惊得展昭心房乱跳,一声呼唤差点吐了出来。

他是不能喊的。在揭开对方意图之前,他只能按着对方的意思做,那霸道之人令他第四日清晨至庄院门前下拜帖,即使他早到了,在那之前,具体说来应当是在对方允许之前,无论看到什么都是说不得动不得,倘若被不应看到他的人看到了,后果……对方只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而下文,自然是无需说明。

展昭深恐出了意外,直觉对面那人应是发现了他,条件反射地想要躲起来,而下一瞬那人影便消逝了。一时间竟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彻底失了希望,只深深垂了头,转身离去——不远处有山洞,他需得在外面过了这夜方可。

白玉堂急匆匆地出了东厢,自曲水流觞曲院回廊间跑过,绕过主屋来到大门——大门紧锁,那便转到旁边去推小门。小门一开,视野豁然开朗。只是星月初升,映衬出天色深蓝山崖灰黑,脚下上谷深达千丈望不见底,山间夜景深邃迷人,却再看不见对面峰尖上曾经现出的身影。

阴寒夜风无形而过,其声滑涩,如人呜咽。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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