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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这夜过后玄霄的态度便放松了许多,眼角眉梢有着有别于往日的柔软弧度,微妙的变化始终逃不过慕容紫英的眼,也因此令他始终悬在胸口的大石沉沉落了下来。眼见玄霄在厨房缭绕的烟火中微带为难地探出半个身子让他帮忙去打理抽油烟机的那个时刻,他清清楚楚听见由心底里传出的轰然巨响。积落在记忆之土上的古尘飞扬,很快又沉淀下去,头顶是艳亮的天色。
他帮着玄霄忙碌于年前那些扫尘、备物、上祭之类的繁琐事,玄霄的书房里藏书不多,却有道厚实的深红呢绒帘子遮了大半间屋子,慕容紫英来这里住这许多日却从未见过那后面是个什么模样,也曾好奇趁玄霄忙碌时犹疑着是否要撩开帘子看看其后乾坤,却每每在伸出手时感觉到奇妙如同静电爆发的刺麻感,蓦然爆发而出几近疼痛的感触让他缩了手,之后便再未起过撩开那帘子的念头。
那日玄霄难得一见地没有穿平日里惯着的睡袍,而是换了身衣物,而后洗手备斋,又从书架上一个庞大的匣子里取出了祭奠用的白烛,这才扭身对等在后面的少年安抚地一笑。慕容紫英静静站在门口,看那男子峨冠高束,长裾曳地,蓝白交杂的袍衫层层裹身最后以一根长带收束在腰间,古道仙风俨然与这房内幽檀色的长案及书架融为一体,奇特的陌生感让他控制不住想要退缩的冲动。
似是看得出他迟疑忐忑的心思,玄霄微微眯了眯眼别具深意地凝望他片刻便回过身,并不要求他靠过去,独自走到那帘幕前从右侧边开始慢慢拉开了那道帘子。
伴随着纷扬而起的积尘冬日微薄的阳光终也斜斜射到了帘后那道白墙上,异常苍白的墙幕前摆了一条长案,上面层叠摞起两排灵牌,颜色深黯得辨不清年月的木质上墨笔手书来遒劲刚硬的字体,却把弯曲柔美如同绘画的篆书写出了斧凿刀刻般的气势。
慕容紫英并不敢确定那即是玄霄的字迹,却觉出这些陈旧且古意苍然的笔体与玄霄的板书有着相同的筋骨——微微狭长,细瘦处可以纤细到了仅勉强辨出一条细线的程度,却无论如何都有着钢铁般傲然挺立的姿态,流畅犀利的笔画包覆着下面潜藏了无穷力量的骨骸。对的,骨骸,虽然那些字如同玄霄本人般有着刚硬且睥睨一切的傲气,却也深藏了言语无从表达的倦意,仿佛不知何年何月开始便已厌倦了年复一年的日月更替星辰轮转,人还活着,也还时不时参与到喧嚷热闹的世界里来,却已漠然了,灵魂在长久的倦怠中陷入沉睡,若无意外,便将永远沉睡下去,且行将枯朽。
他忽地想起玄霄现今的字迹已比一年前多了几许跳跃飞逸的灵气,男人纤长有力手指下流云般舒展开的板书有着与这些牌位上的篆字截然不同的新鲜意味。而这些,许是从云天河来到这所学校时开始的。
他忽又慌乱了,再顾不得会打破那肃穆冷寂的古意,几步迈到书房地板铺的暗色提花的绒毯上,伸手抓住玄霄尚拿着两支粗大白烛的手臂。
“霄。”少年眨了眨眼,慢慢斟酌着吐出连他自己也觉过分唐突的词句。“要我帮忙么?”
玄霄惊怔一下,神色间显是有几分意外,却缓缓勾起唇角,伸手轻抚一把少年披拂在颈后的长发。“不必。几位老友而已,你看着就是了。”随后沉默片刻,微仰起下颌笑道:“……本也是想带你见见他们。你不畏惧便好。”
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瞳中瞬间又流转起闪亮耀目的焰色,微焦的气息冲入鼻端,让慕容紫英意识到火正蛰伏着欲冲出这躯壳,却不知那有着极霸烈性情的人格是为着想要捉弄他的冲动而不安分、亦或是因着对故友的怀念而躁动不安。
许是这几日和水在一起相处得极是愉快,让他升起试着平伏火那般燥烈脾性的冲动。慕容紫英侧目望一眼那案上虽不算多亦称不上少的灵牌,看着玄霄并未敛起目中四溢的艳色流光,就那般一捻指从拇指与食指之间搓出瞬间乍现的火光引燃新拿来的白烛,随后将新烛直接插上烛台压在旧烛之上。而旧烛的烛芯被压得偏到一侧去,在上面那支粗烛的挤压下瑟瑟地熄了光芒。
不知像些什么,却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新旧更替。仿佛连他的生命也如同这支祭烛一般,熄灭了湮灭了原先的某些东西,代之以另外的什么,依旧压在原来的位置上。
莫名地慕容紫英忽然产生了似是会失去玄霄的想法,亦或说他从未接近过那男人的灵魂,尽管他们都是如此的相似而又如此的孤寂。
也许像他们这样冷寂又自抑到了骨子里的人命中就已注定是要被另外一种类型的存在燃起灵魂之火,而他们两个聚在一起,就只是将暮的太阳与初生的夕月,彼此照耀,试图从对方那里寻求本就极其匮乏的温暖?
其实并没什么不好……若真被一把火焚了,顷刻就是寂灭,却不如相拥着看那孤灯长夜点点的繁星,自也无比安心,终究是一种归属。
看着玄霄以之前的方式立起另一只白烛,慕容紫英尝试着那样打消自己的疑虑与未明的恐惧,结果收效甚微。不过几日的亲近,他却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与男子的气息,开始无法想象脱轨后的生活是何等样貌。
玄霄说这案上休憩着的都是他的故友。不知多少年月之前的一些古老的幽魂,却依稀已是这男人确定自己存在的唯一方式。
他开始不确信以他的能力能让这男人的生活起色多少,却依旧,想要竭尽全力去尝试。
他站在玄霄身后看那男人不曾回身,抬手便将置在一旁书案上的供盘端到手中,端端正正放到祭案上。神色间未见得真有那些世家传人祭祖时的恭敬,仅只是肃穆中混着些微的怅然。
供奉极其简单,不过一撮茶叶、一盒胭脂及一块拳头大小玄色的矿石,兼一个小酒壶,一个托盘就统统摆了下来。而后男人双手抱拳微微拜了一拜,便垂手愣了下来。
慕容紫英看着玄霄那般沉静肃敛的眉眼,火的狂气与水的冷冽奇妙地杂糅在一处,沉和的面色看起来冷如冰塑,而气息却越加焦枯得灼人。
……这还是……火么?
少年缓慢地伸出手去,缓慢却用力地抓住男人的臂膀,随后猛地扳了过来。身体随之压覆过去,狂躁地吻上那流光溢彩的双眸。
在火霄灼灼的直视下他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停住动作,却很快咬咬牙俯身又吻了下去。贴合上那双紧抿的淡色双唇。
他真的是,从不曾如此这般的失控过。
男人燥烈灼烫的目光略微僵滞了一瞬间,也就是这短暂的一瞬,令他得以将男人高挑却掩不住单薄的身躯压倒在地,“乎嗵”一声沉重的闷响,掀起无数尘埃在稀薄却依然不乏质感的金光中狂呼乱舞。慕容紫英抬起头愣看了那斜斜延伸过去的金芒一眼,只见无数细小尘粒都有着恶魔狰狞的嘴脸,黑的角白的牙闪亮而又混沌仿如命运的颜色。
命运,那是个什么东西?!
谨言慎行克己自制到今日,他终于要压抑不住怒斥那隐藏在因果轮回背后暗自旋转着嗤笑着的某些东西,何以让他从小到大就不曾停止过睡梦中迷雾里永无终止的追逐,何以让云天河对他那么痴痴迷迷到了惹人头疼的地步,何以让玄霄活在当世却又沉陷于他不知来自于多少年月之前的记忆之中,从而眼看着尘世繁华却又疏离于其外……
许多压抑了多年的东西终是满溢到了一个令人惊惧的临界点,亟待寻觅一个出口。
而玄霄始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炽热,神色却淡漠得仿佛并不属于他所生活所依附的人世。
那是来自于洪荒年间久老的神话与传说,丽色夺目耀眼,却在绚烂之下埋葬了无以计数的血腥悲怆。干净漂亮的皮囊下是将近于枯朽的尘灰,而他始终是不肯相信不愿相信这样一个绝望的事实。
事实还是噩梦,只消拆解开那掩人耳目的皮囊便是了。
他想着,只觉火灼一般的炙热从血脉里源源不绝地涌出,滚滚流过全身,汇聚至胸口,又奔涌向四方,仿佛一群四散奔逃却始终寻不到出路的困兽。
他不是困兽,玄霄也不是,他们都不是天与地掌中的玩物,终有办法打破壁障,让他的玄霄……重又活过来。
低喘一声慕容紫英再次俯身吻上男人微抿的唇,不复之前的胆怯与小心,舌尖蛮横探入湿软温热之地,牙齿在干涩皮肉上磕碰出痕迹。
玄霄轻缓抽着气将一条手臂揽上少年的脖颈,微微仰头放任对方笨拙却急躁地闯入,发狠地搅弄吸吮。唇齿间开始濡溢出低微绵细的水响,而少年人纤长灵巧的手指已然扯开了他道袍的腰带。
未待男人醒悟过来慕容紫英便已扯起他双腕用那又长又韧的带子捆缚在头顶,然后手掌撩开覆在体躯上一层又一层的布料。衣衫被扯得凌乱,始终宽厚得让人想要将头颅枕上去的胸膛裸露出来,苍白到失色的肌肤恐怕是第一次这般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天光之下。
慕容紫英呼吸一滞动作微微停顿了下,随即连手指及掌心一并覆了上去,略为施力揉按上微硬且不乏弹性的胸口。少年指尖冰冷掌心却烫热得骇人,动作并无章法,躁乱抚摸间刮过凸起的肉粒时便会惹得男人呼吸一促,胸口起伏间肋下皮肤在骨痕上滑动的形貌隐约的有种妖诱的意味。
他再次停下动作看那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男人沉静却略显涣散的目光缺乏焦距地落在他身上却引得他浑身发烫,而那坚硬瘦削的躯体静静倒卧着仿佛是在等待他去揉碎外面陈旧苍白的色彩,让那微冷的肌肤与漠然的呼吸灼热起来。
他不愿再去思虑男人为何如此安静地任由他放肆,于是手掌刮过略略硬起的颗粒沿那嶙峋的线条一路滑下小腹,焦急且粗暴地扯下长裤,指尖直接探入苍白与丝缕乌黑糅合起来的区域间,拢起手指有些笨拙地轻揉捋动。
玄霄意味不明地勾一勾唇角勉力抬起上身将唇吻落到少年颈间,唇舌舔入衬衫的领口下面,牙齿却咬住领扣往下狠命一扯,慕容紫英早上起来时匆忙穿上的那件上衣立刻就零零落落散了开来,露出同样苍白却隐隐透出粉晕的身子。
少年人年轻结实的身躯应是蕴满了活力与那个年纪特有的冲动,血脉一波一波暗昧的搏动引得空气里充满了微妙的气息,也引得他几乎控制不住咬下去品尝那肉体吮饮那血液的冲动。
双腕被缚在头顶使这样仰起上身的动作变得格外辛苦,玄霄很快就有些撑不住这个姿势,兼下腹处确然被那不知死活的小子撩起了火焰,于是暗暗喘息着一口咬上不停在他眼前晃动的白皙肩头。
慕容紫英就势伸出空着的手臂从后背揽住男人的身体带起来贴上自己胸前,只觉那身子还是凉润如同玉石,却撩得他愈加燥热难当。于是轻动一下肩膀甩开男人已经低喘起来的头颅,俯首吻上终于略为濡湿的双唇焦躁地索求其中甘凉的液体。揽着男人肩背的手臂却压上脊骨以掌心搓捻着滑下去,指尖按压上尾椎,再试探地搓进幽谷间浅浅延至腰下的缝隙里……
玄霄突然粗喘一声抬膝撞进他微分开跪坐着的两腿之间,没怎么用力,然而毕竟猝不及防,紧随而至压迫上来的光裸躯体蓦地把他仰面按进了厚软的毯子里。
“霄?”
慕容紫英惊疑地看着男人撑在他肩头狠压下来的双手。一侧腕子上还带着那条水蓝色逸然划过空气软软垂落的衣带。
玄霄慢慢挑起唇角,眼里凝聚着不知何时浓稠起来的火红艳色。
男人缓慢而悠然地笑着,琥珀色的瞳仁在他面颊颈间来回逡巡,最终示意性地瞟了眼不远处的祭桌。
“其实我不是很在乎这东西,上下好像没什么意义。不过,至少是在师尊和那些师兄师姐面前,给我点面子吧?”
说完也不等那依然惊怔着的少年答话,伸手也拽了身下人在刚才的厮磨中已然松垮了的腰带,拽下裤腰,手掌径直压上少年半挺的物件上。
少年皱着眉头下意识蜷腿掩住腿间,一手扣上男人后颈一手不依不饶地探向他腰后,同时蜷起的膝头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插入他两腿之间。
欲望被温和且细致地摩擦挤压的感觉撩得玄霄腰身微微一颤就被那少年人占了便宜,修长的指尖趁机潜入沟壑间揉捻着觅到入口,毫不迟疑挤了一节指节进去。
“……淘气。”玄霄低低喘息着试图忽略下身被撕扯开的怪异感觉与低微刺痛,伏低身子往少年仰起颈子而凸显出来的喉结上轻咬了一口,紧接着斜挑了唇直起身揽住那具反正无论如何也扯不开的躯体,唇齿沿着颈线细细啃噬舔吻着向下直至锁骨,在怀里那身躯僵硬着颤抖的同时拧身坐了起来。
少年矫健而滚烫的身子在他唇吻下臂弯中不安分地挣扎扭动,他差不多猜得出那依然还有着冲动的少年想要的是什么,却坏心地不愿这般轻易如了他愿,于是扯住那孩子缠着他颈项肩背不放的双臂扳到背后,抓过尚挂在腕上的衣带在那双骨节刚瘦的腕子上仔仔细细缠过几道,最终打了个结扣,然后轻抚着那因激动与躁怒而不住起伏的胸膛低缓吐息道:
“怎么突然这么激动?那天……你不是挺乖的么?”
慕容紫英撩起眼帘狠瞪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眼前呼扇着扬起露出那下面一双亮艳艳的粽瞳,在微薄的淡金日光中隐有金色浮动,而眼圈微微挂着红。
“……没什么,想看看你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罢了。”
“嗯?”男人微微侧过头让更多的日光射到面前那微染了红晕显出别样丽色的面颊上,手指不安分地划上少年胸口,指尖颤巍巍似触非触地一路落向下面。
“为何有此想法?”
少年忽地又垂了眼,扭开头不愿直视他艳红色的瞳眸,强自压抑的语气里暗藏了几分忿忿。
“……红颜枯骨,是不是就是在说你?”
男人挑起眉峰以目光细细描摹他轮廓硬朗且英挺的面颊,探入少年腹下的手指自是不客气地挑捻揉捏着撩弄开来。他听得见少年再次急促起来的气息,连带得那把清冽冽嗓音里也晕染了潮润湿腻的意味。
“霄……”慕容紫英咬着牙试图吞回喉咙里抑止不住的愉悦低吟。至少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不想被那样的激情所左右。
“你已经在这世界上存在了多久了,可你自己,又真正活过多长时间?”
“这个?”男人哼哼低笑一声,换以掌心揉搓他腿间渐渐硬胀得发狠的物件,纤长手指却捻揉过腿间细嫩的肌肤直探入后面,指尖缓缓没入暖热紧窒的入口,不容抗拒地深入。
“问他吧。我不知道。”
“怎么这样……呃,慢一点……”曾经体味过那种激狂快意的内壁襦襦软软地吞入了手指,起初的刺痛过后异样的麻痒便缓慢升起,沿着椎骨上行,终于惹得他呼吸一滞,耐不住想要喊停。
“把话说完……难道你是在他心死以后才出现的?”
火霄又是暗哼一声,不再答话,却焦躁地另添一根手指进去,不由分说在那甬道里扩张揉捻起来。
霸道不容拒绝却又把持得当的动作幅度恰到好处地撩高了心底缓缓阴燃的火苗,缓慢却一点一滴强烈起来的酥麻酸胀感觉沿椎骨细致而微妙地蠕动上行,如同多少只蚂蚁在皮肤下面踏着窸窣细碎的脚步潮卷而过,整个身子便随那源于极隐秘处的暗昧感触而红烫了起来。
慕容紫英低喘了起来只觉双膝发软,几乎要支持不住半跪起的身体。玄霄轻轻慢慢舒展开魅惑妖艳眉眼,凑到他面颊上,舌尖却在少年唿扇轻颤的睫毛上轻轻刷过。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脸上轰地红了一大片,揽住他腰身的手掌却游移至腰下握住胯骨把着他身子往下一带,酸软的双膝这便支撑不住呼地瘫了下来,身体霎时坐到男人腰腿之间,被仔细侍弄的前方感触到紧贴的另一处滚烫脉动,心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将颈子往后仰了仰避开那舔弄得他眼睫一片轻痒又无从搔弄的唇舌,人却长出口气安安稳稳坐在了那里,并无躲闪推拒的意思。
火霄哼笑一声探入第三根手指。内壁已湿软到了可令人满意的程度,他却仍是不紧不慢。直到慕容紫英先耐不住半睁了眼低唤他一声“霄”,这才凑过去一边在那微开的唇边点吻一边低语道:
“怎么,弄疼你了?”
“没有……”少年腰间微颤,胸口剧烈起伏着使得说话的气息极其不稳,声音也虚飘得厉害。“我、我是说,差不多了……”
“嗯?”火霄挑了一边眉峰在极近的距离上凝望那双有几分羞赧却不曾躲闪的眸子。半开的眼睫上染着液体的莹润色彩显得尤其黑亮,微红的眼角残了半滴液体如同宝石,晶芒在斜射的阳光下璀璨闪转,诱得他再次凑上去舔去那微苦微涩的液体,舌尖沿着眼眶舔至颧骨,在那并非十分细腻却引得人想要不断品尝的肌肤上濡湿出一片水痕。
怀里的躯体颤抖得愈发狠了,被手指深陷入的湿软处已沁了微粘的液体出来。他能觉出因为已略有些经验和姿势的关系,这一回指尖显然触到了上次并未开发到的深处。而少年强自抑制的颤抖则是在他捻揉入那深处时才渐渐开始。
慕容紫英低喘着又喊了他一回,努力侧开头躲开脸颊上无休止的舔弄,目光略有那么几分涣散,还真是从未有过的失态。从未有过?差不多吧。至少上一次要求着祭献上身体时也未见这素来自制甚强的少年情动至此。
火霄暗暗回忆着上次情事中所见的糜艳形景,挑一挑唇角指尖压着紧紧缠裹住他的嫩肉微屈起来搔刮了两下,却听那少年又唤了他的名字,嗓音里隐然泛出微湿腻热的温度。
于是他笑微微地在那身子里又戳弄了两下,便缓缓抽出手指,带着那湿腻液体托起少年双臀,略微抬起那身子往前挪了挪,然后另一手扶住自己不知贲张了多久的欲望觅到湿软入口,一分一寸送了进去。
少年颤颤地将身子往后仰去咽下一串低微喑哑的呜咽,长发散开如瀑,黑漆漆的表面镀上一层流动的乌金,衬着白皙里透出嫣粉的肤下隐然嶙峋骨痕的肩头,竟然洁净得令人不敢直视。
玄霄斜挑了睑帘瞄一眼这景象,不知为何心里起了几丝愤恨,暗自咬牙,毫无预兆地狠狠顶弄起来。腰间狠动,随着托在少年身下那手臂的动作一起一伏,一次比一次深地撞入潮热紧窒的内部。慕容紫英被他突然的狂暴袭了个措手不及,微痛却满蕴着狂躁快意的激烈感触狠狠撞上脑顶充斥整个体躯渗入血脉深处,浑身一滞颤抖的咽声便溜了出来。
男人低笑着揽起他几乎要仰倒下去的身子拥入怀中,手掌在胸前两点时不时一掠而过又时而搓一把渗液的顶端,吐息喷吐到耳际,燥烈炙热的枯草气息,焚得他脑中愈加混沌,却隐然还藏着几分不甘。
“霄……”费力地吞入越来越难以控制的低吟深喘,慕容紫英半阖起眼,一边躲着男人在耳缘上的舔吻一边低微轻唤。
火霄听得出他语意所指的是哪一个,低哼一声腰下立刻惩罚性地狠顶了一下,伴随着托起他身躯的手掌突然卸去力气,慕容紫英整个人便被体重带得狠狠跌了下去,唇齿间溢出半声简短的闷哼。
那人却在这一下深入之后便不动弹了,只在他耳边低喃道:
“在喊哪一个?”
少年横眉睨他一眼,吁吁喘道:
“你明明知道。”
嗓音低哑,满满地渗透了洗不去的濡软意味。
火霄只是笑,望着他明显透着不满的眉眼,凑上去轻佻地落下吻来。
“有本事你就喊到他出来,我不在乎。”
言罢微微倾身一把将少年压倒在地毯上,抬起腰臀强迫那微颤的长腿缠在自己腰间,又狠贯了下去。
双臂被缚在身后压得有点麻,前端的欲望少了照应,却有另一股洪流在身体里乱窜,男人换了姿势后又得了便在他颈项锁骨一带一再舔吻,种种感觉混杂着逼得他几乎要喊出声来宣泄出各种复杂缠结的情绪,却终究在最后被残存的几分理智拦截下来,牙关一咬又吞了回去。
火霄也不管他是否咬得下唇红肿强忍欲望的声音听着有多么挠心,只一再冲撞不休。当身下人腰腿颤抖得愈加厉害时便觉出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欲出,他知道那是什么,若在以往倒是从来没见那位有争抢着要出来拦阻他的时候,偏这一回……
火略带不甘地哼了两声,听出慕容紫英依旧在唤他的名,不由得暗自庆幸当初那位只让那少年唤一个字来,不深想那语气中的期望与委屈的话,倒也可以安心占着这位置。
……不过……
心底的躁动愈加强烈,身体里的欲念在那连番折腾之下也濒临爆发边缘。他忽然有些想笑身体里共存的那一位究竟一直在等待些什么,这回的慕容紫英只不过是转世而已,并非当初拥有高深修为与无尽寿命的剑仙,而少年人近于偏执的追逐一开始的源起也不过是前世记忆某些残存的片段而已,若哪一日恢复全部记忆,那双漂亮温和亦能冰寒凛冽的眼究竟会看着谁,又有哪个敢确定?
这世道。一个个都给迷了眼,追这个追那个,到头来谁也不知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讥讽嘲笑那家伙几句,心死如灰仿佛行尸走肉般苦待千年等的是什么,守了那么久接受的却不是曾经所期待的,那脾气却不是肯反悔的,也不知道再一千年后苦的是哪一个。
他亦想大哭,哭他自己的存在是为着什么,为什么自从出现就未曾见过玄霄鲜活的模样。一直只守着颗沉睡下去将死的心灵,而最后唤醒那人的却不是他。
欲怒欲泣,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一体双灵,他们永远只能交替出现,逾千年来彼此相伴,却永远没有交流的机会。
也许眼前这孩子能帮他传话给那一位,可,有意义么?
慕容紫英眼角沁出的碎泪终是积聚成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下去留下一道莹润湿迹。少年脸颊上的红晕通透得近于血色,而身体则紧紧绷了起来如一张翻过来的弓,腰腿狠绞在他腰间那濡软内壁也同样绞得狠了,暖融融湿漉漉的紧缩感刺激得他低喘两声,在爆发的畅快中沉沉落入思维的深海。
他本想笑,离去时却留了睑下半点清光。
玄霄抬手抹了把眼下便觉出一点湿意,却没放在心上,只匆忙拥着眼前少年的肩背坐起来,着紧解开缚住他双腕的衣带。
慕容紫英双手一得自由就颤巍巍强抬起来勾住他颈项,红肿双唇凑到他颊边,却不是要亲吻。
“……喊那么久才肯出来,再后悔也是你自找的。”
清冽微喘的声音里隐约咬牙切齿的意味。
玄霄在他唇上轻吻一记低喃着“抱歉”,看上去倒没有丝毫不喜。手掌托起他下身,却是缓缓退了出来。萎软下来的物件滑溜溜蹭过入口,带出一滩白浊。
少年不适地动了动腰身,开口刚要说什么,声音却瞬间吞了回去。脸孔一偏,目光直直看向一旁。
玄霄跟着看过去,只见是他摆在书房里的祭桌,上面齐齐整整两排昔年长辈同门的牌位。眼眯了眯,轻嗤一声便想笑。
“管那些作甚,早不知转生几世几代还是到鬼界继续受刑赎罪去了,摆着就是个习惯罢了——哎紫英你干什么?”
随着半声惊叹男人转头看向眼前斜挑眉目笑得七分愉悦三分自得的少年,清俊明媚容颜逆着日光也还是如此耀眼,尤其那艳红唇边优雅雍容的淡笑,看来竟仿如天人下凡。
如此丽颜能有幸得见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只除了,如果被死死压在下面的不是他的话。
玄霄抬手扶住慕容紫英肩膀试图把他推开,却在动作的一瞬感觉到下身粗粝强横擦蹭而过的裂痛。皱了下眉头刚想不顾那不安分的手指在他身后的狎弄把借着体重死命压住他的少年推开,便觉入口好像被扯碎一般的剧痛,说不清粗糙还是滑润的质感掠过极敏感的边缘肌肤,然后深陷到体内,伴随手指粗暴的触探。
男人深吸口气放了手。
“想不到你也耍诈。”
慕容紫英斜挑着黑漆漆飞扬入鬓的眉峰又刺入一根手指,深深浅浅地按压探寻内里柔软处,极其轻柔怜惜地在他眉间落下轻吻。
“不成,让他欺负得那么狠你也不来解围,不出这一口气我不甘心。”
说着话那手指却一刻不肯放他歇口气地戳弄不休,指节处握笔形成的薄茧与干涩内壁发了狠地擦蹭,蠕动着深入的指间仿佛缠绞了什么东西,柔腻凉滑如丝绸的触感,让他心里凛凛一惊。
“……慕容紫英,你放了什么东西进来?”
少年俯首以脸颊在他眉眼间磨蹭个不停,堪堪一笑,缓缓道:
“就那个东西,刚好在我手上,想不到一不小心就戳进去了……”
“真是淘气。”男人似怒非怒低哼一声闭上眼转开头去,眉峰轻聚衬得额间一点朱砂格外红艳,却观不出真正情绪。
慕容紫英安抚地伸舌在他眉间轻舔,湿软温热的舌尖一下一下拂过那红记,身下却焦焦躁躁分开他两腿就冲了进去,可称得上没轻没重地忽快忽慢顶戳着,还带着那绸质的衣带陷了一截在深处。
这么生生受了几下顶弄玄霄终是张口深喘起来,胸口起伏间能贴靠上少年紧压着他的胸膛,隐约能感触到那胸腔里心脏的跃动,“砰砰咚咚”的巨响扰得他心跳也乱了起来,最终与那脉动响到一处去,而体内笨拙抽动的硬物也渐被接纳下来,不知被那热烫的顶端厮磨过哪一处,便有丝丝缕缕让四肢酸软发麻的感觉袭扰上来,撩起又一种低抑的喘息。
当慕容紫英觉得这互相紧贴着磨来磨去的姿势很有些不爽快而略略抬起身拽着他腰胯意欲翻身时,玄霄终于摇了摇头感叹起来。
“哪有我这么倒霉的,以前每次做都被他抢了先,难得有个机会,第一次跟你亲热就是在下面……”
“……喂,每次被欺负得想揍人的时候就换个满脸无辜的出来摆平,你说到底谁才有资格抱怨啊?”
慕容紫英哼哼着一口咬上他肩头,下身狠命一冲直抵入最脆弱之处,那一瞬几乎令人晕厥的激狂堪堪袭来,打断了他下一句对那少年粗莽技术的抱怨。
最后好不容易结束这场磨折之后,玄霄扯下伏在他背上喘息不止的少年拥住了一个翻身仰躺下来,微扬起眉尖边喘边道:
“怎么想到要在上面了?我看你明明是不在乎是否被我占去便宜的。”
“那个……”慕容紫英一下子移开目光,即使在前两番性事中也未曾犹疑过的脸孔上倏忽闪过难堪神色,连带得本来渐趋白皙的面颊又红了个彻底。“只是、想看看你里面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只是一副皮囊包裹起来的白骨……”
男人眨了眨眼静静凝望他羞赧到极点的神态,忽地笑了起来。唇线轻勾,一副戏谑样,或可说是笑得暗怀了恶意。
“红颜枯骨?傻瓜。你多大了,还信那些孩童听的故事?”
听到这话慕容紫英却也挑了眉凛凛地看他,语气里几分挑衅几分自嘲。
“跟你在一起,可不是总看见那些稀奇古怪的,忍不住就怀疑我是不是找了个老妖怪。”
“若真是妖怪,你又当如何?”
玄霄的神色忽然沉肃下来,语气清清淡淡,暗里却藏了些让人禁不住浑身战栗的东西。仿似源自巫祝遍野神鬼肆虐的时代,那些沉降在寻常琐事间却又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细节。
慕容紫英以手肘支到他颊边地毯上撑起身体,上下打量男人。弯细的浅扬的眉峰,灼灼闪亮的眸子里是古潭里倒映了浓云的黑沉,而唇边挑着一丝暗昧不明的弧度。
或许这男人真是妖怪,淡泊宁静中时而闪现的魅态总是不经意间就勾了人的魂魄去,而自己浑然不觉,依然将心思闭锁在千年独活的孤冷寂寥之间。
他想或许他终有些看得懂玄霄了。不过是寂寞,不过是绝望,不过是万事皆以成空故而恣肆狂态忘形世间。
而他又当如何……慕容紫英缓慢地眨了眨眼,缓缓慢慢也如玄霄一般在唇边勾起那细小一弯斜弧。
一早就被勾了魂去,若失了这人,也只不过这人世间多一具行尸走肉。
“若你真是妖怪,那我只能让老天保佑最后你会亲自吃了我而不是丢给其他妖怪。”
玄霄愣愣看了看他,随即大笑,“腾”地坐起身来险些把怀里人掀翻过去。慕容紫英反应灵敏地翻身坐到他身侧,狐疑望着男人瞬间癫狂起来的神态,看那白皙且骨节颀长的手掌抬了起来按上胸口,然后两指并拢从心口那里示意地划下去,边笑边道:
“痴儿!好好好,你若想看我倒真能豁开腔子来给你瞧瞧,就怕到时你又不敢看了!”
慕容紫英愣怔怔盯着男人长而透白的手指在自己光裸胸前划来划去,苍白肌肤上渗出淋漓汗水,看在他眼里却隐约闪转出琥珀色的虹光。
“……霄,你真是玄霄?”
细微似耳语的疑虑被男人高挑起尾音的问句完全掩盖下去。
“慕容紫英,你倒是敢不敢看?”
他被那癫狂且绝望至极致的责问骇得僵在当场,不知当不当回答,亦不知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与力量去承接那男人渊深如海的过去。
而玄霄轻细地嗤笑一声,并拢的指尖上乍然闪开一片尖细如刃的白光,深深刺入指下苍白得仿似不存半点活气的肌肤。暗艳剔透的血珠随着光刃的刺透从皮肤下面渗了出来,越聚越大,最终汇聚成细流,随着手指挟光刃缓慢下移的动作流淌下来在积在腹下的凹处。
惨白肌肤,暗红血色稠稠黏黏染了一片。那男人收了指上利刃却还伸手抓住胸口处翻开的皮肉往两边拉扯,下面森森白骨瞬间便毫无遮拦露了出来,半透明软润的骨上覆着丝丝缕缕的肌肉,细小的血管时而暴露出来在少年眼前细微而瑟瑟地脉动。肋骨与正中胸骨之间有那么一处地方显出一片脂黄色,表面淋淋漓漓挂了几丝血色,一鼓一鼓跃动不休,大约就是心脏了。
慕容紫英又略略怔了一下,终是咬着牙关扑了上去,拼命掰开男人扯着自己皮肉的手指撕扯着远离那血淋淋骇人模样的胸膛,再把被他翻开了的皮肤覆回去以手掌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按压回原位。男人在他扑上来时双手便猝然脱力,唇边笑意又转为淡然,挂在那苍白无血色的薄唇上,凄厉色竟不减他胸前那片暗艳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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