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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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宙久违地睡得很香,做的梦也很轻松。
梦里他在月球上散步,老妈在旁边哼歌,断断续续的,唱两句忘三句。然后他转过一座环形山,老妈消失了。换成许时曦坐在那儿,很认真地拿小铲子给几株漂亮的玫瑰松土,玫瑰旁边还有一丛长势喜人的青椒。
梦里的许时曦挥着铲子跟他打招呼,笑得很快乐,雀斑粼粼发光。月球好像变得软乎乎,踩上去会陷下脚印,似乎变成了软糖。
醒来后老妈已经不在家,她给杨宙做了卖相漂亮但配料过分充足的三明治。一张粉色便签贴在冰箱上,说是跟朋友去野营,今晚重拾本行拍星星,喜欢老妈的三明治记得夸夸,朋友圈发了照片的,点个赞吧。
三明治躺在瓷盘里,胖胖鼓鼓的,慷慨的厨师大概是把冰箱里能填进吐司片的东西通通塞了进去。杨宙倚着冰箱给申女士的朋友圈点好赞,切了一半装盒,预备给许时曦带过去。
昨晚跟老妈聊过之后,虽然没能立马捋清楚想法,也没完全剖白自己,但效果还算不错。毕竟杨宙已经很久没进行过那么漫长的自我表达和情绪倾诉,好像舒了一口特别长的浊气,把胸口里面那些灰尘扫干净了一些。
他睡醒了就决定去见许时曦,横亘在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问题理应得到更为严肃的对待。
杨宙换好衣服,一手拿着装好三明治的饭盒在玄关换鞋。临出门前还把许时曦那件T恤洗了,来不及用洗衣机,手洗的,就挂在杨宙的校服旁边一同晒太阳。
他给许时曦发消息,说现在过去。结果那边没回,杨宙想了想,拨了微信电话。
隔了会儿许时曦接起来,声音迷迷糊糊的,字黏着字,平翘舌音都懒得说清,估计是刚醒。
“杨揍吗……早桑好。”
“嗯,起床了没?我现在过去。”
“……什么,”电话那头的许时曦猛地坐直,他昨晚洗完澡特别困,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还做了个朦朦胧胧的梦,梦见头一回见到杨宙的场景。现在被叫醒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疼,又听见杨宙说要过来,猛地一激灵,“……现在就过来啊。”
杨宙说:“你不方便?”
许时曦哪有不方便,巴不得杨宙过来,可自己刚睡醒,头发乱眼睛肿的,这个状态怎么能勾引杨宙留久一些?他迅速爬起来,一边捋头发一边犯难地说:“怎么这么早,我都还没有刷牙。”
“我给你带三明治,”杨宙打开家门,“你现在去刷牙吧。”
许时曦鞋也没穿,胡乱答应了便挂断电话冲进卫生间,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又跑回卧室找衣服穿。结果两家实在离得太近,许时曦还在扒拉衣柜,门铃却已经响了。
许时曦一点都不想给杨宙开门,但是在“让杨宙等”和“睡醒就看到杨宙”两相纠结一番还是选了后者,非常自暴自弃地穿好鞋站在门口等杨宙。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杨宙走过来。他今天穿了件黑T恤,惯于早起所以精神状态很好,像是带着晨曦来了,闪闪发亮。
许时曦瞄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奶白色,穿得太久甚至溢出了毛边,说不定哪儿还能找到线头,随意得要命。
杨宙倒是没在意他“衣冠不整”,只看见他脑袋毛有些潮潮的,结合昨天他洗菜像洗澡的光荣事迹,估计是刚才洗脸不小心把脑袋也洗了。杨宙觉得有点好笑,把饭盒塞给许时曦,低头换上跟他同款的毛拖鞋。
“杨宙,”许时曦抱着饭盒,反手把门给关上,“不是说好下午来嘛。”
男生换好鞋,抬头很清爽地朝他笑笑:“有话跟你说。”
许时曦心里“哐当”一下,某个雷达哔哔叭叭一顿乱响,嘴角立马耷拉下来。
他猜杨宙肯定又要说那些“以后别弄了”之类的话,虽然不知道申女士跟他聊了什么,但对许时曦而言肯定不算好事。
他当机立断,饭盒一放,往前一撞,抱紧杨宙往人怀里钻。
杨宙果然条件反射般手忙脚乱,他想推开许时曦,可这人像小八爪鱼,牢牢环住了他的腰。
“做爱吧,”许时曦仰着脑袋眨眨眼,胳膊收得很紧,语速很快地说,“想要了,没有钱了。”
杨宙握着他一边小臂,无奈道:“别闹,你又不是援交的……”
许时曦打断道:“我就是,我就是援交的,在六楼跟别人做爱,器材室也是,不然我为什么辛辛苦苦搞来钥匙?”
他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继续说:“别人也抱我也亲我的,也插到里面,只是不插前面而已。我,我刚开始怕你跟别人说……才让你用前面,后来别人生我气了我就只能让你抱了。你不相信吗?你都答应了包我的,不能反悔。”
杨宙一个头两个大,他本来想跟许时曦摊牌,结果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而且许时曦大大咧咧说“别人”也抱他的时候杨宙觉得很烦躁,明知道他应该是在乱说,心里依旧闷闷的不舒服。
他看着许时曦,表情绷得不好看:“别再闹了,你根本就没援交过,别骗人。”
许时曦心想,完蛋了。
杨宙可能确实不再相信他拙劣的谎言。
许时曦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抱着人的动作却还是维持着,并且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许时曦艰难开口,他应该预料到说出一个谎言意味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也应当知道杨宙没那么傻。他其实想过暴露的那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没有骗你,杨宙,我就是校妓,就是……就是婊子,不仅想要钱,还喜欢被肏。”
他用力眨眨眼,挑着这些话来说,像是要说服杨宙也要说服自己,努力不要在杨宙面前很丢脸地哭出来:“我没有骗你。”
杨宙下意识地不喜欢许时曦拿那些词形容自己,他叹口气,缓和了语气想用讲道理的方式让许时曦听进去:“好了,不闹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大头。
许时曦瞪着他,心慌意乱和焦躁不安让心脏跳得乱七八糟,夏天和杨宙蛰得他眼睛很疼。像是有盐水钻进眼眶里,要把视线都燎碎了,让他变作一个枯萎的、有乌鸦飞来飞去呱呱乱叫的草原或是小森林,只能惶惶然抱紧杨宙尝试寻找水源。
杨宙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在这里很从容很镇定地讲什么“你不要骗人”之类的话,也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许时曦不要跟他讲话了,反正也说不过他。他想,杨宙就是猪头,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好厉害,喜欢猪头的我也是猪头,简直是超级加倍。
许时曦鼓着脸看了杨宙片刻,忽然腾出一只手解开几粒睡衣扣子,用力拽过杨宙的胳膊往胸口按——说不过就做吧,努努力再勾引他一次。
杨宙竟然没能立马挣脱许时曦,换在平时,许时曦决计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不知道许时曦几乎像背水一战的战士,是杨宙的态度激发了他的潜能,现在的他可能具有将杨宙抱起来抵在墙上的能力。
许时曦的呼吸很重,两人还立在玄关,贴紧了之后姿势别别扭扭的。但他来不及管了,只是挺胸把小奶子往杨宙手心里贴,翘翘软软的乳尖嫩嫩地挺立,像明亮橱窗里纸杯蛋糕上糖渍的小樱桃。头发微湿地蹭上来,一颗滚圆的水珠滑落恰巧挂在胸上,悬垂着雨露的小樱桃轻颤,摸起来有点像奶油。
杨宙咬牙道:“许时曦你别……”
怀里的人充耳不闻,一边抓着杨宙的手揉奶,一边蹭男生的下体。杨宙穿了一条宽松柔软的灰色运动裤,许时曦搂着他,拿自己的下身贴近了蹭,感受隔着布料也依旧存在感十足的热度和分量,他鼻腔里哼出些又低又软的声音,眼睛里水浸过一样。
这幅样子很难让人狠下心推开他。
杨宙想,我实在很可恶。
看到许时曦这样的表情,额发凌乱、睡衣大敞,固执又姣荡,杨宙第一个念头还是想配合他、抱他。
而且他硬了。高中生啊。
“……”杨宙闭上眼,无比挫败地开口道,“先把早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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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摊成功哈,高中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