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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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幼诚的伤不需要一直待在医院里，医生说出可以出院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林璟看到了蒋幼诚眼中很明显的痛苦意味。

林璟装作没看见，说公司还有事情忙，出院那天只让陈特助来接人。

从陈特助手机视频里林璟看到，蒋幼诚虽然还在焦虑地转手指，但控制得很好，程度看起来也没有这么严重。

陈特助不明所以地一直开着视频，找各种隐蔽视角把人拍进，然而特助觉得即使大大方方对着拍摄，对方也不会发现，因为蒋幼诚全程都在看向窗外，从按下的缝隙里似乎很贪恋地目不转睛。

蒋幼诚从下车开始就是一步一挪，陈特助没有催他，但他的心里却响起另一个人严厉地催促，他的灵魂因此痛苦，想逃离而不得。

走进电梯时顿时阴凉的气息就像告诉蒋幼诚又从尘世回到了阴森地府，里面会端坐着一个林璟，审判他活着时犯下的罪孽。

开门时的恐惧感几乎达到了最顶端，然而林璟并不在家，情绪过于跌宕起伏让蒋幼诚体内有种失重感，反而感觉更慌。

陈特助把行李放在客厅，打开房间门让蒋幼诚进去。

“得罪了，蒋先生。”

陈特助按下脚铐时升起一股很重的负罪感，几乎逃也似地离开这个过于瘆人的房子。

不过蒋幼诚适应良好。

他的慌张感与熟悉和习惯的模式相抵消，在林璟不在的时间里他没有快乐痛苦，是透明的一具魂灵。

然而林璟始终是要来的。

他诧异于蒋幼诚的精神生了一场重病，却回避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的过往布满算计与苦衷，林璟有时的确做得过火，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林璟很擅长做一个上位者，做好上位者最大的特长就是向更长远看。

林璟把蒋幼诚抱在怀里，握住他的脚踝解开链条，然后把人抱到冰箱前。

“你自己看想吃什么？”

冰箱的温度可能太低，蒋幼诚打了个颤，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这么冷吗？”林璟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一点，“没关系，慢慢想。”

林璟感觉到蒋幼诚的僵硬，是每一束肌肉都在抗拒得收紧，他想起咨询师的话，认为可以给蒋幼诚之前很少有过的耐心。

他们在冰箱前面站了大概五分钟，林璟又把人抱到凳子上坐着，转身去倒了杯热水。

“随便吃点面吧！不……不是随便，你想吃什么呢？生菜、鸡蛋？面！面可以吗？”

蒋幼诚已经浑身绷紧到自己都累了，林璟突然放下他转身的动作如同一个火引，让蒋幼诚急忙在大火点燃前给出一个答案。

他深觉时间急迫，根本来不及组织语言，靠下意识说出吃面，又想起林璟最讨厌别人说随便。蒋幼诚就像是在铃声已经响起来时才改答案的学生，既想趁乱偷看两眼隔壁的选择，又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坚定自我。

林璟把杯子推近蒋幼诚，说：“那就吃面。”

林璟并没做出什么表情，点了点头就进了厨房，蒋幼诚却心如擂鼓。

他不明白，但也不敢去做什么。

林璟看起来没有生气，蒋幼诚已经在反省自己。

面条很快就煮好，蒋幼诚几乎每一筷子都维持着和林璟差不多的频率，林璟停下来去拿酱料时，蒋幼诚也放下了筷子等他。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林璟让蒋幼诚去洗澡，当蒋幼诚独自在浴室里，看着上了锁的门，才突然悄无声息地展露自己的焦虑。

蒋幼诚把水开到最大，蹲在水帘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指尖扣着皮肉抑制住想摔东西撞墙的冲动。

指甲在医院时就被修得短钝，不过还是在身体上留下了好几道指痕。

蒋幼诚很想拿东西伤害自己，疼痛反而让他平静，可是林璟还在外面，他什么都做不了。

林璟让他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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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要！完结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