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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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赶回去时家里人都还没醒，他直接从车库上楼，换了身衣服。

一夜未眠在林璟脸色看不出痕迹，飙车带来的沸腾感仍没有消退，打理过后的他只能让人看起来觉得很精神。

姜舒和林璟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两个人几乎同时下楼，打了个招呼后姜舒却站着不动，眼神在林璟身上打量了会，不确定地小声问：“你昨晚出去了？”

林璟挑起一边的眉毛，对她的敏锐表达惊讶。

“眼神有点疯狂。”姜舒说出原因，又想到什么，安慰道，“不太看得出来。”

林璟用力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才紧随下楼。

早餐是一家人唯一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时间，林家的人都很看重。林璟听说父亲昨夜凌晨才回房，但此刻坐在上首，看着也精神不错。

还有没走的其他直系的亲戚也在，更何况老爷子还昏睡着，这顿早餐也就吃得格外安静压抑。

姜舒其实不太喜欢今天的粥，闻到味道就不舒服，但有外人在，而且身边的林璟就算演技极佳，偶尔无故泄露的戾气也让她有些畏惧。

捏着鼻子吃了早餐，姜舒终于在林璟出门前找到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隙。

“你没事吧？”姜舒问，“你最近状态也太差了，要我给你推荐心理医生吗？”

她早就对林璟失去过去的憧憬，此时明知多嘴还要问的缘故，一部分仅是一条阵线上同伙的关心，另一部分则是女性的好奇。

“多谢关心，不过还是收起这幅隔岸观火的面孔。”林璟身形微顿，未令人注意地瞟了眼她的肚子，没说什么径直出了门。

林璟极少跟姜舒说蒋幼诚的事，事实上，当年姜舒做的事情，如果不是后来她主动要求和林璟联手，林璟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事情向来是旁观者清，姜舒刚刚的话里有一点提醒了林璟。

他仔细回忆这些天来蒋幼诚的神情举止，再联系上昨晚蒋幼诚的表现，很容易就做出了一个推定。

为避免太多不必要的情况，林璟让朋友联系到国外的一名心理咨询师。

这位咨询师接待的来访者不乏林璟这类显贵，知道他们有不能明说的隐秘以及无法遵守咨询要求和原则的原因，但在撇除这些因素后，还是坚持向林璟询问了跟多的细节。

“先生，根据您的描述，对方见到某个人、或仅仅听见那个人说话就会产生强烈的恐惧，同时会有心跳加速、紧张、回避的状态，这很有可能是对方患上了针对特定对象的恐怖症。”咨询师继续说，“特定对象的出现会使患者产生强烈和不必要的恐惧情绪，伴有明显的焦虑及自主神经症状和回避状态，他们想克服这种恐惧，但往往徒劳无功。”

林璟听懂了一些，问：“类似常说的社交恐惧和密室恐惧？”

“是的，只是您描述的患者恐惧的对象是人，而非场景。”

林璟深吸一口气。

“那要如何治疗？”

“脱敏疗法、认知疗法……”咨询师说了好几个陌生名词，紧接着又补充，“其实您说的这种情况，我比较建议对方可以选择离开“过敏原”，也就是彻底回避与恐惧对象的任何相处。”

“不可能。”林璟斩钉截铁地否定，语气不善，“前面的那几种方法具体是什么样的？”

林璟听见咨询师在那头喝了口水，再说话时仍是不疾不徐的速度。

“脱敏是让患者与恐惧对象从细微接触开始慢慢适应，以程度的不断叠加达到最终消除恐惧的方法。认知疗法则是挖掘恐惧对象让患者害怕的真正原因，同时重建他对恐惧对象的认知，让他意识到这个人对他无害……”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两小时，工作被林璟堆积案头，仔细听完咨询师的话，本该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却仿佛是巨石重压。

蒋幼诚的情绪行为都有了解释，林璟却开始抗拒着置身其中。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恐怖症？”电话快结束时林璟忽然提问。

“哦……不能说是突然……”咨询师顿了顿，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于是给出准备时间，“恐惧对象或许曾经给予患者重大创伤，或许是在日常相处中不断强化恐惧反应，总而言之，如您所言患者已经出现了自残现象的话，那么恐惧对象给予他的伤害或许比想象中更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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