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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

-----正文-----

萨菲罗斯发现他又在不自觉的闻他的监禁者的衬衣。

他懊恼的把它揉成一团扔掉。

从小在实验室封闭的环境中长大,长期禁足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但那时,他至少知道他为什么在那,以及他会被怎样对待,这和现在他所经历的完全不同。这无端的牢狱之灾快把他气疯了,他没做任何事情值得受此羞辱。

更加令萨菲罗斯不能忍受的是失控感。

根据曾的态度推测,艾丽丝的死亡似乎是由他所导致。而且,曾身上的伤口,毫无疑问是正宗的杰作。

但是什么时候、出于何种理由使他这样做,萨菲罗斯毫无印象。

他的记忆似乎存在相当长时间的空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这种对自己失去掌控的悬而未决让萨菲罗斯坐立难安。

他恨恨的望向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

撒谎!

曾说他会再来,可距离他上次出现,已经过去三天。这期间只有机器人定时送来生活所需品。萨菲罗斯已经三天没见过除自己以外的任何活物,即使是无处不在的昆虫。这地方可能比无菌室还干净。

昨天,和餐点同时送达的还有奇怪的橡胶制品。软绵绵的条状物,中空的内部滑溜溜的。萨菲罗斯研究后发现那是男性用来‎‌自‌‎‌‍‍慰‎‍的器具。

那个塔克斯怎么敢如此羞辱他?

萨菲罗斯发誓,如果那时曾出现在囚室,而他手握正宗,他必死无疑。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确实如曾所说,监禁使他兴奋,萨菲罗斯很早就注意到,诉诸于性是他肉体自然的抗压反应,没什么比生死存亡的激战更能令他亢奋,而目前的情境与之类似。

他看向被他扔进单人铺角落的衬衣。

如果曾看到萨菲罗斯用他的衬衣‎‌自‌‎‌‍‍慰‎‍,他会觉得冒犯吗?

他很想这样做,发泄愤怒,并以此报复那个塔克斯,但……如果把它弄脏,萨菲罗斯就没法再闻它,而它的味道是这间囚室里,唯一能够舒缓他情绪的东西。

这简直可悲。

萨菲罗斯和曾从来不算太熟。对,他们发生过关系,但只是‍‎‎一‌‍‎‍夜‍‍情‍‌,那之后两个人都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谈。

曾和他之间有种不能很好定性的、奇怪的、别扭的联系。

他们年纪相仿,从小在神罗共同长大,做过好几年同班同学。对这个文静的五台裔男孩,萨菲罗斯就算称不上好感,但至少是好奇。他隐约觉得这种感觉是相互的。可是直到曾十四岁,开始在塔克斯部门实习,而萨菲罗斯已经在五台战场大展身手,被神罗吹捧成英雄,他们才真正意义上产生交流。

有时萨菲罗斯觉得他们是朋友,甚至是超越安吉尔和杰内西斯的贴心挚友,有时候,萨菲罗斯觉得他像个陌生人,偶尔,萨菲罗斯恨他。

但那是他人生中屈指可数的总是在那的人,是他的常量。

萨菲罗斯仍记得他们第一次交谈。严格意义上,那不算交谈,他们谁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那是在总部的资料室,空闲的晚上,萨菲罗斯不是在训练,就是在那里阅读,消磨时间。

昏暗的圆形跃层大房间,充满纸张和档案专用防虫剂难以分辨是芬芳还是恶心的味道。在做读书笔记时,战场上磨练出的敏锐感官告诉他,有人在关注他。事实上,那一整天,他时不时都会感觉到目光。当他去追寻,常常会逮到一个匆忙寻找掩护的身影。

米德加少见的五台面孔,穿着裁剪修身的塔克斯制服,是曾。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像影子亦步亦趋跟着他,但感觉很新鲜,所以他装作没发现,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继续下去。

晚间的资料室读者寥寥,萨菲罗斯轻易就在斜前方距离适中的桌边找到对方。他不动声色的通过墨水瓶的反光注意曾的举动。

塔克斯实习生也在做笔记,偶尔翻动面前摊开的书页,但他的伪装不能骗过萨菲罗斯的眼睛,他根本就在观察他。

因此萨菲罗斯也开始观察对方。

曾从小就很漂亮出众。端庄的容貌,富有异国情调的象牙白肤色,乌黑发亮的直发,眉毛细长,眉峰清晰,兼具柔美和英气,眼睛内眼角向下,外眼角向上,薄嘴唇嘴角下垂,气质冷淡、严厉,但微笑起来,棕色碧玺石般的眸子带着暖意,又意外的和蔼。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额头正中心不偏不倚的那一点胎记。

过去,萨菲罗斯总觉得他和宝条存在相似之处,因此从心理上抵触他,但在五台作战的时候,他发现那里的人们会崇拜叫做「观音」的神明。观音是观察众生疾苦,听其吁请之神,五台的许多家庭里都供奉着观音像,神像眉眼低垂,神色悲悯,兼具柔美和英气,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眉心不偏不倚的地方,有一点印记。

他从来记不住观音的相貌,每当他想起这位遥远的异邦之神,他就会想起曾。

突然,瓶中倒影不寻常的异动引起萨菲罗斯注意。

不知为何,塔克斯实习生突然把笔交到左手、他的非惯用手,在纸上艰难的划拉。他专注的做着这件事情,似乎暂时将萨菲罗斯遗忘。

感觉是个机会,萨菲罗斯起身离席,悄悄绕到他身后。

手被包握住时,塔克斯实习生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萨菲罗斯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保持安定。

「你在做什么?」萨菲罗斯拨动他的手指,为他调整到正确的左利手握笔姿势,引导他书写。

写完以后,他把笔交到曾的右手。

「盯梢你。」对方在旁边的空白处写下答案。

萨菲罗斯操纵他的手拿回笔,「你暴露了,行动失败。」

笔在左右手之间交换,曾写下:「倒霉的我:(」

与表情符号矛盾,他明显在笑。一切在安静中进行,两人都低头看着纸面,没有眼神交流,但此刻那张纸好像一面镜子,他们可以透过它的折射,捕捉到对方的情绪。

萨菲罗斯也以微笑回应。

「再接再厉。」他最后写下,回到座位。

那天萨菲罗斯在资料室待到很晚,曾也陪他待到很晚,直到其他所有人都走光,只剩下他们。他们始终相对无言,但却有种美妙的气氛,像微风轻轻拂过心湖,泛起柔软的涟漪。

那是萨菲罗斯觉得他们是贴心好友的时候。

而现在,他恨他。

萨菲罗斯再度沉下眉心,望向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

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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