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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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嗓子不舒服。

从昨天开始就不舒服，有异物感，像一团头发卡在里面，干涩发痒，吐不出、也咽不下。

感冒，他以为，吞了颗药片，但早上醒来，异物感仍然在那，令他时刻想咳嗽。

记忆闪回。

昏暗狭窄的监禁室。萨菲罗斯在他的喉咙里。萨菲罗斯晃动着腰，光顺的银发在身后，簌簌抖动。

他射在里面了。无套‌‌内‍‌‍‌射‌‍‌‎‎。

他是杰诺娃病毒携带者。

或许是见到萨菲罗斯，英雄的那个他，令曾感到念旧，仿佛回到老神罗，他竟然会遗漏这回事。

这是否算是S细胞暴露？他会感染吗？如果感染，他会劣化、生出羽翼吗？或者，像萨菲罗斯那些失败的复制体，变成浑浑噩噩的废人。

最坏的情况，他会死。

因为给萨菲罗斯提供‌‎‍‌‎口‍‌‎‍交‌‎‍‍‎而丧命，这死法未免过于可笑。

他思考各种可能的后果，回过神来时，惊觉内心丝毫不感到害怕，他只是在完全客观的、甚至可以说是兴味盎然的探究这件事情，但，这是跟他自身存亡有关的事情，他本应该害怕，这使他对自己感到害怕。

曾给自己抽了一管血，送到研究部门，接下来只要静待结果。

他来到办公室，把手头的任务分派下去，把文件处理妥当。

走进监控室，发现雷诺在里面，他几乎不感到惊讶，这肯定是路法斯的安排，防止他给萨菲罗斯更多衬衣。

他的总裁占有欲很强。

「嘿，主任！」雷诺眉飞色舞，「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这家伙在打飞机，就在刚刚，你进来之前！」

曾扫了眼屏幕，他的囚犯站在马桶前，正在提裤子。

鲜明的触感自嘴唇苏醒，他控制自己，不去伸手抚摸。

「现在是早晨，他是男人。」

雷诺注意到他似有深意的微笑，「哈，你已经大饱眼福过了！看来英雄阁下兴致不错！」

更像是……大饱口福。曾逗趣的想。

「我说，我们应该大方点，给他送点辅助道具，他看起来不得要领。」

萨菲罗斯走到床边坐下，双腿岔开，当中的鼓包明显可见。他向斜上方抬起视线，恶狠狠的压低眉心，盯着摄像头，似乎将他的不走运怪罪于他的监视者。

囚室昏暗的环境当中，那双绿幽幽的魔晄眼是唯一生动的色彩。

喉咙又在干涩发痒，曾暗自吞咽。

「就这么办。」将目光从屏幕剥离，他交代，「让鲁德来盯，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雷诺问。

「去见另一个英雄。」

既然囚犯的去向已成定数，曾觉得应该尽快着手准备下个阶段，确定对接事宜。因为，萨菲罗斯和他的宿敌差不多是同样难啃的硬骨头。

他们在第七天堂门前找到了克劳德，后者态度冷淡。

「哟，能耽误几分钟吗？」

对雷诺吊儿郎当的招呼，金发青年置若罔闻，继续动手把货物装上重型摩托，用绑带捆扎牢固。

「事关重大。」曾说。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就预料到了答案，那当然是万年不变的……

「没兴趣。」

常规手段不起作用，他向雷诺递了个眼色，雷诺心领神会，夸张的拖长调子，「萨菲罗斯——」

药效绝佳。

金发青年立刻投来锐利的视线，然后，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过度反应，他埋下头。

「怎么？」

曾打了请的手势，「借一步说话。」

穿过蒂法探究的眼光，他们来到酒吧二层的住处，克劳德将门带上。

曾告诉他大致情况。神罗收到目击报告，星球灾厄在贫民窟废墟游荡，他们去那儿，把他带回来，关押在地下囚室。

「他捣乱了？」克劳德问。

「尚未。」曾说，「但安全起见，我们希望由你接手。」

金发青年拧紧眉头，脸上显现出矛盾的神色。

「我……」

「爽快点。」雷诺吊儿郎当的催促，「反正你最后总是要面对他。按照流程把他收拾一顿，送回生命之流，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或许带他来不是个好主意，到手的买卖都能谈崩。曾在心里叹气。

星球拯救者的眼神封闭起来，打开门，摆出送客的架势，「走吧，我还要送货。」

曾也没指望轻而易举的说服他，「等你答复。」

与对方擦肩而过时，他想到一个问题，一个私人问题，他收住脚步，让雷诺先下楼。

当部下大摇大摆消失在楼梯彼端，走廊里只剩下他们，神罗总务部调查科主任缓缓开口，「就是说，克劳德，杰诺娃病毒……会通过‌‎‍‌‎口‍‌‎‍交‌‎‍‍‎传染吗？」

他听到了什么？

‌‎‍‌‎口‍‌‎‍交‌‎‍‍‎？

整整两秒钟，克劳德大脑空白。

反应过来后，他感到脸颊迅速升温，结巴得说不出话。

「你……」

「没什么，只是八卦。」曾打断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漫不经心的挥挥手，重新迈开步子，「那么，再联系。」

对方可疑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片刻之后，克劳德似乎猛的领悟到什么。他追下楼，「你不会……？」

塔克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下早间空荡荡的酒吧。

坐在回公司的直升机上，曾俯瞰下方，经过贫民窟废墟时，他认出他们发现萨菲罗斯的地方，从空中看，那就在艾丽丝的小教堂附近。

几经摧残，那座小教堂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透过被掀掉大半的屋顶，可以看见一泓被花田围绕的清泉，在阳光的照射下，泉水像鎏金的镜子一样熠熠生辉。

曾感到一阵悲伤的温柔。

「是你送他回来的吗，淘气女孩？」他低声喃喃。

下班前，曾拿到检测结果。

阴性。

安心的同时，他忽然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喉咙不舒服。

原因很简单，不是感冒，跟杰诺娃也没关系，只是……萨菲罗斯，太大。

他把记载检测结果的纸张扔进碎纸机，耳根开始后知后觉的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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