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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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回到总部时头发有些乱，手里提着领带，西装外套披在肩膀上，底下是真空。

他是中枢，是支撑整个内务部调查科的核心。在伊莲娜印象当中，他从来没有这么随意。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纤毫不乱，做事情也是条理清晰、干净利落，在任务中，有他在耳机里做出指示，会令人感到无比踏实，好像前方不论有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

他很亲切，平易近人，从来不摆架子。但伊莲娜总觉得，他身边有层透明屏障，有弹性，但怎么也进不去的柔性屏障。曾给人们展示的只是神罗总务部调查科主任，是个塔克斯，而曾本人，就他这个个体而言，到底是什么形状，完全是个谜。他好像已经和工作融为一体，成为职业代言人，成为神罗的工具。

今天，那层屏障仿佛出现了一道缝隙。

这样的感觉，似乎过去也曾有过，有那么一次。

但是，是什么时候呢？

伊莲娜倒咖啡给他。

「谢谢。」对方用戴着手套的手接过去，点头微笑。

已经是中午。他早上在哪？

曾绕过办公桌，滑入座椅，开始处理文件，间或与伊莲娜交谈，不仅仅是工作话题，兼具娱乐性质的闲聊。

钢笔在纸上，沙沙的书写声像雨。

男人语气轻松，性感的薄唇边微微带笑。

最平凡普通不值一提的办公室日常。

但是有哪里不对劲。一种藏在平静下的错乱。好像癌细胞，无声无息的增殖，悄悄溃烂。

这种轻若无物但却万分压抑的感觉快把伊莲娜吓坏了。

然后，她想起来，上次这种时候，那是……

艾丽丝回归星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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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睡梦中尝到柔软的嘴唇。

迷迷糊糊的，银发男人英俊的样貌浮现在脑海中，散发魔晄微光的深邃眼睛像幽幽的绿色火焰。

萨菲罗斯……？

他张开嘴巴回应。亲吻加深，两人的舌头自然而然的交缠。

昂贵的木质香调须后水的味道涌入鼻腔，冲溃幻想。

是路法斯，他的总裁。

当然。当然是路法斯。他们是情人。

曾对那瞬间的错觉感到荒诞可笑。他和萨菲罗斯，他们从未唇齿相依。

他睁开眼睛。周围是塔克斯办公室独立的监控室，他用来监控他的头号囚犯的地方。

他躺在皮质转椅里，路法斯站在他身边，向他弯下腰。

曾掌住他的后脑勺，继续那个吻，视线穿过他，望向墙上的电子屏。

右下角显示，凌晨一点。

他的囚犯还是那副裸露上身的打扮，只有手上带着皮革手套。他似乎有入睡困难，在狭小的监牢里缓慢来回踱步，长长银发像个背后幽灵随脚步飘荡。

路法斯剥掉部下兼情人的衣服，任那件私人高定西装滑到地上。他不知道曾的衬衣去哪了，但他喜欢他这不寻常的样子。出离平时的内敛、文质彬彬，露出深藏的野性。

很晚，曾也没有回到居所，路法斯想他应该在这。当他看到对方在皮质转椅里打盹，敞开的外套下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立刻想要他。

所有人中，曾第一个改口叫他总裁，就在他父亲死后立刻。

马屁精。那时路法斯想。但是个该死的聪明的马屁精，拍到点子上了，后来再也没有哪个人的哪一句总裁，让他如此受用。

办公室‍‌‍‎性‎‍爱‌‍对两个以公司为家的人来说并不陌生。路法斯爬上转椅，连皮带扣都不去解开，只是拉下拉链，把曾的家伙释放出来。同时，曾已把他的裤子褪至膝弯。

他勾住塔克斯总管的脖子，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慢慢往下坐。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别的光源，对面的电子屏上，监控继续播放，画面中别的东西统统静止，只有萨菲罗斯在活动，从他的影像发出的光，变换着洒在结合中的两人身上。

‍‌‍‎性‎‍爱‌‍默契的沉默的进行。

路法斯抓住他的头发，像骑手抓住缰绳，满腔控制欲，狠狠的逮住。曾迎合他的节奏颠簸。他的总裁吐息火热，靠近他的耳边，含住他的耳钉，用牙齿轻轻啃噬。

欲望在体内积累，曾揽住他的后背，让他们更加紧密，目光飘向电子屏上的银发男人。

萨菲罗斯没再走来走去，做困兽之斗。他在单人铺边缘坐下。

他要休息，曾想。

但对方没有躺下，他抬起头，视线笔直的射来，盯着摄像头，通过摄像头盯着他的监视者。

曾打了个兴奋的寒战。

路法斯紧紧抱住他，双手迷乱的在他身上摸索，嘴唇夺取他的嘴唇，好像一个孩子，对他最爱的玩具宣示绝对主权。

他沉醉的闭着双眼。他的情人精明的褐色眼睛却始终睁开。

曾悄悄分出左手，找到椅子扶手上的遥控面板。

监控画面拉近。

银发囚犯的面容逐帧放大，直到填满整个屏幕。

他盯着那双幽暗的绿色火焰。

那双幽暗的绿色火焰盯着他。

突破空间，突破网路。

萨菲罗斯举起手臂，将什么东西凑到鼻子跟前。

那是一件衬衣，曾遗落在囚室的、扣子被扯掉的衬衣。

下腹尖锐的刺激，他射在路法斯体内。他的总裁颤抖着在他怀里‍‍高‍‎‌‍潮‍‎。他像抱孩子一样，捧住路法斯的脑袋，把他搂在身前，下巴埋进对方颈间。

越过路法斯的肩膀，他和萨菲罗斯视线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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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结论了吗？」

路法斯的问话令曾回过神。对方离开他，在他怀里翻身，他盲按下复位键，在进入路法斯视野之时，放大的画面骤然缩回原位。

「如果，他失去记忆，处置方案是什么？」曾吻着路法斯的额角，与他共同观察画面中的银发囚犯。

萨菲罗斯躺在床上，折过右臂枕在脑后，放在身侧的左手仍抓着那件扣子掉光的衬衣。

路法斯没有回答，只是笑。

「他会被交给克劳德，无论怎样。」曾说出他的心声。

他们总是能想到一块儿，路法斯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克劳德会找到他，无论怎样。这是他们的宿命，别人只能观察，然后，避免遭到波及。」

是的，曾只是个观察者。

路法斯伸了个懒腰，整理好仪容，滑下椅子。

「你跟我来吗？」他问，目光落在电子屏上，突然被囚犯身边的一抹白色吸引，「那是你的衬衣吗？」他指着问。

「我需要更多时间。」塔克斯主管滴水不漏的答非所问。

路法斯冷哼，「不是他需要更多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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