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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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前几天还是青青一片的后花园突然红枫漫天，秋来了，秋来了。

一阵阵的风撩起了鬓边的发，他骑着一匹白马，迎着风走。软银绣边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露出蜜色一双唇。手边握着一串红白间的琉璃串，沾染了一路的桂花香。沿路上开了一大片，红桂、金桂，纷纷杂杂地落在他身上，扯了马缰，白马摇了摇脑袋，打了个响鼻停下来，他便用衣袖兜住了落花。

年轻的君王伫立在自己的宫殿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压得人透不过气，明明设立了那么多部门竟然没有分担太多的奏折，一件件小事情惹人恼火。叹了一口气，似乎听到了遥远的马蹄声，他向远处望去，等待着不知是否会出现的人。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了，那几声响鼻都是那样的熟悉，估计是马上的那人又停了下来，惹得马不高兴。那人总说苗疆的马有脾气，不到苗王宫都不肯停下来，原本想好好欣赏沿路的景色结果被这几个不满的响鼻一路催促；苗王听了之后就笑了，搂着他的肩膀说苗疆的狼没有脾气就行了。

“王上。”军师仍是带着他的面具，不过现在似乎意义不大，毕竟军长那一声老大喊得又响又亮，特别是风月无边严重缺货的时候。

“孤王知道。”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影子就知晓通报的是他的到来。

慢悠悠下着宫殿前的长阶时，俏如来已经出现在眼前，抱着他的大袖子小心翼翼上着台阶，一抬头，阳光晃了眼，稍微眯了眼睛，红色的睫毛颤了缠。扶着袖子，不过已经有些许的颜色掉落在长阶之上。苍越孤鸣歪了歪头，还没发现那是什么。直到俏如来走到他的面前，带着丝丝缕缕的桂花香，才想起往苗王宫的路上栽种着一大片的桂树。

“来苗疆还带了礼物吗？”

“带了，或许是明年的桂花蜜。”

然而桂花蜜的制作太过复杂，连千雪孤鸣都说不准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衣袖上还沾着几点桂花，点缀在他的白衣上感觉破坏了什么，苍越孤鸣伸手一朵一朵拈掉，沾了一手的花香。

这阵香味陪着两个人留在了苗王宫，甚至妄想融进笔墨里，不过被宫内浅浅的熏香阻止了。堆在书案上的奏折默默地被分开成两叠，一人执一笔呼吸着循环在两人周身的气息，不言不语批改着。

“尚同会应该没有这样苦恼过吧？”

“并不是，更多的小事情汇总到我那儿，虽不像国家大事难处理，同样也是伤脑筋的。”他置笔，这个笔架还是他们在杭州东市看中买来的，白瓷的兔儿，软软的、圆滚滚，红溜溜的眼儿十分有神。苍越孤鸣挺喜欢这兔儿笔架，放在书案上简直给严肃的王宫添一缕生机。之前养的两只兔儿现在都送了出去让别人养着，估计在山林里蹦跶得快活。

苍越孤鸣有点迫不及待，他知道杭州城外没有栽植枫树，而后花园里那片新红又令人沉迷，正好俏如来也提到了秋风吹秋枫，想必这次来苗疆其中目的之一也是看一看这片枫树。他两人约好了似的批改手上的奏折，就等着放下笔的那一刻能再后花园喝一杯桂花蜜，赏一赏秋日新景。

“京城似乎也有一片。”

“嗯，新栽的。父亲来信说放眼都是小树苗。”

“京城的山也不像苗疆的高。明日重阳，要到附近登高吗？”

俏如来先是批了一行字，而后才反应过来那人在说苗疆好。之前有和他提过到京城住一阵，虽然只是个临时的计划也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动身，这人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苍越孤鸣的提议自然没有被拒绝，这个君王有时也是大不正经的，每次来苗疆都有新地方可以走一走。不过到底是他的山河，不去走走，哪天就有人想占了呢？两个人合计了一下，打算明日天未亮就动身，听说那座山上也有枫树林，看完日出后，还可以赏一路的红枫下山。

还没到落叶的季节，不过苗疆的气候总是先于其他地方，后花园地上已经零零星星堆起了红叶。苍越孤鸣站在他身后，发现一片断叶掉在了他的帽子里，半青的，估计是外面桂花的叶子，还有一点金黄的桂花藏在帽子里。也不做声响，打算轻轻拈了出来。俏如来觉得背后有什么在动，侧身一躲，连着他的手歪到一边。

“哎哎……”手还在帽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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