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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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晟站在会议室落地窗前松了松领带，第十次检查手表。9:58，距离项目启动会还有两分钟。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今早特意带上的红色绳结手链。

"程工，合作方到了。"

他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模型，十几个微型建筑构件散落一地。蹲下去捡的瞬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停在他眼前。

"需要帮忙吗？"

这个声音像一记闷雷击中程予晟的后背。他缓缓抬头，顺着笔挺的西装裤往上，看到米色亚麻西装里裹着的纤细腰身，最后撞进一双盛满星光的杏眼。

苏星宇。

十五年的光阴把他记忆中的小男孩雕琢成了艺术品。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左耳一枚小小的星辰耳钉闪着微光，嘴角含着程予晟再熟悉不过的狡黠笑意。

"好久不见，予晟哥。"苏星宇蹲下来，腕间的红绳擦过程予晟的手背。

程予晟的喉咙发紧。他盯着对方腕间褪色的红绳——和他口袋里那条本是同款。"你...还留着这个。"

"就像你还留着我的画。"苏星宇轻声说，从地上捡起最后一个建筑构件时，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

会议室突然变得燥热。程予晟松了松领口，发现客户代表们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两位认识？"项目总监李总问道。

"小时候的邻居。"程予晟简短回答，却看见苏星宇正用口型对他说"画得不错"——显然认出了那些童年肖像。

项目介绍开始后，他们很快找回了惊人的默契。当程予晟讲解建筑主体结构时，苏星宇自然地接过话题："相应的室内部分我们会采用悬浮式隔断，就像..."

"就像小时候玩的纸屏风。"程予晟脱口而出。

苏星宇眼睛一亮："没错，通透又不失‌‌‎私‎‍‍‎密‎‍‌性。"

当程予晟展示建筑模型时，苏星宇已经拿起他常用的那种蓝色马克笔，在图纸上标注起室内动线。笔迹交叠处，两人的手背不时相触，像两片试探的羽毛。

"这种材料在米兰大教堂修复工程中使用过。"苏星宇指向某个节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随着动作飘过来，"透光率比传统材料高37%。"

程予晟不假思索地接话："正好解决二楼采光死角的问题。"说完才意识到，这是苏星宇进门后第一次提及国外经历。

会议结束时，客户满意地拍板："就按两位的方案执行。"李总笑着补充："你们配合得像是共用一个大脑。"

等待人群散去后，苏星宇靠在窗边玩着那支蓝色马克笔——程予晟最喜欢用的那款。"喝咖啡吗？我知道转角有家店用的意大利咖啡机。"

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斑。程予晟恍惚看见十二岁的苏星宇在问他："吃冰棍吗？我偷藏了最后一根红豆味的。"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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