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童话里的独腿锡兵，在命运的漩涡里孤独地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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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带着三人在长安东街飙车，博鸣被风吹得头昏脑胀。

开这么快都没人管，交警肯定已经提前背下了这串车牌，比如80开头是部级，90开头是局级，引擎旋转的声音好像是埋在他脑子里。

博鸣霎时想起小叔车祸那天，他孤身对抗家族掌门人，错一步就是死。

他恐惧了，下意识追求身边的热源。恰好一个绿灯的转弯，把他推进宽厚的胸膛，扑鼻一股浓郁的肉桂香。

还能是谁摸他耳朵？他妈的李驭衡。

时间暂停一秒，嗖嗖风声从耳畔掠过，肉桂香从衬衫布料上透出来。他连呼吸都没变，沉着得像在考场做题。

李驭衡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指节有节奏地拍打他大腿，像安抚一个惊恐发作的病人。

博鸣想逃开，却被空气订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想，等等，这不是自己小时候教他的吗？

“你笑什么？”李驭衡不解地低头，弧口卡在他下颚上。

博鸣尴尬得想抽自己一巴掌，仰头呛回去，吐息拍在他耳廓：“我一想到你穿衣服之前还要往胸上喷香水就想笑。”

可惜这句话非但没刺激到李驭衡，还被他反过来利用。对方高傲地扬起下巴，露出挺拔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颚脸：“裤腿上也有，你要跪下来闻吗？”

“你！”博鸣终于恢复正常，他保持距离。

车停在胡同口，小蓝解释说里面太窄车开不进去，只能徒步，说罢便往前走。

巷口太黑了，博鸣不想往前走，被李驭衡不由分说捞出来：“哥又闹小脾气了。”

李驭衡乐呵地夹着他胳膊，上面下面一起推他：“每次你一生气下面就特别热特别紧，吸得我好爽。”

四合院内部被改造成ktv，供纨绔们赏玩。博鸣靠在卡座上喝闷酒，已经不会觉得应该把李驭衡带走。

他早就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李驭衡随性地挂着手，在舞台灯迷离的氛围下，好像真生出一股像世家公子的风度，像盛唐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哪怕再怎么顽劣，好歹也是一路绅士教育读上来的。他的脊背永远挺直，礼数永远周全。

博鸣不仅要问自己，外人看来卓尔不群前途无量的李驭衡，真的只对他一个人坏吗？

其实他心里知道李驭衡就是这种人，英俊皮囊里住着一条疯狗，像一株色泽鲜艳的茅膏菜，沾上了一辈子逃不掉。

果然人不真心的时候就爱乱吹，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的权势都挂出来上下招摇，真心交友的时候反而谦虚很多，生怕家庭背景吓到别人。

“美国是不禁枪的，这你知道吧？”小蓝给女伴倒酒，对方配合地缩了缩肩膀。

“哟，那你可得好好练枪啊，别哪天碰上真人cs了。”李驭衡本来只想开小蓝的玩笑，没想到女生脸色却白了，捏了把眉心。

他立马转移话题：“你们去靶场练过没有？来福枪扣动扳机的时候枪管会颤，六轮手枪打最后一发子弹的声音不一样，可好玩了。”

他说得轻快，但一闪而过的话语未能打消女伴的怀疑：“这么危险的东西会不会打到别人？”

“怕什么？”小蓝笑她没见识，女孩脸红了。

只有博鸣认认真真地向她解释：“正规靶场是不会出现这种事的，我们打了五年了，一次意外都没见到过。”

小蓝搂着女伴，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小博哥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怎么把我删了？”

李驭衡瞪着他，皮鞋狠狠踹了小蓝一脚。而博鸣手一抖，红酒洒在polo衫上。

他一看就知道小蓝在追求这个女生，想找个人承托自己的成功。男人都这样。他被李驭衡弄得憔悴，是绝佳的目标。

这圈子里哪来的真友谊？

他坦诚一笑，准备一开口就让对方后悔：“你就想知道博延义为什么倒台是吧，圈里没人告诉你？”

“你们去过大宁水库那块没有？”灯关了一半，博鸣把脑袋垂下来，声音飘忽：“荒地中曾经有一座古曼童寺。

他说很多当官的都信风水，用封建迷信抵御政坛的不确定性，也深知能爬那么高纯属运气使然。

古曼童寺叫七面佛，现在当然没人听过了，但在千禧年间可是香火鼎盛，朝拜者络绎不绝，据说还上过报纸。

“博延李驭衡就在那搞他那买官卖爵的勾当。”李驭衡抓他的手，但是博鸣越说越激动：“当年我研究了一暑假才搞明白，那些人奉上布施立愿，然后去抽签，抽到大吉就能办，不能办去后院退钱。”

房间里噤若寒蝉，尴尬冲破隔音墙，蔓延到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博鸣仰起头，脸颊上是酒精带来的红晕。他的目光明亮而澄净，承载着一颗无法融化的心。

他高傲地摇摇手指：“我是不会傻到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匿名举报的，只要调换签上的记号，就有人跳出来骂他收钱不办事了。”

说完他又猛灌一口红酒，醒过的酒液少了几分干涩，多了花果的芬香。女伴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说古曼童不是养小鬼的吗？

博鸣又来劲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客服一样机械地有问必答：“是的，他们本来也想把我从肚子里面刨出来，供养他们加官晋爵、添福聚财，是我妈逃回娘家才把我保下来。

他有些尿急，微微鞠了一躬：“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我有多正义，会被做成小鬼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稍等。”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的步伐有些摇晃，像极了童话里的独腿锡兵，在命运的漩涡里孤独地揭竿而起。

他走后女伴点了首歌，小蓝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李驭衡则紧随他冲出去。但博鸣走得太快了，好像穷极一生都追也追不上。

有些事情注定要在这个深夜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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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收了好难受TT写作指导摩多摩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