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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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拍摄，Y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闻绍明濒临喷发之时，Y正跨在他双腿之上，一手抚摸他的胸口，一手飞速撸动‍‍‌‎‌阴‌‍茎‍‌‍‎。他没再戴口罩，闻绍明仰头就能看见他弧度秀美的下颌，牙间一阵阵发痒。及至他小腹绷紧、囊袋抽动，Y垂着头去揉捏，帮助他射空精囊，闻绍明感觉到他凑近了自己，脖颈间一阵一阵极其清幽的香气，再也忍不住，张口就咬在了他的下颌尖上。

Y吓了一跳，但手里那根‍‍‌‎‌阴‌‍茎‍‌‍‎正在喷射，他托着性器无法避让，只好任由闻绍明叼着他的下巴，忍着微微刺痛帮他射空。

闻绍明松开嘴的时候，看到了那孩子下巴上有一个红肿的齿印，很完整的一圈。他内心感到莫大的满足，面上还要浮现出抱歉的神色：“对不住啊，今天有点激动了。”

Y拿着湿巾，一面擦手，一面忍着脸上的疼，轻轻吸气，还要说话：“没事......”

但他还是心不在焉，好像有意无意瞟着手机。

闻绍明看着他，心里慢慢沉下去。

他的人还在这里，但是心神已经游离了。拍摄对象并非不可替代，实际上，除了第一次拍摄Y更新在社交平台上，后几次都没有再发视频。再继续几次，Y可能就要对他说“解除合作关系”了。

闻绍明不能允许。

Y身上的味道，他第二次拍摄就想起来了，是白栀子花。

是闻绍明寻找了很多年的记忆，曾经独属于他妈妈身上的白栀子花香。如今出现在一个能挑动他欲望、符合他审美的男孩儿身上，闻绍明根本不可能放过。

他看着Y弯腰收拾器材，露出半截紧实的腰，没有去帮忙。收拾到一半，Y的手机亮了，他第一次放下手里的活儿去看手机。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好像也亮了，带了今天晚上没有出现过的笑意，很专注地低头回复着什么。

闻绍明不动声色地看着，镜片后的眼睛越来越冷。

直到那孩子放下了手机，心情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收拾东西的速度也加快了。

闻绍明的眼睛彻底结冰。

凌晨的郊区很清冷，星星也是零零散散的，路灯坏了好几盏也没人来修。白余扶着身边的人站在楼下，仰着头看着熟悉的小区，有点发愣。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和M合作完，按理来说是分头走的，可M忽然说今天他心情很低落，想请白余吃宵夜，就当陪陪他。白余看他确实挺疲惫，一心软也就答应了。结果运气不好，撞上宵夜店里有人打架，M给他挡了一下横飞来的椅子，当场左手就骨折了。

白余不得不送他到医院打夹板，固定好之后问他家里有没有照顾，M先生摇头，说自己的父母在十岁就去世了，他在福利院长大的，除了一个单元楼，父母什么也没留给他，包括亲人。

白余当然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他们见过的，早在约好拍摄之前。

那天白余发热，匆匆忙忙往楼上跑，在四楼拽住他不放的就是M先生。他住501，他住502，本来永远没可能交集的，偏偏在X平台相遇了。

白余很尴尬，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看起来是没有的。但是这人是为了自己受伤的，自己必须悉心照顾他，直到痊愈。

“都进家门了，该有个正式的称呼。”男人拧开锁，接他进门，笑得很温柔：“你叫我小文吧。”

他不愿意说全名，白余当然更不愿意。

他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小白。”

闻绍明带他在家里转了一圈，户型白余当然了然于心，但是他并不想暴露自己就住隔壁，因此没说话。闻绍明指着次卧说：“有点小，但是我想你也不愿意住主卧。白天我去单位，你自便就好，晚上我会带餐盒回来，不用你下厨。”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餐盒我雇了人帮我洗，也不用你动。卫生每周五都会有阿姨来打扫，你也不用弄。”

白余有点傻眼：“那我住过来干什么？”

闻绍明看着他呆呆的表情，心情就很好，他没打夹板的那只手抬起来摸了一下白余的额发，笑着说：“看着我点儿，别让我在家里摔死了。”

白余“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去次卧给自己铺床了。

闻绍明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昏暗的家，听到次卧里窸窸窣窣的整理声，慢慢地从胸腹里吐出一口气，眉眼这才一点点、融冰似的松懈下来。

十六年了，这家里第一次有了点人气。好像随着白余进门，那股无处不在的、温暖柔和的白栀子花香又萦绕着他。

他不会随便放手的。

绝不。

Voice：你最近有空给我上课吗？

Y：？我们的课已经上完了啊。

Voice：你难道不考试吗？不做课后辅导吗？

Y：......你有病吧。

Voice：喂，我是说真的。

白余的额发落在眼前，他看着那个漆黑的默认头像，心里又酸又涩：你已经全都学完了，应该去追你的对象了。

那边过了好一阵子，突然发来一条消息，白余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第一次觉得不想看。

但他还是没忍住拿起来看了。

也许是Voice的追求有进度了吧，他才来学新的技术。也对，他性格这么好，谁会忍心拒绝他？

Voice：哦，我刚被拒绝了。那个人不愿意跟我谈。

Voice：不过我有其他的收获，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白余的手抖了一下，眼前五光十色的烟花绽放，好像又看到了那天观星台的绚烂。他深呼吸了几口，问：那你不追了吗？

Voice：不追了，我本来也不喜欢追人。

白余咬了咬嘴唇，对着屏幕发了几秒钟呆，很想鼓起勇气问，“那你接受被追吗”。

可是对方刚失恋，自己也没和他线下见过，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拍视频赚快钱的网黄罢了。白余没有这个勇气去和他见面。

他心里小小的开心，像溢满了汽水的碳酸饮料，很小心地回复道：没事的，你肯定会碰到更合适的人。

Voice：无所谓，谈不谈的没什么所谓，反正都那样。

白余心里的泡沫又溢出来了：也好，那当一阵子快乐的单身汉吧。

Voice那边又显示了一会儿“正在输入中”，开始问起了白余的近况：选拔上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以后会留在北都工作吗？

白余慢慢回复：要先去外地两年，我是签了一个定向合同，出去工作两年才能回来。不过毕业了应该就很好找工作了，应该会留在北都吧。

他想了想，又觉得鼻头有点酸：我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Voice：你是北都人吗？

白余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不是，但是我除了北都没去过其他地方，我只能在这里生活。

Voice没再问，也许是觉得涉及到他的隐私了。他一直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

白余也没心思看书了，总之快期末考了，他这一门只要不发挥失常就行。他点开手机，漫无目的的滑动，看着一些阗州的旅游攻略。

阗州地处西北，在联邦最角落里，不仅纬度高，而且地势复杂，既有雪山也有沙漠，是著名的旅游风景区。特别是阗州最北的大阏氏山脉，延伸进北极圈，甚至有一部分蔓延到了北冰洋沿岸。

如果在那里要度过两年的话，自己也是有机会去看看这些风光的吧。

他上一次旅游还是十年前的雪山极光夜，灯火通明的酒店，雾气弥漫的温泉，他窝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呼啸的风雪，困得头一点一点，还在想着白深哥明天来了要带他去滑雪。

白余又抽了张纸，在脸上很随意地抹了一把。

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能勉强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还能痴心妄想回去吗。

他看了看手机，五点半了，差不多可以去吃饭了。背着包从图书馆出来，刚想扫一辆共享单车，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热气升腾，熟悉的湿润感在身下弥漫。

白余一怔，撒开腿就冲校门口狂奔。

一个半月后，他的发热期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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