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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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顿饭吃的氛围很奇怪。

闻绍明不吭声，宋暄声也没说话，两个人埋头夹菜，好像都有心事。闻绍明吃得快，一边喝水一边等宋暄声，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若有似无地瞟手机屏幕。

没几分钟，他的手机亮了，跳出一条未读消息。宋暄声好像瞬间精神了一点，拿起手机点开看，在他自己没察觉到的时候，眼睛先浮现起笑意。

闻绍明把纸巾捏成团丢了。

在此之前，他对宋暄声的认知是一个‌‎‌‍浪‎‌荡‍‍‎‌‎不羁的公子哥儿，但好歹追人还有几分认真；在此之后，宋暄声就是个人渣，闻绍明觉得厌恶。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真是人类的天性。

但从某种角度而言，宋暄声有了新的捕猎目标，对他来说肯定是大好事。他没法对抗刘兴元，又开罪不起宋暄声，等宋暄声自己没兴趣了放弃，是最好的结局。

宋暄声没心思察觉眼前人陡然冰凉下去的眼神，他手机开着静音，专注地看着无声播放的小视频。

那双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腹饱满如珍珠，关节泛着淡粉色，轻轻捋动同色的‍‎‌‎阴‍‎‌茎‌‌‎‍，虚虚笼着双球揉捏。他大概是被自己玩得爽了，小腹绷紧，隐隐颤动，茎头的小孔慢慢渗出清液，合着润滑剂往双腿之间的阴影滑落。

宋暄声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嗡嗡作响，得亏他还想起来自己是在公共场合，一面交叠二郎腿，一面打字回复：你下次别用润滑了。

Y：？

宋暄声笑了一下，又回：你弄两下就开始出水，还浪费那点润滑干什么。

Y半天没回，想来是脸皮薄，有点恼羞成怒。

宋暄声逗弄的心思一起就止不住，他闲闲打字：你不用润滑，纯靠自己出水，我加到四千一节课。

那边显示了半天“正在输入中”，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消息。宋暄声也不急，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吃着，心里想小孩儿估计正组织语言骂我呢。

但最后Y明显还是向金钱势力低了头：可以。

宋暄声就笑出了声。

对面闻绍明疑惑但礼貌地看了他一眼，宋暄声摆摆手示意没事，又低头看手机。

小孩儿这次发了一段课程安排，和他约晚上的上课时间。宋暄声舔了舔后槽牙，那里痒痒的，好像有某种远古的、久违的捕猎冲动在他身上苏醒。

那个时间段是有个会议......不过倒是可以改成线上。

宋暄声回了个好的，小孩儿便不再发消息了。他耐心等了几分钟，确实没有后续了，这才想起来对面还坐着人，放下手机和闻绍明致歉。

闻绍明看起来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宋暄声结账，把人送上车，让助理开去学校，自己则坐了另一台车，司机送他回唯生。他靠在宽敞的后座里闭目养神，心里忽然浮现起一个念头。

要是Y能和他线下授课就好了，他真想摸摸那里，看是不是真的会自己大水泛滥。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宋暄声陡然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

想什么呢。

一个搞‍‍色‍‎‌情‌‌‍‎视频的网红，只能露手露腰，指不定脸长得怎么样......而且他的气味，自己可能也接受不了，弄得又犯病了就不好了。

还是眼前可见的闻绍明强一点儿。

宋暄声又闭上眼睛，把手机丢在一边，彻底不看了。

晚上风有点大，吹得树叶飒飒作响。白余背着包从校门口匆匆跑出去，看见穿得清凉、但被吹得有点发抖的小霜，蹙紧眉头，在便利店买了杯热奶茶塞进他手里，一把把人拉到了避风的屋檐底下。

“谁让你在风口子上等的？旁边有便利店不知道进去等啊。”白余没好气道：“喝了。”

小霜笑了笑，握着奶茶却不喝：“会发胖的，我不喝全糖。”

白余气得无话可说。

小霜脸色很差，白得像纸，这半个月他好像又瘦了点，下巴尖得扎人。他带着期盼的眼睛看着白余：“白余哥，你带钱来了吗？”

白余攥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紧，从里面拿出一张新存折，烦躁地塞到了小霜手里。小霜如获至宝，赶忙将存折放在自己口袋里，紧紧地捂住了。

“谢谢你，白余哥，谢谢！”他连声道着谢，声音都有点发抖：“我将来会报答你的！”

“不差这一点。”白余摸了摸他的手，就算抱着热奶茶，也还是冰凉。他把小霜两只手捂在自己掌心里暖着：“最后一次，你去做修复，然后和顾由分手。别再来找我了，说什么都不会有下一次的。”

小霜“嗯嗯”两声。

“我最近很忙，不会再理会你的消息了。”白余说：“你一定要和顾由彻底掰了，他不是好人，也不会真心对你。”

小霜愣了一下，犹犹豫豫点头。白余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实在没办法。

小霜犹豫了一下，说：“白余哥，你和顾由......我是知道的。”

白余霍然抬头看他一眼，眉头一蹙，脸上瞬间浮现起恼意：“他跟你说的？”

小霜点头，白余咬着牙：“......妈的。”

“他确实真心惦记你，就算你对他没意思。”小霜低下头说：“顾由是个烂人，他配不上你；我也是烂人，所以才缠着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俩都是人渣，配不上你。”

白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说他做了很多坑害你的事，但是他不后悔。就算你现在过得很惨，也总比你得偿所愿的好。”小霜说得很慢：“我在‘醉我’混了这几年，上下都和我熟得很。说来你可能不信，就算他们这些少爷小姐不把我们这种鸡鸭当人看，我们自己也是把自己当一回事的。里面很多人对我很好，我也对他们......尽力帮了。”

白余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霜口里的那个世界离他实在太远。

“我整容吃药确实是为了顾由，愿赌服输。本来我和他是没一点可能的，偷这几年情分也算是我赚到了。”小霜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抬头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他以为是他嫖我，谁知道是我嫖他呢。”

白余看着他薄红的眼圈，动了动嘴唇。

“你是个好人，白余哥。”小霜又擦了擦眼睛，声音有点哽咽：“我对你说了好多谎，对不起......其实现在还有些我没道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补偿你。”

白余叹了口气，摸摸他的额头，温声道：“好好做手术，恢复好了来看我，我请你吃食堂。”

小霜点头：“我知道了，白余哥，你回去吧。”

白余把奶茶再塞给他，转身走了。他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小霜，小霜冲他摆摆手。

夜色和路灯里，小霜瘦弱的身形像一个影子，好像瞬间就要被他身后的黑暗吞没。

白余也比了个“回去吧”的动作，转头走进校门。他拉着背包带子，想着小霜的话，有一搭没一搭，脑子里全是顾由那张笑吟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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