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last kiss
-----正文-----
于是我又想起很多刻意被我忽视的东西。想到我从学校退学回来妈妈失望的眼神,想到老头一边踹我一边怪我把整个家毁了,想到嫂子从后备箱里抬出来时,胳膊和腿上勒出的血痕,想到我在柴房里擦去嫂子脸上的灰尘,他闭着眼,冷漠又顺从,那是他来的第三天晚上,我负责把他收拾干净送上大哥的床,听到他把大哥踢下床,挨了两耳光。
也想到了门缝那头嫂子的眼神,他越过哥哥看到了在暗处偷窥的我,我等他别过脸去,或者向我求救,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直到我先背过身去,恍惚间失去了什么。
我在村外拦过他很多次,他总是隔着好几米看到我就调头回去,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是怎样的定位,是为虎作伥的坏人,还是无可奈何的好人。我就这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围观他的痛苦,又在他终于磨掉所有棱角时选择接近他。
我居然决定放他走,实在是不可思议,我很早就决定再也不违背家里的决定,一是怕痛,背后挨的好几道现在还留着疤呢,二是违背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闭着眼睛生活才是正道。
嫂子凑上来轻轻碰了碰我的嘴唇,然后开始穿衣服,我应该是又搞砸了,也许他根本不相信我。
"我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嫂子看了我一眼,系好皮带开始往回走。
"你家人在找你。"说找到你了老爷有重赏。
"我不在乎。"我几乎要上去拉住他。
我也不清楚我在说什么,为了证明我并不无能?还是说我真的爱他?
那之后我们好几天没说话,嫂子还是嫂子,我还是我,一切都未曾变化。村里的风言风语倒是越来越大了,大家纷纷为寡妇肚子里的孩子下注,有人说是大哥的,有人说实际上另有其人。老头因此和大哥吵了很多架,大哥倒是看起来很笃定,但我总觉得那种笃定不是针对寡妇的,而是针对嫂子的。
嫂子越来越常守空房,坐在墙根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我已经习惯了想着他自慰和射精,故意喘得很大声,像是要证明什么。精液还挂在裤子上,趁着大脑没缓过劲,我推开了他的门。
他有些慌乱,飞速把被子拉到身上,眼尾和脸颊还带着点红晕,呼吸很不均匀。他瞄了我一眼,清清嗓子,作势把两边的被子掖好。
"我……那个……"我其实没什么想说的,但也不想走。
就这么站了五分钟,我听见嫂子说:"我没有家人。"
他没往下说,我愣了一下,慢慢回过神来,他在回答我之前的话。我总是预设任何人都有一个归处,哪怕个归处如何糟糕。
见我没动静,嫂子翻身下床,突然在我面前蹲下,眼看就要把我的那根掏出来了,我手忙脚乱地护住裤子,正想质问他,他瞪着双无辜的眼睛,反而比我还迷惑。
我明白了,他是觉得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操到他的逼,我们的革命友谊一点也不伟大。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持久地、规律地操到嫂子,现在目的也算完成了,但我突然觉得自己受够了一切。
秋风很凉,邻村的路走路过去要一个小时,但我只用二十分钟就跑到了,我踹开寡妇家的门,把他俩吓了一跳,哥哥正坐在寡妇的床边抽烟,一只手摸着寡妇的肚子,一幅尽享天伦之乐的样子。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说:"你在这里干嘛,你媳妇还在家里等你呢。"
我看到自己无视哥哥错愕的眼神,继续说:"你那个不男不女的媳妇……"
一阵眩晕和耳鸣,后槽牙和喉咙渗上来一股血腥味,半边脸又热又麻,手臂擦伤了,袖口也给磨破了,挺可惜的,还是嫂子给补过的。
想象中痛快的感觉并不存在,反而非常糟糕,我知道我没救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也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把话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