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涂的权色交易
-----正文-----
下班后,我们三个同事背着黑白灰三色的电脑包,去了一家常去的馆子。
“不是,怎么在我的电脑上就能运行,在你的就不行。”
同事A郁闷地开口。
“是不是环境问题……”
同事B和他进行讨论。
我倒了满满一杯酒,白色的泡沫堪堪溢出,我猛吸一口,不停转动的大脑终于得到了片刻休息。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
解锁一看,微信传来消息——
顾多多(学姐弟弟):
【涂涂哥,你下班了吗?】
【上次的事谢谢你,我想请你吃个饭。笑脸.jpg】
菜陆续上桌,我锁上屏,开始吃饭。
酒足饭饱,我和同事告别,去了家附近的健身房,今天来的晚,健身房已经很多人了。
我把东西放在柜子,热完身,沉浸在运动中。
等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电子钟上面显示的10:00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
工作群里老板发了一条消息:
【今天有个大客户,说要为公司员工开发一个小程序,后天需要两位技术部人员和我一起去进行初步沟通。】
【老板,我上个项目还没做完。】
【我也是。】
我敲字回了条:
【我们三一个组的。】
【我和张工一起去吧。】
事情敲定,我退出工作群,往下滑发现了没回学姐她弟顾多多信息。
【不好意思,忙忘了回。】
【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最近挺忙的。】
我把手机放下,去浴室吹头发。
等我再次拿起手机,顾多多十分钟前发来了信息:
【真的一点点时间都没有嘛,难得再见,一起吃顿饭啦。】
【求求啦.jpg】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著。
【我真挺忙的,要不然你等我消息,闲下来再聚。】
【好吧…】
【那等你有空了记得叫我哦。】
自从上次再见寅跃景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当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加上了好友,聊天界面只停留在验证消息。
反而是顾多多,近些天借助上次的事时不时的给我发信息,约我出去。
算了算了,早点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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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一脸严肃地坐在工位上,认真摸鱼。
电脑微信的图标闪烁,老板发来信息:
【胡工,来一下办公室。】
叫我准没好事,纵使无奈也只能起身前往办公室。
推开门——
“老板。”
“坐。”
“您找我什么事。”
我端坐在他对面。
“胡工,是这样,前两天不是有个大老板找我们公司做一个程序吗,李工和张工和我去见了那位大老板,本来和人经理聊得好好的,谁知道等那个大老板过来一看,就说要换人……”
老板拧开保温杯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换人的理由也是奇葩,说人张工李工年龄太大,不好沟通,要我们公司派年轻的技术员。这不是纯傻嘛,张工李工虽然秃头,有点显老,如今也才二十九三十岁,况且他不知道头发越少,技术越强吗。”
我面上点头附和,心里也附和:
那大老板确实傻叉。
“诶——人家非要年轻点的,还要求不秃头,相貌也要端正……”
咱这是正经工作吗。
“他这么一说,我这么一想,可不就是你——这样,明天你和小王跟我一起去。”
“那我手上这个项目……”
“转手给张工吧,提成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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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来到市里有名的一家会所。进了包厢,发现大老板他们还没来。
我和小王无聊,开了一把游戏,老板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三个人玩得上瘾,听到开门声皆是一惊。
好在老板反应快,立刻起身和对面握手。
“赵总好啊——”
“周总——”
我和小王急忙起身,把手机藏在桌下,等大伙坐下,二人又偷偷摸摸继续玩。
等屏幕上胜利的字幕打出,对面又坐下了一个人。
我抬头,目光和眼里盛满笑意的寅跃景对上。
我抬手扶了下镜框,冲他笑了下。
直到我老板说:
“寅大老板您好——”
意料之外了属实是。
我和小王异口同声:
“寅老板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双方进行了基础的交涉,达成了初步共识。
我和小王在一旁相当敬业地记录对面的要求,整个沟通的过程相当顺利,对面表达清晰,要求明确,很久没遇到这么爽快的甲方,可喜可贺。
结束后,老板和对面握手告别,整个过程寅跃景都没怎么说话,不像是老板,倒像是跟着来涨见识的实习生。
乘电梯下到一楼,兜里的手机震动——
【等我。】
发信息的正是寅跃景。
我和老板说有事,让他们先走。
在门口等了一会,寅跃景开着一辆骚紫色的车来到面前 ,朝我吹了一个长哨:
“上车。”
可恶的资本家。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车不错。”
“你喜欢?”
他转头看向我,笑着说:
“送你一辆。”
语气随便的像是送一个玩具车。
“谢谢啊,不用了,没驾照。”
其实我有。
“嗯,有想吃的地吗?”
“随你。”
于是他带着我来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法式的装修,昏黄的灯光,意大利式的桌椅,还有人在厅台上拉小提琴,显得特别有情调。
我不太喜欢吃西餐,随便点了两个菜,寅跃景倒点了不少,还用法语点了瓶酒。
“好几年没见,你倒是大变样了。”
他一手搭在小沙发的边缘,整个人倚在靠背上,打量着我。
“是吧,你也不错。”
我手肘撑在桌面,拖住下巴,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他。
服务生在一旁醒酒,先是用手托住酒瓶底部慢慢摇晃,用开酒器拉起木塞,沿着杯壁缓缓倒入暗红色的酒液。
寅跃景挥挥手,让人走开。
倒是一副被人伺候惯了的模样。
“这么些年你一直在a市?”
“没有,去年公司搬迁来这。”
他点点头,另一只手举起酒杯朝隔空我干杯。
我托起酒杯,回应他。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愧是法国酒,确实有滋有味,我回味了一下,应他:
“你是大老板,我怎么敢打扰你。”
他这话说得就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来的他的联系方式,唯一的联系方式——高中的QQ号丢了,孙皓就别问了,在游戏里骂人,被永久封号。
“你能别一口一个大老板的吗。”
他扯了一下嘴角,有些不高兴。
“行行行,不过也是巧,没想到我们公司能和你们合作。”
我不由感叹,世界真是小,有缘的无缘的都逃不过地球是个圆的,一搂圈,就碰着了。
“确实巧啊张工,没想到你做了那么个行当。”
他立马又挂起了笑脸。
“什么有钱途就做啥呗。”
实话,虽然我仇富,但是我挺希望每天早上起来照着镜子对里面的人说一句,靠,该死的有钱人。
即使现在也没少挣,赚的钱够在市中心买个二层小洋楼,不过干计院的和妓院有异曲同工之处:
吃的都是青春饭,工作永远是晚上忙,等过了三十五,人老珠黄,皮肤松弛,头部谢顶,照样是落得个人走茶凉,可惜茶凉了,会有大把的人不间断的续上热的。
既然到了中年时期就会面临失业危机,为何退休年龄要等得个六七十岁呢,要我说,四五十岁失业了就回家领退休金,空出来的岗位给年轻人岂不两全其美。
想了这么多,其实不过几秒,写程序的,和计算机打交道久了,脑子和机器一样,转的快。
寅跃景试探地开口:
“你很缺钱吗?”
我不假思索,直接说:
“缺。”
“那巧了,我最不缺钱。”
哪里巧了?
我借着酒杯挡住了无语的表情。
菜陆续上来,果然不合我的口味,没吃几口就饱了,对面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我的手上,搞得我怀疑是不是我拿反了餐具。
菜剩了不少,酒倒是喝完了,我拿出手机准备打个车。
寅跃景憋了半天坏笑的表情,还是没忍住开口:
“我有个特别适合你赚钱的办法,想不想试试。”
我看着手机上接单成功的提示,问了一嘴:
“啥?”
“我包养你。”
“啥??”
我皱起眉头,眯起眼,透过眼镜看向他。
啥玩意就适合我,专业对口吗我这你那的。
“一个月二十万,上四休三,全勤年终奖一百万。”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
谢谢,本来十分仇富的,现在十二分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滴滴司机发来了消息已经到楼下了,我点了取消订单,获得了百分之二十的扣款和司机的口吐芬芳。
对不起耶稣穆罕默德亚伯拉罕摩西,我忏悔。
虽然我只信财神,但是当寅跃景说出月薪二十万,上四休三,年终奖百万的时候,谁敢说他不是财神。
我用手推了一下下滑的镜框,声音毫无起伏:
“你喝醉了。”
“我现在给我的秘书发信息,我们直接签合同。”
他说着便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我头开始发晕,原来是我喝醉了吗。
“别……”
我艰难地出声,心里不断重复: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11得1……
两筷子,总得折一根。
在刚听到寅跃景的话的时候确实上头了,现在缓过了劲头,冷静了。
我确实是没什么原则的一人,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还是挺正直一小伙,像一面刚刷上白漆且干燥光滑的墙。
在没和萧沐羽好上之前,我表面上其实就是那类专业前三,看着老实没心眼的小县城出来的人,后来学校评奖学金,我本以为胜券在握,没个二等,三等也不错,毕竟我们学校奖学金设置的相当丰厚,还有机会去大企业实习。
结果很遗憾,两年来我都没评上,后来无意间听到学姐吐槽,之前导员非得给各种工作室塞人进来,让她们在项目给他们挂个名。
那时候白漆刷的墙开始变潮湿,染上了点点霉斑,我学会了抽烟。
后面和萧沐羽在一起,评到了一等奖学金,墙又开始掉皮,露出了红色的砖。
实习找工作的时候,我和第二名的女生投了简历给同一家公司,面试前一天,萧沐羽指着电脑问我一道试题,其实我不会,后来过过了二十分钟是萧沐羽把过程和答案告诉我了。
当我在计算机学院的一间昏暗的工作室里听到压抑的哭泣声时,那堵墙的砖头开始松动。
在公司冷眼旁观着一些有能力的人走了,没能力的人来了,恍然间才发现那墙早已经崩塌。
什么非要做top,因为这是我为数不多可以掌控的时间,我的内心深处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喜欢每次上床的时候,身下的人任我摆弄,他的快乐痛苦由我来决定。
我的唯1原则。
我如实对寅跃景说了:
“抱歉,我只当1。”
寅跃景打字的手一顿,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我:
“不然呢。”
等……等一下
你是说,你要花钱找艹?
有病吧这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那你和顾多多……”
顾多多那身板,是1?
他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说:
“我是1啊。”
我的心情很微妙,因为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真相,别把和有钱人在一起叫谈恋爱,本质其实就是一场权色交易。
多亏了我那个死人爸,我妈说我长得随他。
我拿出一副对付甲方爸爸很标准化的笑容:
“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半个小时后,今天晚上正式上班。”
寅跃景捞起外套,甩在肩上,长腿一迈,离开座位,我携着为数不多的贞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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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很快,估计两三万字可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