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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纹身师,记得来找我。”

-----正文-----

喝下那杯酒前,江繁出了会儿神。

纳塔蓬喋喋不休,强势地把酒塞进江繁手里:“……喝了这杯酒,就当你同意了。”

杯底碰到桌面时发出很脆的声响,江繁回过神,冷静短促地说:“不。”

“我的场子里不进这些东西。”江繁直视着对方,“差瓦亲口说过的。”

听到差瓦的名字,纳塔蓬眼角抽搐一下,眼神阴沉。

他们都是差瓦的亲信,是差瓦一手扶持他们走到今天的地位,他叫他们亲爱的孩子,而他们行礼时要亲吻他的脚。差瓦是芭提雅的帝王。

“是——是是。”纳塔蓬的金牙笑得隐隐作现,“差瓦说过——很久之前说的。”他眼角快速地抽动,是差点让他变成瞎子的一刀的后遗症,最终他付出的只有一颗牙,差瓦解掉手腕的金珠,给他补了回去。

论在差瓦那里的亲疏远近,“靠脸”上位的江繁不如他。

“这里不如以前热闹了。”纳塔蓬说了那么有暗示性的一句话后,忽然话锋一转,“别让差瓦替你操心,有需要记得找我,嗯?”

纳塔蓬的手搭上江繁的肩,那杯酒又回到江繁手里,江繁垂眸看着幽蓝的液体,发出一声轻笑,最终衔着杯口一饮而尽。

酒里被动了手脚,江繁知道却不以为意,药力上涌令他脚步虚浮,却还有力气一拳打倒纠缠着周故的男人。

“滚。”江繁压着眼皮,言简意赅。

纳塔蓬笑着走过来,让人扶起被揍的小弟:“Kang,火气别这么大,你这里不就是让人开心的么?”

江繁沉默地与纳塔蓬对峙着。

夜场声浪沸腾,他们像处于锅心,一瓢水浇下就要一触即发。

攀上江繁的那只偏凉的手降了降温,江繁看起来不受影响,但低头去看周故的时候,眼前模糊了一片五彩缤纷的光圈。

周故很伶俐地环上江繁的脖颈,嘴唇贴上他的,用很可怜的声音求助:“Kang,救救我。”

当江繁揽住周故的腰时,纳塔蓬知情识趣地举起了手,带着人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往江繁胸前口袋里塞进一包粉末。

“和你喝下去的是一样的好东西。”纳塔蓬拍拍他心口,笑得古怪,“差瓦说,你也该尝尝了。”

江繁缓慢地抬眼,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今晚可能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

周故凑到他耳边问:“我们去哪里?”

江繁已经不太清醒,被人这么靠近,很没轻重地收紧了手,差点掐断周故的腰。他没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放手。

周故吃痛地在江繁肩膀留下一个见血的牙印。

“去五楼。”江繁在短暂的清醒里说了个地方,但仍旧没有放手。

五楼是江繁住的地方,和想象中奢侈堂皇的风格不一样,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寥寥几件家具,屋子中间就是张低矮的床,窗户在床的左边,拉着厚重的窗帘。

被江繁拉扯着倒在床上后,即使以对方的身体作为肉垫,周故还是被连带着震得胸口疼。

所谓的床只是木板铺了层席子。

透不进一丁点光的房间里,周故短暂适应了一会儿,就能用绝佳的夜视能力打量一遍周遭。

江繁像是把这里当作暂时落脚的旅店,东西少得仿佛随时会走。

“你……”江繁一时如坠火海,一时如行至冰山。他脱掉了碍事的衣物,把周故当作缓解不适的解药又摸又蹭,快要爆炸的欲望具象的抵着周故。没有空调的屋子在这个季节像个蒸笼,他们交叠着如同毗邻的黏腻糕点,皮肤稍稍分开就会带来撕扯感。

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啵”声,在江繁耳朵里像引爆了一颗炸弹般震响。他很急促地喘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把周故推到了地上。

江繁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冒出声音:“你走。”

也许过了很久,但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周故站了起来,然后是玻璃器皿碰在一起的声音。

细微的刺痛后,和酒一样冰凉的东西推进江繁的血管,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变得有逻辑了一些,至少江繁能看见花丛中有张周故的脸,比花更好看些。

周故把空掉的针筒揣回口袋,捏住了眼神看起来没那么迷茫的江繁的下颌。

“我是纹身师,记得来找我。”

过了几天,江繁根据手背上那个无限符号,敲响周故房门时,周故穿着极为随意的背心短裤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支笔,墨水弄脏了手侧,像是他们已经熟识很久,微微上挑的眼尾映衬着语气,带了点玩笑意味:“我这里纹身很贵。”

“多少钱?”

“一条金项链。”周故抬了抬下巴。

“卖身。”江繁今天没被下药,眼里很清晰地印着周故的脸,“要不要?”

周故估价似的上下审视,在难得透下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给江繁让了半个身位:“都要。”

一个眼神、几句话,江繁就跟第二次见面的周故滚上了床,接吻的时候像是久别重逢的爱人,于是第一次结束,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第二次和第三次就顺势而成。

周故的纹身店隔成上下两个空间,逼仄的阁楼只有一扇小臂宽的窗户,往闷热的房间吹进聊胜于无的风。

江繁靠着床头看了会儿手机,然后起身把窗户关上,打开了屋子里的电扇。

周故洗了澡,套着件勉强盖住臀部的背心,在风扇前盘腿坐下,胡乱拨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你就这么怕死?”周故感受到江繁钉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问道。

“至少现在还不能死。”江繁说,“看不出来,你居然是纹身师。”

周故大喇喇打开双腿,指着腿根内侧的无限符号说:“真的不像吗?”

江繁呼吸一下乱了。

周故笑起来,带着水珠的指尖碰了碰纹身上的红印,半是抱怨地说:“都肿了。”

他如愿听见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在江繁真正触碰到他之前,周故把吹得半干的头发往后一捋,扬起的脸上笑意收敛,看起来有几分冷意:“走向我的是谁?是差瓦的手下……还是在警徽下宣誓过的那个人?”

“那你呢?”江繁反问。他蹲下来,粗糙的指腹按在纹身上,俯首面对着周故:“是哪个纹身师?”

周故并不闪躲,快速地回答:“我可以都是。”纹身师是他的职业,也可以是他的代号。

但是江繁的身份是个非此即彼的单选题。

“三年前的事没人怪你。”周故目不转睛观察着江繁,“她们本来也活不成,我们都知道,你……”

“够了!”

江繁猛然起身,高大的身躯挤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

周故冷静地接着说:“注射过高浓度毒品的人即使不死,这辈子也无法摆脱控制,死在那场爆炸反而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你试图解救过,后来也禁止毒品出现在你接手的生意里,已经无形中救了很多人……”

“够了……”

“现在差瓦已经怀疑你了,纳塔蓬随时会对你下手。”周故语速加快,语调依旧平稳,“而且你以为现在就算保护了这群人吗?她们依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死了。”

“……”

“你在等什么?”

鸽子扑棱着翅膀停留在紧闭的窗沿,啄食着周故放在外面的一把陈米,吃完后又扑棱着飞走,重留下一室寂静。

“……上面准备行动了?”江繁终于开口。

“对。”

“那我当然是在等着这一天。”江繁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套上,看不出任何失控的余韵。

死伤超过五十人的特大爆炸案过去了三年,江繁没有问警方在这三年内的沉默,也没有问当年冒死交上去的证据是否湮灭,好像刚刚的失控是一场做戏,试探到他想要的答案后,就可以安心的当回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在重启的尘封许久的棋局上,生死予夺。

赤脚踩在木制地板上会发出很有节律的吱呀声,江繁轻佻地掖着周故耳边的头发,说:“听说你手艺不错,帮我纹个身吧。”

周故难得怔愣住了:“……什么?”

江繁朝桌面上刚画好的那幅金翅鸟图案抬抬下巴:“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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