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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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毕忱终是捂着错觉抽筋的腹部转身瘫坐在地上,无力的脑袋顺着下滑的身体后仰靠于墙面,半合的双眼里盛着些许液体,糊花了他的视线亦晃动着光线。
毕忱稍稍喘匀气息便借着马桶撑起自己的身体,冲厕声随之出现。
洗手池随着五指的动作出现水流,水流被双手切得断断续续又持续流动,毕忱一动不动地直视着镜中布满水珠的脸,撑于台面的十指在不停歇的水流间越来越用力,泛白的骨节衬得那凸显的静脉分外清晰。
人们总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斥的到底是那一样龌蹉的心理,还是那一样的性器进入体内。
他在第一次尝试多人后吐了,吐得像食物中毒,吐得脸色苍白,虚弱得像一个苟延残喘之人。
医生转介他去精神科,心理医生说他是应激,他心想,到底是在应激什么,又有什么好应激的,他想不明白,医生亦说不清楚,医生或许是专业,但他却不是诚实的,他只觉得如果自己会应激,那就让自己脱敏好了,反正都是同一条路。
他不知吐了多少次,又不知睡了多少人,当他不再吐亦不再忆起自己曾有过应激反应后,他终是再次出现在心理医生面前,只因他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每刻都在受性欲折磨的人。
药不知吃了多少,情况却依旧糟糕,他没办法对自己的心理医生敞开心扉,他的医生亦没办法治其根本。
主动选择出现在心理医生面前的人就像那嘴上说着接受与理解实际心底鄙夷不已的腐朽之人,他亦鄙夷着自己。
他终是与自己的心理医生达成共识,在可承受又稳定的情况下就让其一直维持稳定就好,他没办法将自己全盘托出,他的心理医生亦没办法干预太多,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也属于医生的专业判断与方案,他只知在一次又一次会面里他都能明确地感受到对方并没有放弃他,对方每一次都很认真地对待他这个根本不会实话实说的一个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
毕忱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发问。
是什么?
他忽然勾出一抹自嘲的冷笑,用力的十指顿时离开台面,随之离开的还有台面上所有的物品。
浴室里突然出现的摔砸声让邱翼瞬间抬手握上门把手,用力的五指却没能扭动半分,那用力的五指就像他紧咬的后牙槽,就像他始终抬不起的脸。
接连的摔砸声不停出现,邱翼却没能听到毕忱发出任何声音,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失态的模样,以前没有,如今没有,日后也未必会有。
此时的邱翼在沉默与用力间一点点将头顶抵在门上,如果这一刻的他还不能明白到底是什么刺激到毕忱,那他此刻也就不会伫足在此。
他邱翼对毕忱来说就是那个最大的刺激,不管是记忆里的邱翼还是如今的邱翼,都是一份刺激。
他是那般痛心又那般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紧闭的眼帘下满是自责,用力到颈筋凸显的颈部处处写满窒息。
他有钱,却买不到一个愿意向金主吐露客户情况的心理医生,更买不到一个愿意为其窃取详细资料的人。
他能带着人远走高飞,却带不走人内心深处的痛苦,甚至连窥探一二都是一种奢望。
沉默的摔砸与无声的站立持续上演在一门之隔的两处,直到浴室里安静得让毕忱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邱翼。”
清楚又平静的唤叫从门的一侧传到另一侧,邱翼不假思索地开门迈步,落入眼里的是预料之中的一片狼藉,还有那站在狼藉中的毕忱。
毕忱面无表情地看着邱翼沉声说道“我要做,现在,马上。”
邱翼抬起掌心快声说道“你别动,我来抱你。”
倒映在那双冷眼里的是匆匆放下的手臂与掀起的衣摆,上衣随着脚步落在狼藉上。
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抱起毕忱,赤裸的胸膛紧紧贴上另一个血管跳动的胸膛。
双脚踩过破碎的镜面,碾过地面的杂物,藏着慌乱心脏的身体一步步将毕忱带离浴室落于床上。
邱翼满是心疼地轻轻抚过残留泪痕的眼角,毕忱却轻笑着一下一下摸着褶皱的眉心说道“怎么了?不喜欢我了?”
无声的双唇扯动一抹苦笑便落于毕忱唇上,舌尖随之缠绕在口腔中,温柔得就像那搅动在体内的手指。
毕忱急不可耐般抬脚去勾邱翼的腰背,臀部随之抬起两分,贪吃般想吞得更深。
“肏…肏我…”毕忱在湿吻中含糊不清地吐道。
邱翼不应声地侵袭着毕忱的呼吸,手指却顺从地从对方体内抽离,滑腻的五指揉过挺立的性器便扶着其挤进那软热的肉道。
舒叹被堵在口腔里化为一道绵长的闷哼,促顿的呼吸断断续续从滑落唾液的嘴角溢出,沉闷的哼吟伴着不清不楚的哽咽随着持续的抽插不停萦绕在二人间。
毕忱无所谓被对方一直堵着嘴亲吻,更无所谓那将他紧紧锁住的双手有多用力,只要性欲占上风,那此时此刻的一切便都无所谓,那轻微的窒息感与过重的快感让他肆无忌惮地躲在眼帘下任由双瞳往后翻,任由大脑被身上的人肏得满是花白。
不停歇的撞击声与含糊的呻吟共舞在灯下,直到毕忱伸手轻推邱翼锁骨,那含糊的呻吟终是展现原本的面貌。
邱翼抬身注视着仍闭着眼的毕忱,脸上是松不开的眉心,落进眼里的是那被肉欲吞噬的人,对方正陷在肉欲里动情地撸动着自身的性器,段段白液随之出现,邱翼下意识停下摆动的腰胯,不想那翘臀却一下又一下摆动着,伴着一声又一声难耐的闷哼,他动了动眉心就俯身用脸挤开胸上的五指张嘴将那胀挺的乳尖含进口中,腰胯随之重新挺弄起来。
舒畅的呼吸与浅吟随着富有技巧的顶弄流于空气,是那般悦耳又那般令人心脏骤停,邱翼却不受控地皱动眉心,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还能做什么。
吮吸着乳尖的口腔轻咬颗粒咽了咽泛苦的喉咙,呼出的气息扑在同样滚烫的皮肤上却给毕忱带去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畅爽,那攥握后脑的五指不禁用力将其压得更深,连双腿都更敞两分。
被浸湿的一次性垫不知自己到底被压了多久,亦不知压着它的人到底射了几次,它只知他们还动荡在它身上。
邱翼早已无力直起腰背,他伏在毕忱身上平缓地一下一下抽动着腰胯,规律又重复的顶弄说是在操弄不如说是安抚,他身下的毕忱早已了无声音,连呼吸都轻浅得似睡着般,他却不敢真的停下又抽离,只因他一旦停下对方就哼哼唧唧地皱眉抱着他撒娇,黏黏糊糊地在他耳边说还要。
邱翼在无声中一点点加大每一次顶弄的间隙,当他还在判断对方有没有入睡时毕忱忽然轻抚他的腰背哑声说道“够了。”
邱翼终是得以放松地吐出一息,可当他抬离腰胯时却被对方抬脚勾住,他略显慌乱地问道“痛吗?”
闭合的眼皮抬动一下却未能成功抬起,毕忱蹭了蹭枕头甚是疲惫地说道“你还没射过。”
邱翼苦笑道“射不出来了。”
“我帮你口。”毕忱轻皱眉心略显吃力地说道。
“没关系。”邱翼柔声哄道,随即缓缓抽腰从毕忱身上离开。
“不可以。”毕忱皱着眉心说道,话里带着两分严肃又掺着些许无力的暖糯感,听得邱翼无意识露出抹宠溺的浅笑。
“那你的手借我一下。”邱翼含笑说道。
毕忱乏力地抬了抬手手臂就失力般重重摔在床面,他随之说道“我没力了,你随意。”
邱翼无声抿了抿笑便跪在毕忱身侧托起对方的五指将其扣在他胀紫的性器上。
双手带着五指亦裹着性器撸动,细小的水声在逐渐粗沉的呼吸声里愈演愈烈,段段浊白随着促停的呼吸与闷哼跃于空气又落在毕忱胸上与脸颊。
毕忱不甚在意地蹭了蹭枕头,挂于鼻尖的浊白随之掉落。
“我想睡了。”毕忱喃声说道,乏力的五指仍被邱翼握在手中。
邱翼捧着毕忱的手缓缓俯身拭掉对方鼻尖的残留哑声说道“睡吧。”
倦累的呢喃若有似无地冒现,邱翼注视毕忱两息便起身朝浴室走去,他看着满室的狼藉不由地叹息一声,却又任劳任怨般带着酸痛的身体着手收拾。
碎镜相触划蹭地面带出声响,伴着杂物被清理的声音,惹得毕忱紧皱着眉心,双眼却仍没有睁开。
破碎的镜面与尖锐的杂物被邱翼仔细包扎,就像那被轻手轻脚抱起又放进浴缸的毕忱。
毕忱半睡不醒般任由邱翼摆弄他,紧皱的眉心始终没有放松半分,惹得邱翼心疼地问道“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毕忱带着些许不耐烦回道。
邱翼不禁抿了抿嘴角叹道“每次都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毕忱泡在一缸热水里闷应一声说道“但是我没有一次真的有睡着。”
无声皱紧的脸上写满心疼,所有的话语都因那泛苦的喉咙而被咽下,所有的心情都死在被拨动的水声里。
邱翼对此是那般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他能做的有多少,能说的又多少。
苦笑无声地露于嘴角,就像那干燥的浴巾落于毕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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