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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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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正文-----

不知疲惫的人终是关上车门停步在疲倦之人身侧,邱翼一手提着袋子朝毕忱展开单臂又稍稍弯腰,毕忱随之抱住邱翼的肩背抬起双脚。

那有力的手臂稳稳地隔毯托住腰臀,任由那双脚扣在其腰背。

垂在五指下的袋子随着稳缓的步伐微微晃动,邱翼无声地任由毕忱将双唇贴在他肩颈上。

大树带着树懒从车旁离开,经过垃圾收集处又稳稳地移动着,直到树懒似终于睡醒般侧脸压在大树肩上。

“好了,等下你还我一个吧。”毕忱平缓地说道,语调轻浅得似呓语,双眸清晰地倒映着那颗新鲜的草莓。

回应话语的是毫无停顿的步伐与一声欣喜的轻应,还有那个毕忱看不到的笑容。

毕忱无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就似在观赏同行的画作般。

原来草莓是这样。

自语无声地出现在沉默的迈步间。

人似乎都乐衷于在人事物上落下属于自身的印记,像一种象征,又像一种宣告,毕忱不知这样的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他的身体出现过太多痕迹又曾被太多人占有过,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他身上就像指印与掐痕一样自然。

“有什么意义吗?”毕忱忽然无厘头地问道。

邱翼顿时轻笑道“没什么意义。”

“那你为什么想这么做?”毕忱不解地问道。

“只是本能的冲动。”邱翼轻声回道。

“那你为什么犹豫了?”毕忱不禁抬头问道。

“因为我爱你。”邱翼随之叹笑道,还不忘往上提了提下滑的腰臀。

毕忱勾笑说道“我又不是什么正经人,社交环境就那样,身上有什么都不奇怪好吗?”

“啊画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价多少?”邱翼含笑打趣道。

“知道。”毕忱满不在乎地应道。

“那作家,你知道自己的书销量如何吗?”邱翼继而笑问道。

“知道啊…”毕忱稍稍皱眉吐笑道。

“还觉得自己是个不正经的人吗?”邱翼侧了侧脸问道。

毕忱无声翻了翻白眼便重新趴在邱翼肩上说道“不正经的人就不可以是个画家或作家吗?”

“可以。”邱翼带着敛不下去的笑容应道。

那真心的回答落进毕忱耳里却生出两分哄骗的味道,他随之闭上眼睛暗自翻着白眼。

无论是画家还是作家,抑或医生和老师,都只是工作或职业而已,单凭工作或职业论一个人是否正经也未免过于片面。

毕忱闭着眼趴在邱翼肩上思索着漫无边际的事情,脑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他下意识闷应一声,虽知邱翼已停步他仍闭着眼挂在其身上。

邱翼抿了抿笑轻吐道“忱忱,到门口了。”

毕忱不甚在意地应去一声,脑袋随之在肩上蹭动一下,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邱翼不禁垂脸吐笑道“你不下来我没手开门。”

毕忱不爽般动了动下颚就从邱翼身上下地,他只知下地却不知伸手扯住薄毯,赤足落地的那刻随之落下的便是薄毯。

无奈的叹息随着弯腰伸手的动作出现,邱翼将薄毯从前挂在毕忱肩上就转身开门,又认命般在放下东西后重新停步在毕忱身边将其抱起。

“就这么懒吗?”邱翼边关门边笑叹道。

“累。”毕忱依旧趴在邱翼肩上闷声吐道。

邱翼闷笑着将毕忱抱进浴室又熟练地为其清洗身体,沾水的毕忱懒得连眼都不愿睁地任由邱翼摆布,但眉心却不受控地皱起,让邱翼下意识停下动作轻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回应问句的是那突然推开邱翼的五指,毕忱无声地站起又跨出浴缸走去淋浴,邱翼轻皱眉心注视毕忱两息便起身脱掉沾湿的衣物。

赤裸的身体缓步朝水帘走去,有力的双臂缓缓从后环抱那具洗得净脏污却洗不掉痕迹的身体。

“忱忱,怎么了?”邱翼贴在毕忱耳边柔声问道。

“有什么意义吗?”毕忱无甚语调地吐道,身体一动不动地任由邱翼拥紧。

邱翼不禁抿动嘴角却没回答一声半句,他一点点垂脸埋进淌着水流的肩颈里闷声吐道“怎么了?”

“邱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毕忱依旧无甚语调地问道。

“知道。”邱翼仍埋在毕忱肩颈里闷声回道。

毕忱忽然轻笑一声说道“邱翼,你没救了,同样的,我也没救了。”

邱翼无声地划出笑容抬脸打趣道“那不是刚好吗?”

“是啊…刚好。”毕忱稍稍仰脸笑叹道,脸上说不清是讥讽还是感慨。

邱翼用双唇轻轻触过毕忱的脸颊就松手压出沐浴用品,他边搓洗着毕忱的身体边挑眼去看对方,说实话,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就像他曾经浪费大把大把时间陪对方去看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一样,他只是想待在对方身边而已。

不管毕忱是正经还是不正经,于邱翼而言对方就是毕忱而已,不管其是有救还是没救,对邱翼来说都无关紧要,毕忱会一直有一个邱翼,不管其想不想有,那都是事实,那都是邱翼一直在维持的事实。

邱翼不会让毕忱一无所有,有救或没救又如何,对方会一直有他,不管对方如何,他从未想过转身离开,亦不曾止步在走向对方的道路上,无论前方是什么又有什么。

藏有执着的双眸倒映着双手的动作,倒映着未散尽痕迹的身体,邱翼冲洗着毕忱身上的泡沫无声地浮现一抹笑容。

烂货又如何,那是对方敢于背负的名称,残破又如何,那是对方果敢的战绩,不堪又如何,那是对方勇于承担的后果。

他又怎会放下那个在这世界里孤身撞得浑身淤青的毕忱,就像他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抱起毕忱般。

邱翼将干燥的毕忱放在沙发上就着手为其更换浸湿的白块。

棉签在五指里吸取药物又触上泡过水的伤口,无声冒现的泡沫就像一直翻涌在毕忱脑里的思绪。

“我饿了。”毕忱忽然哑声喃道。

邱翼头也不抬地轻应一声说道“很快,我等下去做饭。”

“我想吃你。”毕忱稍皱眉心轻吐道。

“先吃饭好不好?”邱翼双手动作不停地哄道。

“我想要。”毕忱哑声说道,身体却安分地任由邱翼处理伤口。

沾染哭腔的话语让邱翼顿时停住动作抬脸去看,泛红的眼角与流落泪水的脸庞让他皱动眉心,他匆匆垂脸快速地粘好白块便展臂将对方拥进怀里,五指随着动作轻扣其后颈,指尖顺其轻抚着脑后的发根。

“忱忱,狗也要吃饱才有力气是不是?简单做一点很快的,你先陪我吃点东西好不好?”邱翼柔声哄道,掌心随着话语一下下抚过后颈。

毕忱无声地轻轻点头,双手却紧紧攥住邱翼腰侧的衣物。

邱翼抚了抚毕忱的腰背轻声说道“我背着你好不好?”

毕忱再次轻轻点头便让邱翼背起他,整个人随之伏在其背上。

邱翼任由滚烫的泪水一点点淌在肩颈,他不知对方为何哭泣又为何沉默,更不知是什么刺激了对方,他想要照顾好对方,但稳稳背着对方的身体里却藏着一颗无措的心脏。

单手做饭难免不便,单臂背人有多稳就衬得另一只手有多狼狈,邱翼的动作甚至都不敢大上两分,显得那般缓慢又小心,但他终是实现所说的‘简单’与‘很快’。

无声淌泪的人被有力的手臂缓慢地放在椅上,毕忱胡乱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又伸手接过递来的餐具,他垂着脸默不作声地用餐,邱翼见他愿意吃便悄然呼出一气。

简单的餐食衬得这一室单调的装潢更加无色,沉默的用餐过程也让这同桌的二人显得那般味如嚼蜡,邱翼始终放心不下般边咬进食物边挑眼留意毕忱的状态,对方一直在细嚼慢咽,甚至可以说是吃得非常缓慢,他只当对方是刚哭过或许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对方愿意进食确实让他无措的心脏稍稍安定下来。

邱翼不过一个垂眸看餐具的动作就突然听到毕忱匆忙起身的声响,他抬眼只能看到对方踉跄又匆忙的背影,他顿时放下餐具快步跟上对方。

双脚随之急促地停在浴室门外,五指因骤停的身体下意识攀在门框上,双眸因所见的一幕微微晃动在灯下。

茫然的双眸倒映着毕忱跌坐在地面抱着马桶呕吐的模样,被咬肌用力带动的耳朵听着那一声声回荡的呕吐声。

邱翼缓缓垂下手走到毕忱身边,他无声地弯腰单膝触地伸手想要给对方顺背,不想一道有气无力的斥喝让他的手生生滞在空气里。

“出去。”毕忱脸也不抬地吐道,声音里满是因呕吐带出的嘶哑感,紧接着出现的是断断续续的反胃声。

干呕与淅淅沥沥的落水声在这无言的浴室里一声比一声更为清晰,也让邱翼的眉心越皱越紧。

毕忱听着一室的安静抱着马桶再次说道“出去,我现在不要看到你。”

一直沉默又维持半跪的邱翼终是轻攥五指起身从毕忱身边离开,脚步出现在浴室又消失在细小的关门声里。

门把手上的五指脱力般从其上滑落,又摇摇晃晃地在身侧渐渐停稳。

邱翼转不过身亦挪不开脚,他稍垂着紧皱的脸无声地等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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