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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我说闭门抄经,自然要装的像一些,因此我每天也会意思意思抄几页新的压在最上面,丹心来收的时候一同给她,连饭菜也让她送到屋里来,除了洗澡基本不下去。
看我如此“废寝忘食”,老太婆临走之前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施舍我可以穿其他的鞋子,不必再穿她送我的那双,只要好好收起来谨记心中便好。
她做的那一双张起灵并没有丢掉,而是收在了树屋里免得有什么意外情况,我就喊他拿了回来,摆在了供桌的旁边,美其名曰供起来。
老太婆走了,也带走了两个丫头,留下丹心一个人看着我,偌大的院子除了我们,只剩下外头的四个粗使丫头,门外守着的两个护院,说是说护院,就算真的有小偷强盗也跑不到这深深之处,因此只是个摆设而已。
粗使丫头和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是丫头,区别可大了,丹心伺候我,只要伺候我衣食住行,伺候完我就没事了,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还享福。而这些粗使丫头都是做脏活累活的,打扫洗涮是一日不停,挑水烧饭也少不得,平时也不能在主子面前晃悠,免得一身脏兮兮的碍眼。
老太婆自己走了不带我,一是不愿意我出门放野了,二是想借机试探我,看看她走了,丹心刻意纵容我之下,我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举动,要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她回来才要好好的收拾我呢。
因此,我照例六点起来,当然不至于要去念经如此殷勤,只是装出郁郁寡欢的模样,实际上我也活泼不起来,张起灵那犊子折腾的我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这便是我太纵容他的下场。
丹心见我如此,试探道:“夫人既然不在,你便轻松这几日吧,可要我去给你买些有意思的小玩意解解闷?”
我靠在桌子边上,手里拿着一张前几日的旧报纸,摇了摇头,道:“她不在几日,我松快几日,待她回来,还不是要如此,其实我也想过了,有些事情可能是注定的,我命便是如此的,习惯了也好了。”
她就道:“你也不必如此消极,或许、或许老爷夫人能想出办法来的。”
我心想要是没有你,办法可能还实施的快一些呢,嘴上道:“我们家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真的跟张家硬碰硬,还不是我爹娘吃亏,我委屈了,张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优待他们,我只盼着他们愿意再生一个,替我尽孝了。姐姐,你说,我若是在这儿待一辈子,你会陪着我吗?”
她听我前面说的还面色如常,提起在这儿一辈子,眼神立刻闪烁了起来,小声道:“当然了,我会陪着你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一开始敢看,过了几秒钟汗落了下来。我便垂下了眼睛,握住了她的手,心中只余下可悲二字,我们这样好的关系,如今坐在这里两个人都说着假话试探对方,何其的虚伪啊。
“有机会,我求求张夫人,让她放你出去嫁人吧。”我道,这句并非试探,而是真心,她既然已经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日日看着我说违心话也是难受,不如成全了她。
也想过要报复她这般对我,细想没必要,我只愿以后再不要见到她,算是她这些年照顾我的回报。
丹心听我提起,莫名的话多起来,东扯西扯,我知道她是心虚了,估计张夫人给她的条件之一,就是要给她说一个好婆家吧。
听她说了一阵子,我也累了,让她不必管我,我这几日热的可能伤风了,只想关门睡一睡,晚上饭也不想用了。
她假意宽慰了我几句,关门离开了,半个小时以后张起灵来了,告诉我丹心出门去了,估计是找人喝酒,且回不来呢。
我把门拴上,给他看我的胳膊,昨天半夜蚊子咬了我好几口,连脚心都被咬了,他给我舔一舔,道这样就会好。我才不信,明明都是人,蚊子只咬我不咬他是什么道理,我已经观察很久了,他身上确实没有一个蚊子包。
张起灵道:“我不招虫子喜欢。”
他不招虫子喜欢,难道我招吗?确实,招了这个大虫子的喜欢,我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大口,他反正不痛不痒。
难得的舒服日子,虽然还是不能出门,我就是觉得松快,甚至连天气都清爽起来,不再阴森森的。
我靠在窗口,张起灵站在我身后抱着我,也不嫌热得慌,我看到他的树屋上头落了一只小鸟,实在很想去看看,我想不到树屋到底是怎么搭起来的。
可惜我的身手实在平平,就算有机会爬下去,也没办法爬过这么高的围墙。
见我一直盯着树屋看,张起灵就道:“要不要去看看。”
我摇头:“我下不去。”
“我背着你下去,窗户莫要关,要是她回来敲门,立刻回去也来得及。”
他说的确实很靠谱,我心动的很,他已经弯下腰示意让我爬上他的后背了,我一想,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我今天不去看看,等老太婆回来,变数更大,我更不可能去了。
我心一横,扑到了他的后背上,他抽出一旁用来捆报纸的长绳子,像捆小孩儿一样把我捆在了后背上,免得半路我松手掉下去摔死。
确保了我不会掉下去之后,他翻出了窗户,我朝下一看,头皮直发麻,吓得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闭紧了眼睛。
第十九章
张起灵身手好,多了我这些重量也毫不影响,我只感觉他爬上又爬下的,没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把我松了下来,扶着我道:“小心脚下,别掉下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果然已经到了树上,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猴子,能如此的灵活。
这棵树远着看枝干很粗,真的站上来也不过如此,还好张起灵下盘稳的像扎了根,扶着我让我爬进了他的小树屋里头。
毕竟是在树上的,这样的树屋没办法做的很大,顶多容纳一个人就不得了了,我进来都只能弯腰,难怪他每次来都待不久。
树屋里面倒是挺干净的,没有太多灰尘,有一个自己做的小柜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我拿起来看,发现是冥器,就问他道:“这都是你摸出来的?”
他蹲在树干上点头,道:“嗯,还没找到买主。”
给家里头干活,他分不到几个钱,偶尔也会接一点儿私活儿,还没有买主的暂时放在这儿。
我翻翻找找,在小柜子里找到了一些大洋,用纸整整齐齐的卷好,我数了数,约莫有七八百个,对寻常人家来说算的上巨款了,要是他这屋里的古董都能卖了,上万也不成问题。
“你有这么多钱,怎么不给自己买两件好衣服?”我翻到一个小小的玉戒指,套在手上试了试不合适又丢回去。
张起灵道:“下地穿不了好的,我一个人用不到。”
我扶着树屋的门朝外探出身来,不太敢直接坐在外面,就靠在了树屋上坐下来,挽住他的胳膊道:“那我呢。”
“花完了我再去挣。”他道。
那要是这样,他一年都得在地下待着了,我笑起来,不再逗他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呼吸到室外的空气了,更别提坐在这样的树上了,实在太舒服了。
今天多云,阳光被压在云彩后面,减弱了许多的热度,加上这大树树荫面积大,更添凉爽,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偶尔露下来一丝阳光,暖暖的。
我道:“我们家院子有一颗很高的柿子树,一结果子也是满树的叶子,我经常爬上去摘,我其实可调皮了,一点也不乖,他们不叫我出门,我就从后门溜出去玩。我爹知道,我也知道他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
张起灵听我说着家里的事情,也不多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摸我的头发,我们一块儿沐浴在阳光之下,像梦一样不真实,这终究是偷来的一段时光,无法长久,太阳还没下山我们就要回去了。
我在他脸上落下一吻,顺着阳光追逐到了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和他的人一样有一点儿凉,很快被我唇上的热度带的暖了。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舌头和身上的温度,没有人想得到在这颗寓意着不吉利的树上会藏着我们两个,做着这些苟且之事。
在树荫下,天乾的轮廓看起来格外硬朗,我抚摸着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里盛着我,满满的都是。
如果我嫁给他,大概没人会喊我张太太,我顶多算是老张媳妇,毕竟他的地位不足以被人称为张先生,世道便是如此,坤泽只能依附于天乾的价值。
我以前总认为我的丈夫应该是名门望族,如今经历了这种种,我才明白男人的身份并不代表他是否优秀,更不会代表他会对我好,我嫁的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的家族和身份。
太阳实在太暖,我竟然就这么蜷缩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桌子上摆着一碗热干面,热气腾腾的。
我肚子饿的咕咕叫,连忙跳下床去拿筷子,张起灵让我慢一点儿,不够吃还有。
“你去我家了?”我朝嘴里塞了一大口,又觉得太烫,还是不舍得撒嘴,只能着急的又吹又跳。
他点头,道:“你家厨娘做了让我带来的,她说明天给你做炸鱼。”
厨娘生怕我饿死在张家,热干面做了一大锅,也不知道张起灵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大锅避人耳目的带进来的。我问他,他就道张家有一条下人走的道,跟那颗不祥之树隔两道围墙,平时只有去下地的人才走,免得走了正门晦气,护卫队一天只走过一次,避开了就行。
我住的这院子要是走正儿八经的路出张家门,早上开始走,要走到中午才能出去,要是不翻墙去树那里,超近路也要拐四五条。
嘴巴再馋,我的胃口也饿小了,只吃了这一碗就饱了,剩下的张起灵都吃了,难怪能长的这样高。
古人总说温饱思淫欲,我嘴巴里还咬着一小块桂花糕,他的手已经很不老实的摸上了我的腰,这会儿天还没黑呢,我当然不愿意,用指甲去抓他的手背。
张起灵的皮很厚,我抓了半天也只留下细细的白痕,他的嘴唇贴在我的后脖子上,鼻子里呼出的气弄的我很痒,他很轻的在上面咬了一下,引来我的一阵战栗,扭过头去躲。
越过雷池的下场我们暂时都无法承受,因此他只是舔了舔就转而咬住了我的耳垂,舌尖一路向下染的湿漉漉的,我的衣摆被揉成一团,他的手紧贴在我的腰线上摩挲,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热乎乎硬邦邦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后腰上。
我转过身和他亲吻,顺便摆脱他烦人的手,他就喜欢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现在天气这般热,给他摸的我都要起痱子了。
正亲着,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吓得我差点咬到他的舌头,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那个老太婆不在,丹心肯定偷懒没有把台阶给挪开!
丹心越走越近,眼瞅着就要走到门口了,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张起灵一把抄起桌子上的锅,顺着柱子三两步窜上了房梁,我拽了桌布挡住小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
“少爷?少爷你醒着吗?”丹心敲响了门,她道:“我送晚饭来给你。”
我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第一句话腔调怪怪的,第二句才正常起来,我道:“我没什么胃口,你放门口吧,我一会儿起来吃!”
丹心不疑有他,将托盘放在了小桌上,确保她真的走远之后,张起灵才从房梁上跳下来,那上头全是陈年老灰,他一落地带了满屋灰,我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才停下来,嘲笑他是个花脸猫,他抹了一把脸,看了看手指上的灰,突然抬手抹在了我的鼻尖上。
第二十章
闹了这一次,我半夜睡觉心脏都砰砰跳,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门给锁好,这次是运气,万一下次真的被丹心看到,我和张起灵一定会被吊死在牌坊下头以儆效尤的。
好在老太婆不在,丹心就偷懒了,她走了几日,张起灵就给我送了几日的好吃的,可惜这样的好日子不能持久,五天之后老太婆还是回来了。
我去给她请安,可能是听丹心说了我最近听话,她一反常态的柔和,问我:“听丹心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好,虽说天气热些,也得吃饱才是,你还年轻,不像我这般年龄大了,这样吧,叫厨房煮一碗鳝丝汤来你吃,以前培珏最爱吃了,也不必日日照着我的饮食来,还是应该以身体为重。”
我疑心她已经知道我背着她偷人,所以在鳝丝汤里下了毒要毒死我,怎得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呢?她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可不信她出去念了两天佛,回来就真的菩萨心肠了。
果然,如此和蔼了一两日,她喊我去佛堂里为她的培珏擦照片,同我说起了她儿子的种种小事,又道:“你同他缘分浅,没见过,要是你们好好的在一块儿过日子,定会知道他的好,他是个会疼人的。”
我嘴里应着,眼睛都懒得朝他脸上看,看多了我晚上就吃不下厨娘给我做的点心了。她说这话,明摆着是个引子吧,恐怕还有点儿别的东西在后头呢!
果然,她说了一大堆她的儿的好,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你也知道,当初你同他定下婚约之时,你只有六岁,他已经十八岁,这近十年的光阴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难熬的。”
我不觉得他会比现在的我难熬,当然我自己也确实没熬过去,我们半斤八两,只能耐着性子听她继续说。
她把这事儿说清楚了,我才懂她为何一反常态的待我,她想叫我认一个儿子回来,这本不必同我这般低声,问题是,她想抱回来的孩子并不是从宗族中过继的,压根就是他张培珏的亲儿子!
张培珏子承父业,也是常年在外,估计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小公馆,这种事儿本就是偷偷摸摸的,张家很要脸面,没有先娶姨太太再抬正房进门的道理,因此他在外头的坤泽中庸都没有名份,露水姻缘。
他四年前在湖北遇到了个唱戏的淸倌儿,是个中庸,但是姿色上佳,老太婆当然说是对方勾搭的她儿子,一来二去,他就在外头买了个房子,把这女人养了起来,没多久女人就怀孕了。
老太婆说她的宝贝儿子心善,不忍心对着自己亲生的骨肉下手,只能让她生下来养大,他并不常去,三年前去了国外,早就不怎么联系了,偶尔才去一去,后来张培珏急病暴毙,没人告诉那女人,过了这么久她心中觉得不对,带着孩子找了很久才找到地方。
因为老太婆深居简出,女人辗转找到了张培珏的亲叔叔,哭诉一番自己的不易,叔叔见她拿出了同侄子的照片以及亲笔信,再看孩子同侄子也有几分相似,便派人去湖北查看,确定了身份之后才通知了弟媳。
我算了算这时间,正是老太婆想儿子的那一天,看来那天她是见到了她的小孙子有感而发呢。
老太婆很怕我会吃醋,因此使劲的贬低那女人,直说她不要脸,勾引男人,只是孩子无辜,培珏膝下只有这么一条独苗苗了,若是流落在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只求我大人大量,莫要同一个死人计较了,正好我膝下无子,将孩子认了,以后管我叫娘,养我的老,送我的终。
我当然不会吃他的醋,他爱干嘛干嘛,外面生十个八个我也无所谓,只是这行为太过于欺负人了,我还没过门,长子先给别人生了去,岂不是打定了主意等我进门,立刻把女人孩子接进来?
再说了,我如今只是寡妇,认了孩子可就多了一层身份,她倒是美了,大孙子抱在怀里,我真成了被她一用再用的工具了。
我不吭声,她观我面上没太反抗,竟然又道:“这回我去,便是见了见孩子,可爱极了,跟培珏小时候一模一样,我一看到他,心都要化了去,你见了一定也是欢喜的。家里的长辈们商量过了,如今孩子太小,让她们母子分离,过于残忍,只能先将她们一块儿接进来。你放心,孩子接进来,肯定是认在你这一房的,你是名正言顺的少奶奶,她就是个丫头奶娘,我心里也只有你这一个媳妇儿,等孩子大一大,就打发了她,你看怎么样?”
敢情她不仅想把孩子弄进来,还想把女人也弄进来,这已不是欺人太甚,简直是没把我当个活人看。我甚至想笑出声来,问问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东西了,他们张家口口声声大户人家要皮要脸,如今是里子面子全一甩了之呗。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太用力了还真的把自己给掐哭了,用帕子挡住了脸道:“娘,事关重大,媳妇听了心中很乱,求娘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老太婆见我没有发脾气,就让我回去仔细想想,有孩子对我是好事儿,抱了人家的孩子怎么亲的起来,这亲生的是不一样的,她说的不会错。
她儿子亲生的,对我来说还更可恨呢,我回了屋,立刻抱着枕头使劲的砸了半天,什么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死不要脸的王八羔子!
我发了一大通脾气,张起灵才拎着小食盒翻了进来,算他运气好,我的脾气已经发的差不多了,他免了一顿呲。我同他说了这事儿,让他赶快去跟我爹娘说,不如趁这个机会跟张家闹一闹,让他们放了我去,反正亲孙子已经有了,我这添头就丢了吧。
张起灵应了,放下食盒就走了,食盒里放了两个小菜,都是我爱吃的,我本吃不下,转念一想为了那狗男人和他的私生子不吃东西,实在太傻了,气的还多吃了一碗饭。
兹事体大,张起灵去了一整天,第二日傍晚才来,他们商量了一天一夜,认为凭着这个把我要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一来张培珏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他就是天大的过错也得一笔勾销,子孙香火这样的头等大事,哪里还管得了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的。
二来孩子要认在我名下,我是个寡妇,张家张罗着给我认一个儿子,说出去是宽厚仁慈的,我若因此闹起来,反而显得我没有气度。
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家不如张家有势力,这些都是托词,我们家若是势力强劲,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不放人,什么理由都没用。
这话不假,若我们两家易地而处,他们根本不敢骗我进门,他们既然敢骗我进门,就不怕我们家的人闹。
我有些泄气,道:“那怎么办?我难道要一辈子养别人的孩子,你爬一辈子的窗子?”
张起灵握住了我的手,道:“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张起灵就道最近外头很乱,几个军阀打过来打过去的,张家背后的靠山前些日子暴毙了,许多人盯着他们手上的地盘呢。
他一说这个我就懂了,从我小时候起三叔就想发展发展这方面的势力,但是爷爷特别的反对,他光蹦跶也不敢怎么样,后来爷爷不在了,吴老三又做起了当大帅的梦,可惜我二叔压在脑瓜上,他还是不能得逞。
现在别人都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三叔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我爸一反常态特别支持他出去闯荡一番,你不欺负别人,别人来欺负你,如今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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