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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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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

-----正文-----

十五

跟张起灵发脾气,实在是迁怒,他好心好意帮我送信,我没有理由跟他生气,因此很快我就收敛了脾气,叫他不要跟我计较。

东西实在太多,我不能放在外面被丹心看到,张起灵帮我抽出了压在最下面的箱子,把除了点心之外的东西塞了进去,箱子再推回去以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捏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小口,我都快忘了绿豆的味道了,这一吃就知道是厨娘做的,她会在里头放一种水,吃起来不会干,我问过她放了什么,她说是她的独家秘方。

我吃了一半,将剩下的塞进了张起灵的嘴里,问他:“好吃吗?”

他抿了抿,道:“凉丝丝的。”

“绿豆糕嘛,就是这个味道的,我不爱喝绿豆汤,绿豆糕还可以。”我拍了拍手,每一种留了一块儿,剩下的装回点心匣子里头,叫他早起带走回去吃,我实在吃不完这么多。

收拾好了东西,我这才爬上了床,和张起灵一块躲在被子里头用手电筒看信,信封里头一共有四张纸,家里每个人都写了一封,没有人问我过得如何,也不提那些晦气的事情,只说了家里近日来发生的一些小事儿,奶奶在杭州住的很好,很适合老人家养老,不像家里太热,去年那株总是不愿意开花的紫薇花今年开了,等它开的更好些移一株到花盆里给我送来。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很是不舍得将它们放下,我问张起灵:“我娘看起来好不好?”

他道:“挺好的。”

我怀疑是因为我同他发了脾气,他这会儿才这么说的,偏要在不该诚实的时候诚实,该诚实的时候闭嘴。

“明天丹心来,我会不会露馅啊。”我打了个大哈欠,实在想不到应该怎么见她,若无其事还是如何,明明已经知道了事实,再怎么伪装也很难不露吧。

张起灵道:“她不会怀疑的,她想不到你已经知道了。”

这倒是真的,只要我不要表现的特别心虚就成,她就算知道我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也想不到这深宅大院的我都能勾搭到这么大一个天乾,她是我在这监牢中唯一的指望,自然肆无忌惮。

我努力去回想我小时候有事情瞒着大人的样子,那时候我只要一撒谎我娘准知道,准会揪我的耳朵,我用柿子收买了三叔,他很得意的跟我分享了几条撒谎以后不叫人看出来的秘诀。

首先,人撒了谎心里虚,要么一反常态的话特别多,要么一反常态的话特别少,没话找话说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所以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要多说话,该干嘛干嘛。

比如说你想假装不知道一件事儿,你就要避免自己多提这件事儿,因为你很有可能会说出什么细节被别人知道,人家提起来你就嗯嗯两声拉倒,甭自作聪明。好比小时候我打碎了我妈的新香膏,我妈本来没想到我,是她在餐桌上提起的时候,我非多嘴问她是那个绿色的吗,她立马揍了我一顿,我哪里想得到这叫祸从口出。

但是如果你啥也不说,也容易露馅,三叔有一阵子打麻将总是赢钱,爷爷不愿意让他出门,他偷偷出门被我看到了,为了收买我,他给了我很多零花钱,他最终被发现的原因是我以前隔三差五就跟爷爷要钱,我突然不要了太反常,他就露馅了。

‌‌综‌‎合‎‌‎‍‍来说,我不能跟丹心过多的没话找话,同时不能忘记问她家里的情况,我得继续写信让她带回去,我们家肯定也会继续正常跟她打听我的事情。一切照旧,最为稳妥。

我跟张起灵道:“我听说丹心家里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她会不会是为了钱才出卖我的啊?她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要呢。”如果是因为家境贫寒,她只要跟我开口,钱我一定会给她的,我从来没有吝啬过这些啊。

张起灵道:“有时候人不仅要钱,也想要得到势,一旦心里有了不甘心的念头,情义都会抛诸脑后。”

跟着我这个受气媳妇,当然不如跟着张家的老太太了,张起灵同我讲了讲,我才知道老太太其实很有势力的,并不如我看到的这般蔫吧吧。

因为张家很看重这些,她这样堪称模范的节妇在族中德高望重,死后可以进祖宗祠堂受子孙后代供奉,家族里的大事小事,她也有点头摇头的权力。

张家分内家和外家,内家中又有无数的分支,老太婆的死鬼丈夫家中兄弟三人,互相扶持着稳住在族中的地位,此人年轻时候是跑船的,积攒了大量的财富,也因此落了病,身体不好,得了一个儿子以后很是心满意足,没有精力再讨姨太太了。

后来他死了,老太婆立志守节,养大儿子,张家的长辈们很欣赏她的气节,做主让她同其他两位叔伯分了家,自此之后她手中到底有多少产业就没人知道了,她两个大丫头里,其中一个叫望月的,跟了她这些年,是最为得力的助手,很多人都试图收买这个丫头,包括她的儿子在内。

如果这么说的话,她着急忙慌的让我过门,恐怕不单单是想儿子以后有人供奉,还是想让我这一房占住位置,否则他儿子一死,钱财不全给侄子们分了去,如今我也立志守节,日后过继个儿子在膝下,她拿捏住我们就有好日子过。

我可算是开了眼界,人家常说大户人家,你争我夺斗的厉害,我还想不通要斗什么。其实我们家也有不少资产,爷爷死之前分配的清楚明白,我爹他们没有一个有意见的,怎么不见他们为了这些东西斗起来,说白了,张家的家风不正,才会如此。

十六

纵使我给自己做了一夜的心理准备,一大早看到丹心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她收拾了东西,回头见我看她,有些好笑的过来摸摸我的脸:“怎么啦我的小祖宗,我脸上有什么?”

我垂下了眼睑,抱住了她的腰,去听她的心跳声,闷闷的道:“姐姐,我想我娘,你昨天见到她了吗,她好不好?”

丹心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夫人她很好,只是想你,你别害怕,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不管你的,他们让你乖一些,静待契机。”

她的心跳平和,一点儿紧张也没有,谎言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竟然如同真的一般,要不是张起灵昨日拿了书信回来予我,我甚至会怀疑张起灵才是那个满口谎言之人。

我想不通她是从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原来即便日子久,顺风顺水一样无法得见人心,只有在最落魄之时才知道你身边的是人是鬼。

她既然这样跟我装,我也不愿意被她看出端倪,跟着她下了楼,也许是见我今天听话的很,老太婆打了我一巴掌,自然要再给一颗甜枣,早餐难得多了一块米糕,她叫我吃,我就吃了,丹心朝我使眼色,想让我恭维几句,我装作看不懂。

可能是想起了儿子,老太婆的话莫名多了一些,她转着佛珠,盯着儿子的牌位道:“我儿命苦,年幼时候见不到他爹,总问我爹去了哪里,如今他们的牌位日日放在一起,在下头见了面,不知聊的开心不开心啊。”

老太婆看得出是真的想儿子了,念经的时间多了俩小时,念的我昏昏欲睡,还得强打精神装出虔诚的样子。她突然问我:“你可曾抱过小孩儿?”

我都快睡着了,听她问话猛然清醒,跪直了一些道:“媳妇儿年轻,不曾。”我们家最小的那个就是我,我是被抱在怀里的那个,还不到抱小孩的年龄。

听我这样说,她若有所思,喃喃道:“一个在你肚子里孕育了十个月的骨血,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慢慢的长大,我曾将他视做我生命的意义,枯守这二十五年也是为了他,我苦命的儿啊。”

她想儿子,我娘也想儿子,她又不管旁人是否骨肉分离,因此她说的再多,我也不觉得她可怜,再说她好歹还有个儿子抱一抱,我这样被她关起来,这辈子也没个儿子,她怎么不觉得我命苦。

我觉得她今天不太对,话多的奇怪,难道她心里也有什么事儿?这是心虚了才絮叨起来?

不过她能有什么事儿心虚,她总不可能二十五年了才春心荡漾吧?我想了觉得好笑,垂下了头去,省的被他们看到我笑了。

老太婆絮叨完又不说话了,让我回去抄经书,她过几日要去庙里为儿子供奉长明灯,我要抄完整本让她带去。

抄就抄呗,我还怕抄经书不成,这一本我有不少存货,丹心也不知道呢。既然她说要过几日去,我就跟她道想多抄几遍请她带去供奉,希望亡夫灵魂得以安息,因此盼望她可以准许我在晚上点灯,我愿彻夜不眠诚心抄经。

老太婆听了估计是觉得我服软了,还假惺惺的嘱咐我要注意身体,别忧思过度了,尽力而为便很好,这几日安心在屋里抄经吧。

她要担心的是我别纵欲过度,而不是忧思过度,我抱着一大堆纸回屋,丹心就问我为何如此上心,我道:“不是你说的吗,我得表现的乖一些,讨她欢心才是,这不,晚上我就能点灯了。”

丹心不疑有他,让我注意些眼睛,等她走了以后我立刻把门给拴上了,扑到床上滚了几下,老太婆去念经最起码三五七天,我这半个月都松快了,省的看她那张阴不阴阳不阳的脸。

张起灵跟我爸妈透了实底的下场,就是他们总觉得我在张家蹲大狱呢,送来的东西比探监还丰盛,也亏得天乾的力气大,一大堆东西背在后背上也能行动自如,我要的棋也一同送来了,有象棋也有围棋。

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张起灵还从怀里掏了一张照片来给我,是我出嫁前把西洋照相馆的师傅请回来照的,当时匆匆忙忙的来不及去取,现在才看到。

照片上的大人们除了喜悦,也有几分离别的惆怅,总体来看都不那么开心,嫁人的前一天,三叔说出门被乌鸦拉了屎在脑门上,不是什么吉兆,结果被我老爹追着打,让他使劲的吐吐沫,如今一想还真如吴老三所说的,个乌鸦嘴。

除了点心,厨娘还做了脆皮乳鸽给我带来,晚餐吃的炒丝瓜,我不怎么爱吃,正饿着呢,连忙揪了一条细细的腿来吃,把剩下一条分给了张起灵,道:“你尝尝,我家厨娘可会做这个了,她做的菜我都爱吃,有一年她想走,我哭着抱着她的腿打滚,她就不走了。”

张起灵拎着乳鸽,估计在研究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吃的价值,我问他平日里怎么吃,他就道自己弄一点儿,或者在外头的小摊子上吃一点。

他居然还能去吃小摊儿,我爹从不叫我吃小摊儿,他说那些人做东西出来都不洗的,面里面有虫子一块儿碾了做成面条,我虽然很想吃,一想起他说的就不敢买了,生怕吃出什么虫子来。

除了小摊儿,我爹还不许我去听相声,说里头有坏东西,还不适合我听,我也不怎么爱听,我更爱看电影,听说大鼓的。

十七章

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我不同,张起灵对这些吃喝玩乐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坐着的时候就真的只是坐着,或者看看天花板什么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聊的人。

围棋也好象棋也好,都是要两个人才能玩的,我教他玩,他倒是很快搞懂了规则,可他输了不悲不喜,赢了波澜不惊,一点儿下棋的乐趣也没有。

下了三盘,我赢了两盘,一不留神让他赢了一盘,收拾棋盘的时候他捏住了我的手指头不放,也不知道是下棋还是怎样。

我试着收回手,他就是不放,我抬脚去踩他,这家伙皮糙肉厚的踩也踩不痛,反倒是我被他拽了过去,桌子上的棋子都碰掉了一地。

“给他们听到了。”我被他抱在怀里,两腿都沾不到地,只能掐掐他的肌肉泄愤,我这半年吃不到什么有油水的东西,又只能在屋里窝着,一点个子也没长,以前在家里一个月就要换鞋样子衣服样子了,那时候我吃的多,又爱动,比一般坤泽要高,爹很喜欢看我吃东西,说壮一点儿身体好。

难道就这么不长了?我晃了晃腿,有点担心自己真的变成矮子,我问张起灵:“你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

张起灵道想不起来,反正一直长着长着就这么高了,最近两年不长了。我心想着你还要长,我的屋顶就冲破了,天乾就是这样,吃的多长的大,种地都不用养牛了。

他已经不想跟我讨论身高的问题了,反正我再长也不可能跟他一样高,他捏着我的下巴亲了过来,手也不老实的直朝我上衣下摆里面伸。

我微微张开嘴巴,任由他亲,也去拽他的衣服,他平日里穿的一直是粗布的短打,就那么两身来回换着穿,我摸着上面的补丁问他:“针脚这么细,不是你自己补的吧?谁给你补的?”

张起灵瞥了一眼,道:“城西有补衣服的小摊儿,一个大子就能补。”

我道真的吗,你别不是哄我的,其实有人帮你补吧。张起灵面不改色的把我推到了桌子上,俯下身来道:“下次破了,你帮我补。”

他想的倒是美,我也得会,我小时候帮我娘穿针都穿不进去,他还是花一个大子找小摊儿去补吧。

我的这张桌子很小,只是平日里用来喝茶的,另有一张书桌来抄经放东西,他这么压过来,我坐在上面只能努力用胳膊撑住两边,即便如此上半身也多是悬空的,他又挤在我腿中间站着,弄得我不上不下的。

天气热,衣服穿的都薄,他一贴过来我就能感觉他已经硬了,隔着两层衣服都拦不住的热,我浑身都绷着力气松不下来,腾不出手掐他,只能求饶道:“去床上,怎么都依你,这儿不行,我脚够不到地。”

张起灵压根不听,拽了我的裤子就朝里面挤,我跟他厮混至今,早习惯了他那东西,只略微钝痛了一分,就被他顶进了深处里,格外得趣。

他不动我都不稳,他操进来我更不稳了,手脚根本找不到地方放,总怕自己掉下去,脚面绷的紧紧的,勉强能够踩到一点儿地面。

可能是见我这样紧张有意思,张起灵突然用了几下力气,我吓得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后背完全悬了空。他啧了一声,道:“别夹这么紧。”

我宁愿他是个哑巴,天天胡说八道的惹人害臊,这样热的天气干这些事儿,两个人很快都汗津津的了,我坐在大理石的桌面上,交合处迸出来的体液搞得一塌糊涂。

张起灵的性器好几次磨过那个‌‌‎‍‎私‌‍‎‌‍密‎‎‌‍的小口,‎‍‌‌龟‎‌‌‍‍头‌‎‍‎对那处来说也是硬的,他一停下我就紧张的要痉挛,天乾身上的味道太过于有攻击性,虽然我同他这般耳鬓厮磨,与真正的标记还是不同。

我搂着他的脖子,探舌去舔他的耳朵,细声道:“小哥,如果我能从张家出去,你会娶我吗?我只想让你掀我的盖头,我只想让你标记我。”只怕真的有出去的那一天,我也没有再坐一次花轿的机会。

张起灵抱紧了我,道:“我会让你爹同意的。”

我很想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有些事儿说不上来,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如果我没有嫁进张家死了丈夫,我这辈子也遇不到他,现在遇到了,情况又复杂的像一团乱麻。

如果我没有嫁进来,爹娘会给我寻另外的夫家,那会是个好人选吗;如果我嫁进来,丈夫没有死,我不会爱他,他也不会爱我,我是否只能守着正房的空名头度日,又是一个活寡罢了。

我看过一个外国作家写,人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或者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前者你会痛恨生不逢时,无法相知相守,后者则是更加纯粹的悲剧。

那么我同张起灵算是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么?我愿意相信他是对的那个人,至少他真心待我,愿意为我出力,而不是只靠一张嘴哄骗我,贪图一时的肉色交易。遇到了他,我开始庆幸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就是这一步,死人不会复生,此时此刻,我同张起灵才是真的夫妻。

我哽咽道:“那你得努点力,我爹可疼我了,他最烦你们这些天乾了,给他知道你把我睡了,他一定打死你。”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只是碍于还要用这个死家伙压着不发火,那到时候更难点头同意了,一个勾搭寡妇的能是什么好男人,他绝不会承认他的宝贝儿子也有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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