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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城内,烧杀抢掠是家常便饭。除了有靠山或者有真本事的人在这里经营着灰色生意,任何东西都会被吞噬殆尽。活下去的唯一规则就是:要么比别人更狠,要么死。

雾逸那时候流浪到了黑城的入口,不知道被谁像丢垃圾一样丢进黑城里。可能是有人在入口看到了他,觉得他可以卖上个价钱,因为他醒来的时候,一个男人正举着屠刀要朝他砍死。

他立刻在泥泞的地方翻滚,躲开了男人的刀口,吓得爬起来就跑,求生的本能让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他跑得飞快,最后甩开了那个男人。他发着高烧,连站都站不稳。路上的人扫了他一眼,像是在衡量他值几个钱。有人想把他拖走,他挣扎了一下,换来一顿拳脚。就在他快被打得昏过去的时候,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从泥地里拖了出来。

那是耗子。

雾逸的命捡回来了,但黑城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最开始,他不懂规则,饿得受不了,去抢了个瘸子手里的馒头,结果转头就被人拿砖头砸晕,差点被丢进黑城最脏的下水道里喂老鼠。

耗子从那之后盯着他,冷笑着教育他,“这里抢东西得看人下手,你要是抢错了人,明天就是条死狗。”

雾逸把这句话记住了,也把当初砸晕他的人记住了。

几个月后,他在一条巷子里等着那人出现。夜色沉沉,他拿着从废墟里捡来的锈刀,安静地站在角落里。那人刚一转过来,他就猛地扑上去,刀子狠狠扎进对方的腹部,随后‎‌‍‎‌拔‌‍‍‎‎出‍‎‌来‌‍‎‎‍又捅了一下,准确地避开致命点,看着对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你可能忘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但我记得。”雾逸轻声说道,蹲下身看着他,“所以我今天还给你。”

那人痛得大汗淋漓,雾逸把他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抢走了所有的食物,然后站起身,冷漠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

耗子看到这一幕,吹了个口哨,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

耗子说,进来的人很多,但很多人要么死了,要么疯了。雾逸是他见过适应能力最强的一个。

雾逸问他,为什么这里的人不走,要在这里等死。

耗子叹了口气,说,“你以为啊,进来容易出去难。除非你真的混得很好,门口的人才不敢拦着你。”

雾逸问,为什么不把门口的人杀了。

耗子像看白痴一样,他回答说,“所谓‘门口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职位,那批人被杀了又换,换了又杀,因为那个位置可以捞到不少东西,所有人都眼红。”

雾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只能留下来。

可黑城的人是什么样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野狗,是毫无底线的疯子,是随时会把刀子捅进你肚子里的朋友。

正如耗子所说的,雾逸的适应能力极强,同时也极其聪明。仅仅过了半年,他已经可以靠着情报换钱,同时又能帮别人稳准狠地处理掉那些碍事的家伙——当然,只要付够足够的钱。再后来,黑城的人开始知道有个叫雾逸的少年,安静又狠毒,能笑着在你喉咙上抹刀子。

他杀人,但黑城的弱势群体,有被人卖掉的女孩,有被逼着贩毒的小男孩,有被剥削到连饭都吃不上的老头子,他不会去动他们。

某天,有人想买走几个女孩,耗子问他,“要管吗?”

雾逸垂下眼,看着那些被拴在角落里,眼神麻木的女孩,过了几秒,淡淡地开口,“要。”

那天晚上,那些想买人的商人被人发现时,已经全成了尸体,血流了一地。女孩们跑了,没跑多远,但至少没有被卖出去。

雾逸靠在墙边,擦拭着手里的刀,眼神沉冷。他不知道那些女孩最后会怎么样,但他不是救世主,能做的已经做了。

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不想成为像他们一样的疯子。

黑城,和那个孤儿院一样,是他不愿意回去的地方。

但有一点不同——那个孤儿院已经彻底贫瘠干涸了,但黑城这片肮脏的土地上,也偶尔可以盛开出花来。

比如耗子。

雾逸朝耗子一笑,“谢了,兄弟。”

耗子的枪口依然稳稳地对准了姜之幸,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露出了略带嫌弃的表情,“说什么谢呢,你付了钱的。”

姜之幸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嘴角绷不住地颤,他强装镇定,嗤笑道,“你杀了我又怎么样?我可是姜家大少爷,你们动了我,真的以为能活?”

耗子嘴上的烟支随着他的话语一动一动的,他嗤笑了一声,“让你在霓虹玩了这么多年,倒是没让你学会规矩。你不知道吗?霓虹的老板娘,就是从黑城出来的。”

姜之幸的笑意瞬间僵住,他眼皮一跳,像是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

雾逸撇了撇嘴,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转着一把银质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火焰跃起又熄灭。他低声道,“哦,忘了跟你说,这件事情只有黑城的人知道。既然你知道了,那……”

姜之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雾逸,那人就算笑着,浑身上下笼罩着的阴翳却从未散去,就像一片厚厚的雾霾,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他咬牙切齿,眼里流露出几分狰狞,“我的律师会控诉你们,你们敢动我,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雾逸笑得意味深长,“你想多了,我们不会杀你。”

姜之幸的神色微变,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比“杀了你”更危险。

“姜先生贵人多忘事,可能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身上也背着一条人命。”

“你杀了你的亲生母亲。”

这话像是一道冰冷的刀锋,生生剜进姜之幸的胸口。他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近乎病态的笑,“你没有证据,那份档案在你看过之后我就销毁了。”

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少年气的轻狂。

“谁说的?”

黑城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姜之程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果然没死!”

姜之程没有理会姜之幸要刀了他的眼神,不紧不慢地掏出打火机给耗子点燃了他嘴里一直叼着的那根烟。

“耗子哥,你这根烟叼了多久啊,烟嘴都要给口水泡发了吧?”

说完后,姜之程举起手中拿着的一份封好的档案,唇角挂着浓浓的笑意。

“谁说的?”

姜之幸看清了姜之程手中的东西之后,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猛地低吼,“不可能!我早就烧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雾逸轻轻笑了一声,音色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姜先生忘了,弄虚作假可是我的本行。”

早在找到韩慧君的档案的那一天,雾逸就已经调包走了真的档案。

“你们不就是想要遗产吗?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给你们,我有遗嘱。”

姜之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姜之幸,你什么时候变成傻子了?”

说着,他掏出了一份公证过的遗嘱,摊开给姜之幸看。

姜之程歪了歪头,“你不知道吗?妈妈早在三年前就立好遗嘱了,就藏在我房间的暗格里。原来你一直没发现?”

说完,他朝雾逸眨了眨眼。

姜之程告诉雾逸,他知道遗嘱在哪里,但是不确定有没有被姜之幸发现。

雾逸让他趁着今晚溜回姜家找一找。

结果真的找到了。

姜之幸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遗嘱,嘴唇微微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野兽。

雾逸歪了歪头,“下药啊,我以为姜先生会发现呢。”

“我明明给你下药了,你怎么没事?”

“我来之前就吃了解药啊。”雾逸耸了耸肩。

姜之幸的身体逐渐失去知觉,他努力想动一下手指,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他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

“姜先生,这个麻药只是让你动弹不得,但是你会全程保持清醒。”雾逸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说着,他站起身,缓缓走近姜之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被完美雕刻出后又从内发烂的废弃品。

“姜之幸,其实你真的挺聪明的。但是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所谓的弟弟,其实是我的弟弟。”

姜之幸懂了,他什么都懂了。为什么雾逸会叛变,为什么他怎么都发现不了端倪。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雾逸在黑城之前,生活在韩慧君领养姜之程的孤儿院里。

“你不要伤害我!我可以给你更多钱!车子!房子!女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雾逸无视姜之幸的求饶,他缓缓开口,“姜之程,不,应该是小缘。他不仅仅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爱人。”

他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直接粗暴地袒露了他对姜之程的感情。

姜之程一愣,没想到雾逸和姜之程还有恋人这层关系。

周围的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仿佛不管雾逸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有姜之幸脸色变化得精彩纷呈,一个人喊叫着。

“你才是精神病!姜之程!你个扫把星,杂种!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大好人生!我把你送到落山医院没有错,你就属于那里!精神病!疯子!你们两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说了,连人带棺材送到了姜家。不过那口棺材是给你以后准备的,就停放在你家院子里。”雾逸对他的辱骂充耳不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妈妈有多痛,你就会有多痛。”

雾逸抬手,指尖轻轻在姜之幸的太阳穴绕了一圈。姜之程递来一根细长的冰锥,在灯光下泛着森然的冷意。

他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冰锥疗法的介绍,倒是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今天,刚好拿姜之幸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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