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第四步：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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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医院里的闹剧非但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整个地方鸡飞狗跳，没有一个人管。最应该管的人，因为那些照片，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像只缩头乌龟。

病人们像被放出牢笼的野兽，涌上走廊，爬上护士站的柜台，手舞足蹈。他们拉扯着彼此的衣角，旋转着，笑声尖锐得像哭。有人抓着掉落的病历，撕得粉碎，洒在空中，像下了一场荒诞的雪。

这场面根本不是护士能控制得住的了，楼下几个的保安赶了上来，结果被数量更多的病人围在一起拽着起舞。

整个医院彻底成了个没人掌控的疯人院。

姜之程靠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正赶来的混乱的人群，随口吐槽了一句，不知道哪个大喇叭趁乱把消息放出去了，陈娇的尸体还没凉透，报社就像赶不上葬礼似的全涌来了。

雾逸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是我。

医院大门敞开着，记者们像蝗虫一样涌了进来，差点把门槛踏烂。走廊里挤满了人，全都堵在宋书山的办公室门口，摄像机和话筒乱晃，噼里啪啦地对着紧闭的门狂轰滥炸。

“宋院长，您和护士长保持婚外关系，是真的吗？”

“医院里频发殴打病人的暴力事件，是真的吗？”

“听说有病人在您的办公室自杀了，请问是谁的责任？是您挑唆的吗？”

“落山医院一直在做人体实验、器官贩卖，是真的吗？”

“宋院长，请出来回应一下！”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沉默。

门内，宋书山正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汗珠顺着额角滑下来，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出轨、暴行、病人自杀、人体实验、器官贩卖……所有的事情像溃堤的洪水一起砸了过来，直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他低声骂了一句，“陈娇这个婊子！死就死了还要给老子添这么大的麻烦！”

“还有姜雾逸这个逼崽子！竟然敢泄密！”

他恶狠狠地看着紧闭着的门，却不敢打开。

姜之程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忙碌的记者们，歪了歪头，忽然走近了几步，目光落在紧闭的办公室门上。

他的嗓音不大，却像炸雷一样劈在每个人头顶——

“姜家主母韩慧君并非因病去世，而是您手术不当致其死亡，事后还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是真的么？”

空气瞬间凝固。

记者们齐刷刷地回头，下一秒，疯了一样地涌向他，把他挤在正中间。

“您说的是真的？”

“您的消息来源是什么？”

“您是韩慧君的什么人？”

混乱中，雾逸稳稳地挤进了人群，像砍杂草一样把几个记者推开，站到了姜之程面前，把他挡在身后。

“他只是听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想你们应该去问宋院长本人。”

话音一落，记者们立刻转移目标，又疯了一样地冲向宋书山的办公室。

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雾逸嘴角微微勾起，趁乱握住姜之程的手，低声道，“走。”

两人迅速转身，顺着医院的侧门跑了出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沿着落山这条人迹罕至的公路一路狂奔，手心被彼此的汗水浸湿，却没有一个人松开。

他们跑了很远，直到彻底甩掉了那座疯人院，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雾逸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抬头问他，“累吗？”

姜之程哈哈了几声，喘着气摇头，“不累。”

他回头望了一眼落山医院的方向，黑沉沉的建筑孤零零地杵在很远很远的地平线上，像座死气沉沉的墓碑。

他看着它，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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