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漆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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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情绪一触即发,浓烈的信息素翻滚着朝顾宁涌去,就好似海上滔天的风浪,那一刻云澈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绪才算真正爆发,让冰湖之下露出滚滚岩浆。
顾宁占领他所有的快乐,占领他所有的情欲,是他生理和心理共同的劫数,顾宁要理智要淡漠,他不许,他要把这个人拉下来,alpha和omega是这世界上最诡异复杂的一种关系,销魂蚀骨,不可理喻,他不要让顾宁用理智对他,他要顾宁用感觉。
用他所有的感官,用他所有的本能,来回答他。
云澈分开腿,跨坐在顾宁身上。他骨架匀称修长,七个月的肚子并没有那么大,顾宁抬手扶住他的腰,借力给他。
人类的感官永远都是嗅觉先感知,云澈的信息素将他包围,于其说是一种香味,顾宁更愿意称之为催情剂,这种东西被alpha捕捉,进入alpha的身体,紧接着云澈用手搭在顾宁的脖子。
他们离得很近,两具身体纠缠着热量和天生的吸引力,让人心跳加快,云澈用唇轻轻碰了碰顾宁。他在床上从来都不是话多的类型,更多是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来感受对方。
温热的呼吸从淡粉色的双唇间轻轻吐出,云澈垂下眼睛,呼吸毫无预兆的快了起来,手指从顾宁的脖颈一路向下,隔着睡衣触过顾宁的身体,最后他拿起顾宁放在他腰上的手,搭在自己的锁骨。
他不说话,也不看顾宁,房间只有他快起来的呼吸,云澈并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他在床上从来都是被动承受的多,对于顾宁,他所有的动作都来源于身体的本能,想要与之亲近,与之接触,与之缠绵。
他呼吸起伏渐大,冷白的锁骨下方就是心脏,他们随着云澈的感觉跳动,云澈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停下了动作,只用双手环着顾宁的脖子,他在等顾宁。
呼吸的声音在房间渐重,从前和顾宁是错乱的关系时,对于性他们都很坦然,因为他们要的就是这个,但现在,云澈更关注顾宁的反应,他想知道,顾宁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
房间安静,开着充足的暖气,可只觉得空气冰冷,云澈没有了动作,只是停在那里,潮热湿粘的甜液从后穴流水,一切都无声。
云澈很安静,他只是在等待,在等他的alpha,他似乎很有耐心,因为他习惯了等待。但这样的一丝不挂,还是会让他感到出卖色相的羞耻。
云澈从来都知道自己在人群里算是漂亮出众的那一款,有些冷冷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狐狸的眼睛,眼尾微微上勾,很容易挑起一个人的征服欲。他知道这是很有力的武器,能让人为他前赴后继,心甘情愿匍匐在地。
对于色相,云澈从不吝惜,身体可以成为欲望的载体,翻云覆雨,但感情不是,在感情里,获取一颗心就像是攻打一座城池,如果这颗心无人夺取过,那么这座城池很容易沦陷。
可眼前的人不是,眼前的人和自己一样,被人追捧,被无数人取悦,他拥有最高的城墙,拥有最建筑的堡垒,云澈想,他该怎么做呢?
顾宁有感情吗?
他能获取到那颗心吗?
一个人动了情,就在棋局上先输了一子,沦为人臣,他不再想要征服,而是想要匍匐,那么所有的心意都带上了心甘情愿献祭般的等待,这种等待漫长而不知结果,像是一场无期徒刑,让人痛苦又自愿。
这就是爱一个人。
不计较得失,为他情愿凌迟。
对方会回眸吗?云澈不知道,或许不会,或许只有一瞥,让人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可人是最贪心的,他先得到顾宁的情欲,自以为这样就够了,可他发现不是,他开始贪恋顾宁的温柔,贪恋这个人,现在他得到了,他仍不满足,他又想顾宁来爱他,他想要一种双向的感情。
可是他没有筹码,他妄图拿着生理美色的诱惑,去赢属于感情的牌,这怎么可能呢?感情是双方的自愿,美色是一拍即散的前提,因而云澈感到羞耻。
他看似拥有主动权,实则被动,因而他只能等待。等对方回眸,等对方垂眸,等一场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雨。
顾宁,看看我吧,别再让我等了,我没有牌可以陪你打了,这是最后的底牌了,我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尽了。
绝望无声的情绪翻滚在心脏,云澈有一刻觉得自己会死在顾宁给的心跳里。
绝望,灰色的情绪在世界蔓延,在身体奔流,夺走云澈所有的色彩,如果可以再选,云澈希望再也不会遇见顾宁,这个人是他的劫,是他天空里的阴影。
心脏像是被刀凌迟,撕碎,酸涩疼痛,让人身体发抖。
大抵一个人再淡漠,也能空气里的沉默到底代表着什么,信息素渐渐失去情欲,转而像是一捧死灰,云澈的后穴不再流水,湿粘的液体沾在裤子,逐渐变凉。
“顾宁,”云澈轻轻开口,“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去求的呢?”
“也是因为利益吗?”
这一刻,风死了,花落了。
有什么东西在云澈心底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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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爱,怎么会不爱。
但顾宁的爱一定会和理智绑定,因为这是选择,他选择了就要承担,他的爱代表着承诺和保障,是我选了你,我就会一辈子和你相守。最真的看不见,时间的回答才是最终答案。顾宁不是一个会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但他一定会把爱实践。这两天病的太难受了,一直在低烧,进度可能有点慢,我尽力讲清楚,祝大家身体健康,事事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