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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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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年年

-----正文-----

荆复月出门很早,准备了两小束小苍兰,山下停着家里的车,看来季语已经到了,洛启不去打扰她,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早,园内很清冷,季语站在周献的墓碑前,等荆复月过来后,一起把三束小苍兰放了上去,这是周旋久的那一份。

“早啊周献,今天可是情人节,我们来这么早,你可别让老顾怪我们。”

他们常来,并不需要花费太久时间打扫,季语说完就在墓碑前蹲了下来,从包里拿出来了一瓶白酒,倒了满满一大杯。

“我前两天跟洛启去蹦极了,也没有那么吓人,早知道当年咱俩就不犹豫了,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断更的漫画,它竟然又更新了!但是我感觉没以前好看了,回头——”

季语停顿了一下。

“回头我给你烧一本,现在好像就我觉得不好看,你到时候给我托个梦,我就能理直气壮地开小号骂回去了。”

荆复月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季语抹抹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没事,给,周献给你的。”

荆复月退至一边拆开来看,字迹娟秀,很久没收到过了。

-

亲爱的年年:

见字如面!

一转眼,你都二十八岁了,阿姨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最近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心仪的人?还是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我是在二十八岁的时候结的婚,所以选择今年问你。

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一对戒指给你做礼物,是想祝福你和喜欢的人长长久久,只是二十年过去,它肯定已经过时了吧,希望你还能喜欢。

二十八岁,我们年年现在,肯定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呢,你一定长得很高,不过,阿姨偷偷告诉你,身为一个Alpha,一定要学会向自己的爱人低头,你可千万不要学岁岁,当一个嘴硬的小孩儿,要是两个人都不表达,可是要错过的。

好了,亲爱的年年,剩下的话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合上信封,去寻找那个在乎的人吧!

爱你的周阿姨。

-

周献送来的信和礼物一定是两份一起的,但周旋久的那一份都被季语收了起来,想到他,季语又忍不住哽咽。

“还是没有岁岁的消息吗?”

荆复月小心翼翼地把信装进口袋,没有看她,安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嗯。”

“唉......”季语喝得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开始收拾东西,“云端的日子果然不好过,顾家那地方吃人,现在就剩下他们兄弟俩了也还是这样。”

“顾叔叔...不在了?”

“嗯,都是陶灵处理的,我没待多久就回来了,当时岁岁还忧伤过度进了医院,我...”

季语其实知道他俩在一起了,但他们没说,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

“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他昏睡着不醒,我看他那个哥哥还算上心,就先回来了。”

说起顾渡,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其实我有点怕阿渡来着,那孩子年纪不大,行为举止跟他爸当年一模一样,阴森森的,心也真是硬,一滴泪都没流,说起来当年周献走的时候,他们父子三个也是这样,咱们岁岁是难过呆了,他可是清醒得很。”

“您见过岁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都九年了,这几年我要是能见到岁岁,能不告诉你呀。”

“具体是几月份啊。”

“嗯......四月份吧,你问这个干嘛?”

荆复月算了算,周旋久跟他一月份分手,就算即刻做了手术,也最少需要两个月的休养期,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算完全断联,手术应该在那之后。

所以季语当时见到的周旋久根本不是在睡觉,而是在昏迷。

那一年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顾叔叔是怎么……?”

季语沉默了很久,最后看着墓碑上的“爱妻周献”沉声道,“不重要。”

“......抱歉。”

“好了,该走了,周献可不想看见咱俩这样。”

“嗯。”

荆复月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墓碑。

当年周旋久蜷缩在这里,从后面看是看不到他的,只是现在要是顾随的话,就算是缩起来,也会比墓碑高出不少。

刚从里面出来,他们迎面遇见了陶灵,本来是常见的,但这次陶灵的反应似乎有些怪异,他和季语寒暄了几句,就说要和荆复月单独聊一会儿。

待季语走远了,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小随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荆复月斜睨着他,“您怎么知道。”

“小随的情况不稳定,这次...确实是年年太过分了。”

荆复月听他的意思,是顾随变成这样压根就没想瞒着是吗,这么硬气,怎么不敢告诉他和季语?

“沈度年不止对不起他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年年他...只是不会表达,其实——”

“懒得听您给他洗白,反正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做的那些事情,陶灵也是知道的,但顾渡遇见过的杀手多了去了,他不会如愿的。

“......你杀不了他。”陶灵正色道,“小随也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周旋久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不恨。”

“……他在你身边,一定会很快恢复记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呵。”

这个话题不再继续,陶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他。

“这个你收好,这是夫人生前留下的音频,或许对小随恢复记忆有帮助。”

“周阿姨……留下了这东西?”

“……回去让他听听吧,其实……”陶灵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小随这些年,有过恢复记忆的时候,只是很快就……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荆复月盯着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您要站在沈度年那边?”

“年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荆复月不愿再多说,深深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陶叔叔,我才是年年。”

陶灵注视着他离开,没一会儿沈度年从一边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就盯着陶灵看,什么都不说,还是陶灵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把他送回来了?复月可舍不得再放他走。”

“我也不想,只是周旋久一副回不来就去死的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还是该怕的,他不会让复月杀你,不代表不会自己杀你。”

沈度年不语,递给他一个茉莉胸针就离开了,没有进去看周献。

顾随起床后见到柳姨在厨房,荆复月屋门关着,怎么出去这么早,还不告诉自己一声,搞什么,要求自己这样那样,他却这么逍遥自在。

“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哎呀好岁岁,气色看着好了不少嘛,我就说年年会疼人,来,快来吃饭吧。”

“嗯,荆医生出去了吗?”

“没见到他人,我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家。”

“这样。”

顾随不再说话,吃过饭后就出门了,他打了个车到半路,南谣在那里,把他要的东西给他之后就在山下等着。

“陶叔叔。”

“小随来了。”

顾随准备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衣摆还有一朵刺绣的茉莉花。

有一次他从医院回来,不知道怎么就走进了从前顾放和周献的房间,正中央放着的婚纱上面就绣着茉莉。

母亲应该会喜欢,顾随这样想。

“您带了这么多花。”

“是啊,夫人喜欢,毕竟您和先生的信息素都是小苍兰呢。”

陶灵脸上满是怀念的神情,“以前您一被先生抱,屋里全都是那个味道,夫人又是茉莉花,家里就总是香的。”

顾随早就不记得了,只能“嗯”一声。

“你呀,长得像夫人,性格又遗传了先生,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一家人。”

“他们感情很好?”

“是呢。”

“那为什么离婚了。”

“这……”

顾随蹲下来看周献的照片,一看就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自己也得学着那样。

他把盒子打开,陶灵看见后有些意外,随即笑道,“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我不会,找人做的,为什么这么问。”

“哈哈,因为先生以前经常给夫人做裙子呢,每一件上面还都会绣上一朵茉莉花。”

“父亲吗?”

“是的,就是顾放先生。”

顾随笑了一会儿,说道,“那看来如果没有那些意外,我们一家人会很幸福啊。”

陶灵突然沉默,最后点点头,“嗯,会幸福的。”

“顾渡没来吗?”

陶灵攥紧手中的胸针,否认道,“没有。”

“他真是疯了。”

“……别这么说,小随,年年也很关心你。”

“真关心我,为什么把我送到这儿来。”

“年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您也知道Black的事情吧。”

陶灵默认了。

“要是母亲还在,她一定会支持我的。”

“这话倒是没错……”

陶灵不想再说这个,开始问他在荆复月家的情况。

“还行。”

“他对你好,那就可以继续待在他身边,不过年年也很想你,他——”

“他是顾渡。”顾随说,“他不是年年。”

他说完就走了,头有点疼,看到周献的那一刻,心底的空缺似乎被填充,他想不起来太多东西,只知道如果今晚再做梦,他不会认不出那个穿裙子的女人了,原来那是他的妈妈。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还是没看到荆复月,还以为是去吃饭了,结果南谣说他今天换班了,一直都没来。

顾随想了一下,今天是情人节,难道去过节了?

……那他不是找死吗。

顾随干脆回家去了,没想到荆复月还真在家,神色如常地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像消失了一上午的人,而且他腿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手边还有一封信。

……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

“你怎么回来了。”

看他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顾随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无名火,天天恨不得让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去了哪里。

“你不上班?”

“换班了。”

顾随隐约感受到空气中有Omega信息素,他现在连和荆复月相关的信息素也能感受到了吗?

“你有事?”

“嗯。”

沉默了几秒,顾随发现竟然没有下文了。

“办完了?”

“嗯。”

“……手里是什么。”

“这个?”荆复月已经把信放进去了,他这么一说又给拿了出来,“信啊,一个很重要的人写给我的。”

“……岁岁?”

“不是。”

“不是?荆医生,您艳福不浅啊。”

荆复月笑了笑,“过奖了。”

“……”

“你呢?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那岂不是太打扰您了。”

“什么。”

“说起来,您早上就把事办完了,晚上干什么。”

“在家陪你啊,我什么时候晚上出去过。”

顾随本来就头疼,这下感觉脑子都要炸了,一时没控制住,扔了个抱枕过去。

“你找死?一边跟我保持这样的关系,一边在外面睡Omega,你把我当什么?”

荆复月今天异常的迟钝,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你说什么呢,听不懂。”

“你?!”

他一定很珍重那个盒子,所以顾随只是放到了一边,然后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带到自己眼前。

“荆年,你要求我身边只能有你,怎么不要求要求你自己。”

他边说边去夺荆复月手里的信,“你已经很对不起岁岁了,现在还要多加个Omega吗。”

“那你呢?”荆复月钳制住他,垂眼问道,“我这样乱搞,不觉得对不起你吗。”

“我要死了无所谓,但你别去毁了别人的生活。”

荆复月本来就是想和他玩儿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顾随怒极反笑,“现在知道心疼我了?你在外面乱搞的时候不就是当我死了吗?”

荆复月脸都黑了,“你不会好好用舌头是吧。”

“行。”顾随甩开他往厨房走,“那我现在割了。”

“你给我回来!”

荆复月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小脸泛着粉,肯定是又发烧了,早知道不折腾他了。

“别碰我!”

“我没乱搞AO关系,我出去真有事儿,而且我也不喜欢Omega。”

“随便你!跟我没关系!”

“我真没有!”

周旋久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到现在他还不喜欢看见任何活物。

顾随被他按在了床上,特别软,更不好挣扎了。

“你又跑哪去了,是不是又没穿轮胎服,围巾也不围,你想干嘛啊。”

“滚。”

荆复月把他箍在怀里,“睡会吧。”

“我不困。”

“你嘴比几把硬。”

“你?!”

顾随从来没这么说过话,更没想到荆复月会这么说话,一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错愕地瞪着他。

“我,怎么了?”

“你!你!你要不要脸啊?!”

“不要。”

都说到这儿了,荆复月干脆不要脸到底,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还提醒他不要压到自己的头发。

“……你?!”

“睡吧,话这么——”荆复月怕他又要割舌头,赶紧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睡吧睡吧。”

顾随让他滚一边去,换好了睡衣才又躺下。

“……你身上热死了,我睡不着。”

“小嘴巴。”

“……什么?”

“不说话。”

顾随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一半是因为发烧,一半是因为闷气。

他说不过荆复月,不说又觉得郁闷,最后实在气不过,用自己冰凉的脚去碰他。

“嘶——”

荆复月干脆把他的腿夹住,这下顾随动弹不得,彻底老实了。

“怎么这么凉,好可怜。”

荆复月憋着笑,心想我还治不了你。

顾随总是在床上待着,没一会儿就睁不开眼了,而且荆复月身上真的太香了,总是喷着香水,甜腻腻的,却意外的安神。

现在又跟哄孩子似地哼着歌,这谁还能保持清醒。

其实今天他心情不太好,但在荆复月家里,总觉得有个无形的屏障,隔开了那些负面情绪。

外面很冷,但这里永远都很温暖,所以在这里感到安定,也是正常的吧。

顾随很快就睡着了,看着他的睡颜,荆复月轻声道,“睡吧,宝宝。”

然后他低下头,在顾随额间落下珍重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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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献……妈妈……

(啊哦我不会调写信的格式,没有找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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