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游戏，还算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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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顾随把空调打开了，怕荆复月不过来会冷，但一直到后半夜都没睡着，意识模糊不清，睡着了又突然醒来，几次下来浑身燥热，就把空调关了，结果竟然着了凉。

其实荆复月来了好几次，刚把人抱进怀里就被推开了，但顾随睡不好，他也没心思休息，就一直坐在床边的地上，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顶着乌青的熊猫眼。

荆复月听出来他的鼻音，找了条很厚的围巾给他。

“你少吃点药，今天多喝点热水。”

“你为什么老喜欢说多喝热水。”

“A国那边有这个习惯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围得不松不紧，顾随拽了拽，漫不经心道，“谢谢哥。”

热气被阻隔，说完后脸更热了，就当是有了点血色。

“走吧。”

顾随见对面的灯笼还没换，明天柳姨就回来了，荆复月真的好意思吗？

“这东西...不收了吗？”

“为什么要收，多喜庆。”

“...随便你。”

他们都起晚了，在路上随便吃了点，差点就迟到了。

荆复月一直牵着顾随的手，到了医院门口才松开。

“早啊教授，您来啦！”

南谣知道他和荆复月住一起，也没多问，上来就打招呼，只是他俩今天怎么一副精神萎靡的肾虚样。

“嗯，早。”

顾随躲开了南谣伸过来的手，还看了他一眼，不过南谣早就习惯了被他躲开，所以继续跟他身后的荆复月打招呼。

“早啊荆医生，您来啦。”

“嗯，早。”

荆复月也是这样的性格，南谣不会多想，只是刚才荆复月路过的时候好像瞪了自己一眼啊，是工作上失误了吗。

“教授，荆医生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今天吗？”顾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怨灵，戏谑道，“我看他是每天都心情不好，他脾气大的很，你少惹他。”

“喔？没有吧。”南谣跟上来，“他看着多和善呀。”

“嗯哼。”

到了办公室，顾随翻看起数据报告，情况他大概都回忆起来了，只是有件事情他很疑惑。

顾渡在他心中的分量没有那么重，就算一时不能接受，也不可能会这么刺激。

而且，如果是自己拆穿了他的真面目，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回来，不应该隐秘地了结自己吗，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说起来，想对他动手，得先把赵息澜接回来，别又把他的平静生活毁了。

那款药物注射后，很快就会被代谢掉，时间把握不好就不会被检测出来。

虽然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但顾随还是要再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被顾渡注射过，因为这牵扯到顾渡是死是活。

“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还在取证，您有很多私人物品都在渡先生那里，工作上的资料都锁在您自己的私人保险柜中，目前正在您家中。”

想到他回来后只去过医院和荆复月家里，南谣补充了一句，“是从前夫人住的地方，一直有人打扫，渡先生不知道在哪。”

“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夫人和先生离婚后，只带走了您，那么多年也没有和渡先生联系过，所以......”

“这样啊。”顾随冷笑道，“应该是母亲预料到了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患者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嗯...应该是渡先生送来示威的。”

这些患者全部都是Beta，包括那个所谓的“Alpha”，不过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刺激了封闭的腺体。

可即使通过这种方式，萎缩的腺体也不可能让人成为真正的Alpha，腺体坏死的概率极高，摘除之后能活下来，就是最理想的情况了。

所以，人造Alpha，就是顾渡的目的吗，简直是疯子。

“能想办法弄到这东西吗？”

“可行性不大，这东西根本不流通，我们之所以能看到患者，一定是渡先生那边自己送出来的。”

顾随长叹口气，取证难度很大，想要通过法律手段制裁顾渡恐怕是不可能了。

“好吧，那就——算了，等我再想想。”

在第一次遗忘之后，顾随就会把所有的进度备份在电脑里，他调出来打印了一下，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

Black试剂第七版简述（推测版）

研究说明：Beta属于腺体封闭人群，弱于Alpha，在第一阶段通过刺激腺体，使其产生信息素，后进入第二阶段，促进腺体发育，最终实现Beta向Alpha的进化。

功效：提升腺体机能、提高信息素强度以促进腺体发育

药品名称：Black-Ⅶ（暂定）

成分：xx、xx等

性状：本品为透明无色液体；味苦

适用人群：Beta

规格：每支装10毫升（暂定）

用法用量：可口服可注射；一次10毫升

不良反应：常见有高热和疼痛，包括关节痛、肌肉痛、神经痛、胃灼烧感等，偶见精神紧张、焦虑、易怒、抑郁、视力下降、幻听、幻视等。

禁忌：所有人群禁用

报告人：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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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剩下的我来处理。”

“是。”

“对了，明天是...既然我在国内，明天我去看她，你跟陶叔叔说一声，不用麻烦他跑一趟了。”

明天是周献的忌日，他工作忙，不工作的时候又都被关着，一直没机会回来，这次终于能去看看她了。

“好的，不过陶灵先生昨天就到了，您要去见一下他吗？”

“他在国内有朋友？”

“不清楚。”

“算了吧，他一见到我哽咽，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陶灵是从前顾放的助理，顾放离世之后也没有离开，而且他还有一份遗嘱，只是没到公开的时候。

“是。”

正事说完了，南谣的八卦之心又按捺不住了，他冲门口瞟了几眼，小声问道，“教授，那个荆医生——”

“嗯？”

“好像认识赵息澜啊。”

“......”顾随微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他桌子上放着几张照片，是他们的合照，但是有个人的脸被遮起来了。”南谣嘿嘿两声，“肯定是他前任。”

哇，好敏锐的观察力啊。

“还真是。”

“哇塞，不过这算深情还是不深情啊，我觉得是深情，肯定心里还想着，不好意思说罢了。”

“……南谣。”顾随吸了口气，问他，“你没事情做吗。”

“......对不起，教授再见。”

出门之际，顾随又叫住他，“对了，找个时间把赵息澜接回来吧，嗯......我记得我在城郊有套别墅，先把他送到那去，我怕顾渡找到他。”

“是。”

荆复月在门口等了好久，终于把南谣盼走了。

“顾随。”

“荆——”他顿了顿，“哥。”

“嗯，岁岁，我有事问你。”

荆复月问了一些关于患者的事情，顾随现在还没有把握，只跟他说别想太多。

“我怀疑他们受到了非人的对待，这不是自身的问题，应该是有人——”

“我知道，不用说了。”

“要报警吗？”荆复月冷声道，“是顾渡干的吧。”

顾随看着他不说话。

“...该死。”荆复月愤恨道，“真该死。”

“你说什么？”

“我说顾渡真该死。”

顾随抄起手边的笔就扔了过去，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顾渡该死。”荆复月还以为他在维护顾渡，一下子也来了脾气，“说错了？他这样害人，这样害你，他不该死吗！？”

顾随又扔了一根。

“他该不该死轮得到你来审判吗？没有法律吗？你是一个医生，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顾随，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为了他跟我吵？”荆复月喊道，“你为了别人吼我？！”

原来当年周旋久是在这样的心情下说出那些话的，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得到他的偏爱。

情景再现，荆复月才终于想明白，原来他只是怕自己不要他。

都怪自己当年爱他爱得不够，才让他那么没有安全感。

都怪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说了解释的话。

顾渡是该死，但荆复月是个医生，这种话说出口，脏了他的嘴。

“我是说——”

“你们俩关系很好吗？顾随，他对你很好吗？”荆复月森然道，“一个养子，也配踩到你头上。”

“……”

顾随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全然站在自己这边，甚至比自己更在意自己。

虽然是因为别人，可顾随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点。

“……我知道了。”

“我又不会害你，我才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我，别人都不行。”

“……”

顾随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荆医生，我们以前见过吗？”

荆复月冷静下来，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真的很爱岁岁。”

所以只是分给了自己一小点，也会觉得这么热烈。

“所以呢，你为了他吼我。”

这话听的顾随有点恶心，什么叫为了顾渡，他明明是为了荆复月，不识好人心。

“无理取闹。”

可不就是这样，换了别人顾随早把他赶出去了。

“……行，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是吧。”荆复月被他气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被说无理取闹的还是自己，“那你去找个不无理取闹的吧。”

“……”

他说完竟然真的扭头走了，顾随愣了一会儿，本来不想惯着他，可是他一晚上不来自己就感冒了，还是别让自己受罪了。

“好了，回来吧。”

咔哒，荆复月礼貌地关上了门。

“……”

顾随闭了闭眼，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不跟狗狗计较，这才推开了门准备追上去。

只是一开门，荆复月就抱了上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了。”

“你……”

顾随没忍住笑了出来，坏了，原来荆复月不是傻子，他才是。

“你错哪了？”

“我不该冲你大喊大叫，我只是心疼你，对不起。”

他身上有好闻的香味，顾随决定原谅他了。

“行，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只是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被人听见了，小心举报你。”

“我错了吗？”

顾随叹了口气，反正荆复月也不会真的做什么，说就说吧。

“好吧，你没错。”

荆复月的眼睛隐在头发落下的阴影中，幽幽地盯着地面，他当然没错，因为顾渡本就该死。

“那你没生我的气吧，岁岁。”

听着他委屈的语气，顾随只好说了句，“没有。”

“那就好。”荆复月缓缓说道，“你不能生我的气。”

哪怕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千万不能不要我，千万不能离开我。”

因为你的身边，只会有我，也只能有我。

过了很久顾随才回答他。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

现在看来，过家家游戏，还算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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