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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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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年,还没演够吗

-----正文-----

荆复月直到第三天才有时间休息,来的患者都是腺体严重受损,而且意识不清,难以给出反馈,还伴有着惊恐的症状。

他们被集中送来,难道是遭遇到了同样的...虐待?

连Cloud研究所的人都来了,想必顾随也是知情人,患者清醒之后,他们会先确认一下情况才会让主治医进去,而且接管了病房,特别是那几个情况严重的门外还站着保镖,怕里面的患者伤到别人。

只是现在荆复月得先算算他偷偷跑出去的账了。

那个小黑猫的眼睛后面有一个摄像头,既然周旋久可以这样做,那么自己也可以。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么多天都不回家,穿的什么,会不会冷,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让人省心。

只是荆复月刚拿出手机还没打过去,南谣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荆医生,您还没回去呢?”

“嗯。”

南谣已经习惯了,他本来以为这个金毛照顾顾随体贴入微,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没想到私下里是个不爱搭理人的性子。

“荆医生,您这几天辛苦了,要好好休息啊。”

“谢谢。”

“......您路上慢点,再见。”

荆复月看了他一眼,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只是护士过来说有个患者清醒了,恢复了一定的表达能力,所以就先去看了看。

这是一位年轻的Beta,见到人还有点害怕,缩在床头不敢看荆复月,安抚了一阵之后才敢颤巍巍地开口。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感觉浑身发热,特别是腺体,我们Beta的腺体是封闭的,但是当时我感觉腺体特别难受,渐渐地我好像有点听不见了,刚醒来的时候看东西也不清楚,别的...我就不记得了。”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Beta原本封闭的腺体,竟然出现了萎缩甚至坏死,但又不是外伤造成的,难道是药物所致?

荆复月记录下来,目前只有他一个人能表述,剩下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只能先等着。

南谣跟在他身后,想问一点顾随的事情,但是一边的病房传来声响,保镖刚一开门里面的患者就冲了出来,手握着玻璃碎片,不停地挥舞着。

“啊啊啊!放我离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荆复月将南谣推到一边,这位患者是个低等级Alpha,而且是他见过最弱的,检测结果也不稳定,还出现过数值为零的情况,所以用信息素的话就能很快控制住他,只是他现在的情况经不起刺激,荆复月只能先尝试着安抚他。

效果不怎么样,他一直念叨着“救我”、“不想死”之类的话,冲着就要过来,直直地向荆复月眼睛刺。

“荆医生小心!”

荆复月躲开他,发现拐角走来一个人,是顾随,他刚想伸手控制住Alpha,就感受到一股极具压迫力的信息素,伴随着馥郁的小苍兰香气,那人瘫坐到了地上。

“唔啊——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敢跑了,救救我,我不想死——!!”

抬头,顾随拿着一把手术刀,左手臂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不住地向下滴着血,他歪着头,抬眼瞪着这边,额前的碎发落下阴影,脸上是沉积的冷意。

“带走。”

“是。”

荆复月快步走来,顾随比寻常Alpha弱很多,这是他第一次感到顾随的信息素,没想到这么强,竟然能超出项圈的阈值,让他也感受到。

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释放信息素。

“你——!”

Alpha还在保镖手下挣扎,顾随拨开荆复月上前一步,竟然捏住受伤的地方,让更多血液涌出。

怒火从脚底上涌,荆复月额头青筋暴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直接把他横抱起来带离了此处,车上有医药箱,顾不上这一路多引人注目,一直将他抱到了车上。

顾随倒也没挣扎,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荆复月重重甩上车门,见他一脸无所谓,干脆摘了项圈,也开始释放信息素。

“......”

顾随皱眉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应着,两股信息素在密闭空间中对峙抗争,谁都不愿意先低下头。

气温逐渐升高,额头冒出细汗,顾随微微颤抖着,右手紧紧握着,克制着想要掐荆复月的冲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顾及着那个人的感受,要不是他恰好赶到,是不是准备和他一样当个残疾。

更让顾随气愤的是,他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怎会如此,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全被荆复月毁了。

再这样下去他不敢想。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荆复月也压抑着,顾随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副明明已经脆弱到极点,却还要强撑着的样子有多吸引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和可怜,正因如此,被他依赖才是一件无法拒绝的事情。

只是顾随太疲惫虚弱,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加病态,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荆复月不敢继续。

......没想到他来真的,搞什么,这么伤害自己,他还好意思生气?

荆复月重新戴上了项圈,想给他处理胳膊的伤口,但他一直躲着不配合。

“你干什么?!”

这还是顾随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一下子也没控制住。

“你干什么!!瞎了还是傻了?!”

“你什么态度??顾随,跑出去的账还没跟你算,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你把我放在哪里?!”

顾随瞪了他一会儿,想下车离开,荆复月赶紧拉住他,“你去哪?!”

“腾位置!荆医生您这么宅心仁厚,不准备把那些病人都带回家吗?”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快让我给你包扎,伸手!”

门打不开,顾随抱着胳膊靠在车窗上躲他,“别碰我!”

荆复月眼眶都急红了,再说下去恐怕都要落泪了。

“你闹什么啊祖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每天小心翼翼地怕你磕着碰着,你倒好,对着自己也能这么狠?!干什么啊,过年了冲业绩!?”

顾随看着他冷笑一声,拿起一瓶酒精就要往自己胳膊上倒。

“顾随!”

荆复月想不明白了,生气就生气,伤害自己算什么?到底谁惹他了,怎么出了一趟门变成这样?

果然,就应该再把他关起来,这样他才会听话。

“荆年,别这么跟我说话。”

“你?!”

顾随从他手里夺回酒精,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荆复月忍无可忍,将他的手按在座椅上,咬牙切齿地问他,“顾随,你就不能乖一点。”

“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顾随顿了顿,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你一个医生,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荆复月眼中汹涌着各种情绪,他突然笑了出来,低下头轻语,像是询问,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管得太多了...?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了?”

“......”

顾随见过太多医生,荆复月不是他第一个主治医,照顾得更加细心的人也有,可荆复月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了异样感觉的人。

这样沉寂的心,在见到荆复月的那一刻,复生般向身体输送着热血。

原来心动是这样陌生的一种感觉,顾随很是无措,他不能沉沦下去,他不能将意志的控制权交给别人。

“对,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不需要。”荆复月点点头,重复了几遍之后,牵起他的胳膊给他包扎,“好,我知道了。”

“......”

顾随觉得他在科室轮换时,一定有人问他要不要留在儿科,动作轻柔,还会呼呼地吹气,像是羽毛划过,留下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或许是真的需要休息了,顾随想,来自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竟然也能让他产生安定感。

好甜的味道,话梅味,和小苍兰的味道融合,意外的和谐。

信息素的浓度依旧很高,两人都没再说话,等包扎好之后,荆复月突然吸了吸鼻子。

顾随一看,竟然开始抹眼泪了。

“......”

荆复月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气息越来越不稳,最后停下了动作,趴到方向盘上专心地哭。

“............”

顾随也很少出现负罪感,但荆复月一抽一抽的,喉间发出的声音还让他想到了小狗的哼唧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服个软。

“......先回家吧。”

他是回了趟家才来的医院,东西都还在那,要走也得回去拿一下。

“真的吗?”

“真的,回家吧。”

荆复月这才停了哭,很快调整好,下车后给他披上了大衣,一直牵着他的手。

只是到家开了门,顾随却停在门口不进去。

荆复月没有回头看他,稍微抓紧了一点,轻声道,“顾教授?”

顾随顿了顿,说道,“行李箱呢?我要收拾一下东西,离开这里。”

荆复月回头,两秒,最多了,他的泪大股大股涌出,顾随都有些错愕了,他...是水做的吗?

“......别哭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顾随甩开他,回屋收拾了一下东西,不多不少,刚好一个行李箱,他拉着出来,见荆复月还在哭。

“再见。”

“顾教授!”

荆复月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边,在上面蹭了蹭眼泪,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开口,“为什么不需要我?你有别的医生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要我?你这个样子,不能没有我的。”

“......”

“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大喊大叫,可是、可是顾教授,我只是担心你,你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你流血魂都吓没了。”

顾随甩不开他的手,嗤笑一声后,抓住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眼尾泛红,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这样精致漂亮的一张脸,用梨花带雨来形容也不为过,顾随觉得,被这样的脸迷惑到,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荆年...”他歪了歪头,笑道,“还没演够吗?”

“......”

荆复月垂着眼没看他,过了一会儿也笑了。

果然,二十七岁的人就是比十七岁的人难哄,这招竟然不管用了吗?

啧。

荆复月擦了擦眼泪,松开他向玄关走,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

“你说什么?”

荆复月回过头来,他靠在门上,嘴角含笑,从容放松的样子,和刚才委屈的哭包判若两人。

“听不懂。”

顾随看了一眼门锁,看来今天是走不掉了,早该料到的,荆复月一开始就是这样,他竟然还自己要求回来。

“你...关心我?”

“那不然是什么。”

顾随走过来,抓住他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着。

“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岁岁。”

“......嗯?”

顾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他找不到任何“岁岁”的消息,如果不是确有其人,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了。

这张照片费了不少功夫,但也只有侧脸,很模糊,顾随差点以为是自己。

难怪......

顾随将照片扔到荆复月脸上,“你果然是眼神不好。”

荆复月捡了起来,沉默了大半晌,突然笑了出来。

“......你带我来这儿根本就不是为了治疗,从一开始,你就是把我当作那个岁岁的替身,不止你,你们都是这样。”

柳姨,池楚,阮越寒,赵息澜...他们对自己好,根本就是因为另一个人。

......谁稀罕。

顾随转身要开门,荆复月却将他拽到了身前。

“我让你走了么?”后面是鞋柜,他伸手撑在了顾随身侧,“去哪?”

“......荆医生,以前你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呢?这么一会儿,编不出来新的吧。”

荆复月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他,按着他的手,轻飘飘地问,“所以呢?”

顾随在他身下动弹不得,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顾随突然觉得他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陌生的是,荆复月竟然也有这一面。

自己果然是病得不清,连警惕心都没有了。

“...别发疯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顾随啊。”

荆复月神情恍惚,反手用指尖在他脸上滑动着,轻柔地勾勒出他的轮廓,然后抬起了他的下巴。

“我的岁岁。”

“......滚,你这是非法拘禁。”

荆复月抿嘴一笑。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让我做替身?想都不要想!”

“可是不能怪我啊,顾随,是你太不听话了,你要是乖一点,就不会这样。”

荆复月低下头,耳鬓厮磨,语气亲昵,氛围是虚假的缠绵。

“为什么不听话?不是你自己答应的要待在这里吗?为什么骗我?你明明答应了,为什么要反悔?”

当年也是,是你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将我变成了你的同类之后,又要甩开我的手?你以为变了外貌,换了名字,就能心安理得地忘记当年的所作所为了吗?

你让我变成了和你一样的疯子,原来的我死于你手,魂魄受你役使,我却无法变成伥鬼,因为我做不到让别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所以你没有理由不要我,是你先说爱我的,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你不能不要我...”荆复月说,“顾随,只有我能治好你,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他释放着高浓度的信息素,顾随在他怀里战栗不止,最终软下身体,靠在了他肩头。

“......你别逼我。”

“我逼你了么?好吧,就算是这样吧。”荆复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十分配合他,“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可以从我身边离开。”

“......”

“岁岁......”

荆复月在他颈窝嗅着,贪婪地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

“别这么叫我。”

荆复月低声笑了几声,“你没发现我偶尔会有口音吗?随随?”

他吐字清晰发音准确,顾随知道他是故意的。

“...滚,恶心。”

“岁岁......”

荆复月眼底一片清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岁岁才不会离开他。

“And above all things have fervent charity among yourselves:for charity shall cover the multitude of sins.”

所以他们只能相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顾随问,“你信教?”

荆复月似乎没听见,只是一味地呢喃。

“我的岁岁......”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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