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哥哥叫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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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岳和黄遂河大战半夜,没有成效,天明又要起身办公,所以万分不舍似的,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家。黄遂河起来没有看到他这哥哥,也是有点空落落的。幸而吃了早饭之后,他那肠胃充盈起来,空落落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叫上李佳,他准备去杨宅转一圈看看情况,然而一出门便对上一张无甚表情的面孔。
“哟,哥哥叫你看着我?”黄遂河笑问。
他对面的青年,艾梁,其实颇有一点军人的潜质,对着黄遂河一躬身,他低声说:“不敢。”随之闭了嘴巴不再说话。
黄遂河笑嘻嘻地让他一起登上汽车。横竖今天就是见人,不涉及打打杀杀,也不怕他跟喻文岳打报告。
“我说,你原先还跟过我呢。”车子发动,黄遂河又和他搭话。
艾梁坐在前方,这时就回过头来“嗯”了一声,神态也没有多大变化。
黄遂河再接再厉:“你现在给我哥哥办事,看着可神气了不少哦。”李佳欢声笑语地跟黄遂河对唱双簧:“神气归神气,话还是那么少。是不是啊小艾?”
艾梁非常不擅长扯闲篇,这时就略感痛苦,皱了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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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板腿脚灵便,昨天在天和楼先行离去,除了手下伤了两个,重伤一人之外几无损失,黄遂河这方一掺和,更是大胜而归。此时他坐在大客厅,就仰天长笑,并且握住黄遂河的手不住摇撼:“黄老板,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黄遂河带笑不笑的,也不接话,只说:“老朱怎么样了?”
另一位刘老板道:“赵会长和余老板一起来把他保了走。都说开了。姓朱的一倒,咱们再没对手,可以静待开张了。”
马老板原本在一边吸着雪茄,这时透过重重烟雾,也向黄遂河投去了视线:“老弟,你是怎么让他松的口?”
黄遂河拈着一颗什么果子,没吃,放在鼻子下面嗅味道,这时抬起眼睛一笑,神情偏于险恶:“家里丢孩子了,他着急嘛。”
周围啧啧得响起一片称赞声。
他们这几位“老板”,实际上都是些本地的大混混,身份半黑不白。黄遂河原有些势力,可惜刚遭遇过前任黄太太,也就是章二小姐闹分家的打击,差点烟消云散,是故打起同盟牌。
他心知自己年纪最小,资历不深,又背了一个管不住家里女人的名声,必须心狠手黑方能服众。
他们这一趟“保护”并不止朱老板一个对头,然而出来一个,黄遂河就铲除一个,比任何人都热心。不谈,只打。俗话说那横的就怕个不要命的。和他对阵的众位老板有家有业,还真拿黄遂河这条光棍没办法。
对方的代表朱老板一去,剩下的人都是不足为惧,众人随意议论几句也就罢了。黄遂河在其中又出了一些主意,看着真是坏水充足的样子。年轻,缺大德也不怕折寿。
杨老板大笑之后,见黄遂河始终不提正事,自己倒不自在起来:“老弟啊,听我那大小子说,你还要加一成?”他把黄遂河叫到内室问。
黄遂河摇摇头:“他怎么听的,我要两成。”
“这个嘛……”杨老板直嘬牙花子,做难舍难分状。
依他的本意,颇想把贪得无厌的黄遂河轰出门去,但是这小子武力惊人,出手又狠,又犯不着去和他硬碰。
“杨哥,我年轻,花销大,确实是指着这个过日子呢。再说这些日子你也看见了。哪一仗我没有出力气?你多给我些,谁有意见,你让他找我说好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老弟一下子要占去三成,他们还不是找我抱怨。老这么这,我也难做人了。”
“好了老杨,就按小兄弟说的办好了。”在座还有一位李公子,身份最为贵重,是警察厅长的小舅子,这时忽然漫不经心地说:“黄老弟,下午跟着我去打牌呀。”
李公子从前很少发话,杨老板拉上他纯粹是显示权威。此时他忽然插言,把杨老板堵了个无话可说。黄遂河也不想他会忽然帮着自己,当即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聚会散,他隔着车窗跟李佳交待了一句,一伸腿就上了李公子的汽车。艾梁眼睁睁地看着他那辆车绝尘而去,又一次在“跟着他”这桩任务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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