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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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气鼓鼓地把奶油挤了一桌子，手抖得跟筛子似的，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裱花枪往旁边一扔，抓起手机又瞅了眼程丘水的消息。

“有空聊”“你忙你的去吧”……这对话怎么看怎么像俩陌生人客套完就散场了啊！

他咬着牙，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想发点啥怼回去，可敲了半天又全删了。

算了算了，跟个木头较啥劲儿啊。

程丘水那脑子估计塞满杠铃了，自己难道还真能指望他说出啥花儿来？

金梓“哼”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假装专心干活，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像塞了团奶油，怎么揉都揉不开。

另一边，程丘水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手里攥着水瓶，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他知道自己就是人机本机，又水灵灵地把天聊死了。

金梓那句“你忙你的去吧”怎么看怎么像在赶人，可他偏偏看不出是真生气还是假客气。

他以前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嘴上硬邦邦地说“没事你走吧”，可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转头就自己躲起来生闷气。

程丘水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发出去啥。

算了，金梓说了“有空再说”，那就等等吧。

他不想逼得太紧，怕金梓更烦他。

可心里那股堵得慌的感觉是怎么都散不掉。

接下来的几天，金梓和程丘水都没再主动找对方。

俩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又像是都在赌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金梓照常在店里忙活，挤奶油、烤蛋糕胚，偶尔被老姐骂两句“手脚慢得跟乌龟似的”，他就梗着脖子顶回去，可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程丘水的影子。

那天在店里，程丘水看他的眼神，明明跟以前一样，带点笨拙的温柔，可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是陌生？还是……别的啥？

金梓不敢细想，却越陷越深，最终越想越烦，干脆抓起抹布使劲擦柜台，像是要把这乱七八糟的心思全擦掉。

程丘水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每天跑步、训练、打球，忙着毕业的事儿，可一停下来就盯着手机发呆，像在等什么，又像在怕什么。

林星有次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拍拍他肩膀：“丘水，你最近咋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程丘水一愣，赶紧摆手：“没啥，林老师，就是有点累。”

林星“啧”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累啥啊？是不是惦记谁了？”

程丘水脸一红，差点把水瓶捏扁，硬邦邦回了句：“没有。”

林星爽朗地笑，也没追问，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可程丘水心里清楚，林星那话狠狠地戳了自己肺管子。

他确实惦记着金梓，惦记得晚上做梦都能梦见那张气鼓鼓的小脸。

转机来得挺突然。

这天是周五，Orange's cake接了个大单，要给体院送一批定制的小蛋糕，说是给什么活动用的，精致得要命，为了摆盘好看费了不少劲。

金乐澄忙得脚不沾地，金梓自然又逃不掉，被抓去当苦力。

“金梓！下午三点送过去，别给我摔了啊！”金乐澄一边打包一边吼，“这次可是大客户，砸了招牌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知道了……”金梓有气无力地应着，没敢说为啥不让姐夫帮忙搭把手，但还是把保温箱塞进电瓶车后座，心里却有点发怵。

体育学院。

程丘水的地盘。

万一撞上了咋办？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骑车出发，路上还特意垫了层雨衣，生怕运气不好又下暴雨。

到了体育学院门口，金梓停好车，拎着保温箱给保安报备完，就缓慢地往活动场地走。

这会儿正是下午，学生来来往往挺多，他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可刚走到操场边，就听见有人喊了声。

“金梓？”

他手一抖，差点把保温箱扔出去，僵着脖子回头一看——

程丘水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穿着一身运动服，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

金梓脑子里“嗡”的一声，嘴比脑子快：“哎，哎，你咋在这儿？”

程丘水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我在……帮忙发传单，今天学院有活动。”

开玩笑，程丘水必须在这儿。

林星临危受命，原本想亲自上阵，却被程丘水套了话，把这绝对能邂逅金梓的苦差事赐予了这位大徒弟。

“哦，哦……”金梓毫无察觉，只觉得点子是真的正。他冲着程丘水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抓紧保温箱，“我送蛋糕，也是给活动的。”

气氛一下又尬住了。

俩人站在操场边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啥。

程丘水低头瞅了眼保温箱，清清嗓子：“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不用！”金梓赶紧摆手，“我自己行，挺轻的。”

程丘水点点头，手指攥着宣传单，使的劲可一点不小，指节都泛白了。

“那……我先去交货了。”金梓干笑两声，转身就想跑。

“等等。”程丘水突然开口。

金梓脚一顿，回头看他：“咋了？”

程丘水抿了抿嘴，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你忙完有空吗？想跟你说点事儿。”

金梓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觉捏紧保温箱：“啥事儿啊？”

“就是……”程丘水顿了顿，低声道，“那天聊得不太好，我想跟你道个歉。”

金梓愣住，眼眶莫名有点热。

道歉？

他咬咬牙：“没啥好道的，我没生气。”

程丘水看着他，眼神软了软：“也不是。我就是……忙完我请你喝奶茶吧？”

金梓差点被“奶茶”俩字呛到。

他以前可太喜欢喝奶茶了，金梓中午不回家，程丘水每天中午都骑着电瓶车跟送外卖似的给他投喂奶茶喝。

“行、行吧……”他肉眼可见地有点脸红，结结巴巴应下来，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程丘水看出不对。

“那我在这儿等你！”程丘水挥手。

金梓狂飙而去。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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