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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日历翻过一页便到了周五,也就是假期前的最后一道阻碍。

天色亮得不够彻底的庭川依旧醒的很早。

步入社会的‎‌‌男‎‍男‌‎‎‌‎‍女‍‎‌‍女‍‎在路边买好包子豆浆,拎着就上了公交车;读书的眼皮未掀开,套上校服胡乱洗把脸,拽着书包就出门了。

比他们离家更早的工作者,也许意识不到这会儿已经出来了好些人。

宋定饴昨夜到家时还没到一点,他沾床后胡思乱想好一阵困意才艰难浮上来。粗略一算,他睡眠时长勉强够着四小时的线。

睡眠时间不够,人的精神变得木讷的同时,对身边事物的感知能力也更敏感。

他一路走到学校,觉得自己像个走固定程序的机器人。

今天温度低,班里没空调,校服布料也不厚,想待在教室不冷需要在里边裹上几件才得行。

可穿多了身体像肿着,大多学生只穿一件卫衣,或是不怎么厚的毛衣便来了。

教室窗户留着一道缝,寒风逐猎而来。

窗边一溜座位的学生,个个缩着脖子低头解决早饭。宋定饴也在里边,他浑身浸满寒意,头发逆风被吹得飘起来。接着往下,是咬着吸管喝小米粥的嘴唇。

咽下一口,他想起什么,转头去寻林汲身影。不过座位无人,也许是因为昨晚自己把他叫出来影响了休息。

一节自习很快过去,运动员进行曲大声荡在校园,各班学生裹紧身上衣服站到走廊排队。

在操场整完队列,宋定饴抬头简短看了一遍他们班男生队伍,发现林汲依旧不在。

不容他们暖和一会儿,音乐就换成了跑操的那首。

太阳悬在天上,淡淡发着橘红色的阳光。刺眼,但没有暖意,化不掉他们因跑步带起而迎面受住的冷风。

三圈结束,除去体育生最多的两个班,其他班级的队伍隐隐约约有了散开的迹象。

五圈还没有到,队伍就全乱了,一个班能拉长拉到占跑道的六分之一。

没有队形不听命令的下场,就是三个年级将近两千人被留在操场罚跑三圈、听主任以及负责跑操的体育老师轮番语言教育。

这还不算完,因为今晚他们被延迟放学了。

扶着楼梯回教室的时候人群喧闹,除了嚷腿疼嚷要死的,便是对延迟时间的不满。

宋定饴始终闭着嘴,只有呼吸声重了一些。

这时,忽然有走在他身边的同班女生分纸巾给他。他接过说了句谢谢,随后擦拭掉额头冷汗。

上午最后一节课,紧闭的教室前门“咚咚”两声被敲响,随之被推开——林汲垂在腿旁的手握一个笔袋,半个身体站在门外。

“回来了,把门关好进来听课吧。”任课老师收回视线,把课件播放到下一页。

林汲刚坐到位子里翻出来书,教室最后排不知道谁饿了,肚子叫了响亮的一声。

没人在意是谁发出的动静,也没人留给主人公解释声音来源的时间,全班哄笑。

憋一上午终于找着空子,这一笑格外久。

“别着急吃饭。我把课件讲完,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挨到打铃前半分钟再出去。”

末了,老师又动了动嘴:“行吧?”

底下学生集体压着声儿,低低又颇激动地回道:

“行!——”

这堂课剩下的二十分钟仿佛与两分钟的流逝速度一般,难得时间这样快。

下课铃声打响后,老师带走课本回了办公室,宋定饴林汲跟在人流后边下楼,随后调转方向出了校门。

这两天校外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今天中午也是。

林汲抬手看一眼腕表,不禁有些疑惑。

初中部都放学二十分钟了,这些人待到现在绝不可能是家长,他们高中部中午不放学,正常情况是连校门都出不来。

那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这么想着,林汲突然把视线定在一个站在树下的男人。

因为他刚刚的动作,像是随手拍了他们一张。

他慢下脚步,同时眼神扫过去,对方一个激灵,立刻低头按了几下删掉照片。

瞧他这样,像是等得无聊随手拍来玩的。

到了面店,宋定饴率先走进并在门口桌上的筷笼里抽出两双筷子,之后,他在里边坐下。

林汲在外头点了两份面条,付完钱,他也进来坐在宋定饴对面。

没过多久,面就被端过来了。

白烟幽幽飘上去,面香蔓延在他们周围。

桌上靠里放着一壶醋,不过壶身贴纸掉了大半,看起来黏哒哒的。

因着如此,宋定饴瞬间打消去碰醋壶的念头。

这顿面可能得浪费了。他想。

他平稳心绪,拿筷子挑起面条咬了一口,意外的很香。

“觉不觉得很奇怪,校门口树底下那些人。”

宋定饴吃着面,抽空摇头。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点点头,说了句“确实很奇怪”。

“学校知道的很快。觉得他们规模小,觉得他们没做什么也就没有特意管。”

“晚点真拍了什么做了什么,家长那边闹的最早。”

“他们想拍什么?”

林汲按着手机,但他对此也并不清楚:“学生吧,初三或者高中的。更具体的打听不到,没人往外说。”

半天没回话,林汲也不问宋定饴在想什么。他安静把面吃完,然后再次点开手机,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屏幕。

宋定饴也把面条吃完,他拿纸擦掉唇周蹭的一圈油,对林汲说:“我以为早上你没来是因为昨晚。”

“没,”林汲从手机里抬头,“早上刚出小区我就被学校的大巴接走了,那车没在学校停过,直接去的比赛学校做试卷,考完两堂才把我们放回来。”

“比赛时间周一那天通知过,我记得很深,昨晚出去也是主观决定的,况且我没出状况。”

宋定饴眨巴着异于当地人的眼睛,问道:“很累吗?”

林汲只说还适应。

“你会有个好名次的。”宋定饴说。

*

两人离开面店,往间隔两家的奶茶店走。

离放学时间过去已有很久,店内只剩寥寥两人排队。轮到他们,依旧是两杯柠檬茶。

点好单正要付钱,宋定饴又把头探出来,对女生说:“再加一杯,三杯。”

而后把一早调出来的付款码对着机器扫了一下。

他们坐大巴去考试,所以每个年级通知的学生应该都有很多,起码前十都会去。

而前十又包括……

高三7班晌午气氛沉闷。

也不反常,他们平日原本就如此。

长窗帘一半拉着,一半任由阳光照进覆在他们后背。

7班教室只有一小撮学生,其他都回了宿舍睡觉,这群学生七零八落,乍一看整个教室像哪都没坐人。

宋定饴从后边小开的门进去,坐到第五排中间后边没人的那个位子。

他刻意放轻脚步,直到坐进座位,也就只有右边一个学生抬头瞄了一眼,而前后几个学生依旧维持原样,连动都没动一下。

宋定饴慢慢把腿收进来,挠痒似的碰了碰面前人的肩膀。

好一会儿,被挠的人终于舍得放下笔,他侧脸过去,骤不及防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

他没接,身体转动幅度大了点。这一转,两眼正好对齐宋定饴两只眼睛。

他直直盯着他,两眼珠一点不转,抬起手拿走柠檬茶稳稳放到自己桌面。

宋定饴手中一空也不跟他比了,撑着下巴从低处看着谢恣安,用丁点大的声儿和他说:“你去考试了?”

谢恣安也悄声肯定他的话。

“你想要什么名次啊?”

谢恣安彻底转过身跟他面对面,第二次学他语调,重复:“你想要什么名次啊。”

“你很厉害,会是第一的。”

宋定饴不撑下巴了,他把握成拳的手举在眼前,随后一张开,露出圆鼓鼓一颗糖。

他弯着眼睛,笑容很淡却又明晃晃。

谢恣安两根手指刚一夹走他掌心的糖,他的胳膊就撑住桌面,人也蹿起来了。

“我走了,拜拜。”

谢恣安觉得这一刻的宋定饴特别像完成任务就迫不及待飞走的小麻雀。

任务对象捉住麻雀翅膀,带着他往教室外的楼梯口走。麻雀也没叽喳,收了气焰悉听尊便。

麻雀站在监控底下,后背距离楼梯护栏很近,要贴不贴的样子。

高他半个头的人,当他面撕开糖纸把圆滚滚的糖含进嘴里,又当他面拆开糖纸,折成很小的一个爱心。

糖纸没形,并且很滑,看着难折实际也差不多。

宋定饴看的有点想笑。

嘴角刚绷起一个弧度,谢恣安走过来了。

他捏着纸的那只手手腕搭上护栏,这是个半揽的姿势。

宋定饴忽然得不到空气了。

因为谢恣安攫取了他的唇。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他低头、而他抬下巴,酸糖味儿就小范围散开了。

酸糖外壳酸,里边也不见甜。谢恣安从始至终只感受到酸味,他舌头被这块糖刺激麻了。

宋定饴喜欢这味道,他抢过来,把糖吃进自己嘴里。牙齿蹭过,摩擦出很小的声音,连带着互换唾液的声音,一起萦绕两人耳边,挑拨神经。

都说真爱会让世界消音,可这一刹那他们的世界没有消音,该是什么样依旧是什么样。

爱心不知怎么进了宋定饴手里,他颤巍巍抓了会儿,没一会儿它还是从护栏缝里悠悠飘下四楼。

荡的还挺自在。

谢恣安捏着宋定饴后颈,与他分开毫厘。看了看他紧闭的两只眼睛,谢恣安又低下去,再次亲了宋定饴嘴唇。

不轻不重碰了一下,谢恣安就不亲了。

宋定饴对他抬了抬下巴,仍然闭着眼。

他缓慢地抚抚宋定饴的眉毛,在眼尾印下一吻。

“糖在你那么。”

宋定饴听见这话默不作声,阖着眼咬碎糖然后将其咽了下去,这细碎声响让谁都听得很清晰。之后他又维持这个样子抱住谢恣安,把脸颊贴在对方温度不高的锁骨处。

等谢恣安把他抱住,他说:“你好硌。”

“那我松开……”

“你抱紧一点。”宋定饴把他打断,说话有点黏着,“我使不上力气,而且现在我很想跑,你抱住我就没法跑了。”

谢恣安拿下巴蹭他的头发,问:“我不让你跑么?”

“我不想跑,我想抱着你……”说了几个字,宋定饴又没声儿了。

他用了点力,想融进谢恣安身体,结果却硌的自己更疼。

宋定饴不想被人看,谢恣安就不低头不找角度看他。

“那就别跑,我抱着你。”

“脸怎么这么凉。”

他说到这,宋定饴乍想到什么,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告诉他校外那些人更多了。

“还都带着设备。”

“我在猜,跟食堂那个学生有没有关系。”

谢恣安听着,觉得信息太碎了,串联它们太困难。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必须要打起精神。

“等边恬抓住那个人。”谢恣安说,“就什么都清楚了。”

“在那之前别让他们拍到你,不管是什么目的都别让那些照片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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