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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你说你叫顾小五。

写脱了,转骨科了。这章是李承鄞*范闲,慎入。

-----正文-----

“那年你说你叫顾小五,你父亲是茶庄庄主,你是从炎朝贩茶归国的途中,遭遇土匪抢劫,身受重伤,昏迷于澹州。”

“是我把你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带到京城,一路扶持,到如今的权臣之位。”

范闲没有告诉他,即使没有他李承鄞,陛下也迟早会召他回京,或许他李承鄞昏迷于澹州,也是陛下的有意为之。

李承鄞伤愈带他回京,范闲方才得知,他所说的茶庄,竟是指皇宫。

某日闲谈,那位在澹州时以李承鄞侍卫身份相伴的李嶷酒劲上头,似是揭露,又似是思念,还有满满的不甘,说起他们的心上人远在南方的炎朝。

后来,范闲回过神来方才领悟到,李嶷说的也是李承鄞的心上人,同样也在南方的炎朝。

赖名成被活活打死的那天夜里,范闲明白,自己身上的这个人,与下令的当朝陛下,他们的这位父亲,并无二致。但因为心中的顾小五,他依然没有告诉他真相,也没问过炎朝心上人的事,直至他第二次险些丧生于他之手。

~~~

“我爱的人是澹州的顾小五,不是你李承鄞。”

“对,范闲,那时的你土的掉渣,可你特立独行,潇洒不羁,对世间的善满怀炙热,彷佛给这波云诡谲的权力漩涡投进了一束光,虽然亮的刺眼,但好歹我能看到那丝微乎其微的希望。但你看看现在的你,和我有区别吗?”

范闲沉默许久。

李承鄞看着眼前的范闲,讥讽道:“希望,是最可怕的东西,因为它必定带来绝望。”

范闲望着他吃力地坐起身,“如果那时候你如此欣赏我,你又为何没爱我。”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李承鄞的胸膛。

李承鄞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匕首,再抬起头来,看着床上重伤手术后气若游丝的人,一身白色里衣,眼神犀利地望着他。

这一幕,恰好映证了他方才的话语,初入京城的范闲是那么真诚热烈,那么不知轻重,不计后果地逐善,如今疯魔的和自己一样。

“对,我对你只有利用。从始至终都是利用,你满意了吗?”

范闲微微合目,手中匕首却停在了原处,再未进半寸。

“我始终忘不了澹州那个茶庄庄主的儿子顾小五,我一直想知道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呢?又是什么把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李承鄞反唇相讥道。

这一刻,俩人心知肚明,是权力,是笼罩在每个人头顶,每行差踏错一步便如千刀万剐般地撕裂着自身的权力,也可称之为暴力。而是非对错的评判,仅集于陛下一人,同时天威难测,圣意难明。君心难以揣摩,对错其实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条件的下跪臣服,是听话顺从。赖名成的血腥教训下,陛下以人命告诫他,皇权的不容忤逆。

范闲重伤的疼痛如附骨之疽,但他笑得诡异。澹州的顾小五无权无势,笑容明媚,性格开朗,范闲曾深深沉溺于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无法自拔。然而回京之后,一切美好化为灰烬,只剩下波云诡谲的算计和阴谋,只因东宫的李承鄞手握生杀大权。

于范闲自己而言,谁又能在反反复复的迫害与磨难中保持初心,曾经的幼稚天真,潇洒不羁是因为没有入局,未曾涉足权力的深渊,不知其深浅与黑暗,不懂权力的漩涡能够搅碎他一切的天真幻想,那时只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是啊,利用。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在利用你?我母亲也是被她所害,皇后也是我的敌人,不是吗?”

李承鄞目光凝视着他,一阵沉默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道:“终于肯承认了?你还真以为你心里的那些诡计我不知道。”

“你曾两次试图将我置于死地,一次是借言冰云之手的那一剑,还有如今的这一刀。”

“你是父皇的私生子,皇后确实也是你的敌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如何得知的?”范闲追问道。

李承鄞并未回答,一介臣子已经知道的事情,他身为东宫太子知道有何不应该吗。

“活活打死赖名成也有你的一份,因为赖名成说的那个牵涉其中的皇子就是你,你也知道有他坐镇的都察院必定能做到彻查到底。”

“但他死了,他的死也有你的一份。范闲,你虽然是父皇的私生子,但父皇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家的威严绝对不能被触犯。父皇可赐你同桌用膳,但绝对不会让脱离他掌控的你揽权,你注定只能是孤臣。”

“咱俩还真不是一路人,孤不孤臣我不知道,但我跟你注定为敌。”

“比皇宫更危险的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我认贼作母这么多年,我一定要为顾家报仇,为了储君之位的稳固,别说杀你两次,就是十次万次,我依然会去做,你懂吗?”

“我姓范,我叫范闲,我对你又有何威胁?”范闲反问道。

“我曾经真把你当朋友。”李承鄞道。

“朋友?你可真是心若磐石,彻骨绝情到刀枪不入。”范闲讥讽地笑道。

“我本想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好好补偿你。可你居然是父皇的儿子,是我的兄长,你不死,谁死?你告诉我。”

“如今顾如晦之案终得昭雪,那么我呢?再杀第三次吗?”

如果你只是户部尚书范建之子,我曾经想过告诉你实情,并不惜一切代价求得你原谅。”

“我就是范闲,这一生永远都是范闲。你注定姓李,我注定姓范,伤愈后自会求我爹让我进范家族谱。现在你如何求得我原谅?你说。”

李承鄞将匕首从胸口拔出,重新塞回到范闲手中,蹲下身紧握着他的手,道:“炎朝的那个人叫凌不疑,要说多爱他我也不知道。对你要说多不爱,其实也没有。如今大仇得报,今后攻打炎朝是为大业。那个人我一定要得到,你要么做我的臣,要么今夜就杀了我。”

李承鄞紧握范闲的手,直视着他。

范闲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向前,却在穿进血肉时,另一只手抓住手腕,强行止住贯穿心脏的冲动令他手背青筋暴起。范闲望着这张脸,李承鄞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没有真诚,也没有道歉,更不是请求原谅,那是一双仍然充满着算计的眼神。

可这张脸也是顾小五的脸。

范闲重伤手术后刚醒,在李承鄞的折磨与挣扎中脱力地松开了手,俯身喘息。

李承鄞被重伤之人全力一推,身子一歪侧身看着床上喘息的人,他起身将人扶倒在床,低头看着范闲眼角流下的泪,本能地伸手拭去。

范闲什么也没说,他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哥罗芳的劲儿过了,伤口疼的他想喊叫,却只能忍住。

李承鄞望着他许久,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满手的鲜血,他才突然感觉到疼,于是他俯身亲吻床上好似比他还要疼上许多倍的人。

范闲本想将他推开,但是全身再也无法聚集起刚才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李承鄞你可真疯,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你不疯吗?别忘了,你身上流的也是李家的血。”

“对,李家的血。和你一样,是棋子,也是儿子,那又怎么样呢?不照样得死。”

李承鄞笑了笑,手自然地摸着衣侧顺了进去,或许因为相似才欲罢不能,这人喜欢顾小五,他又何尝不是呢?但终究都回不去了。

范闲握住那只自己身上游移的手,道:“你可真是个畜生,换种方式要我命吗?”

李承鄞继续游移,道:“没想干嘛,就摸摸。”

范闲没松手,问道:“炎朝的那个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天生的武将,”李承鄞看着身下的人片刻后又补充道:“你是天生的权臣。”

“李嶷呢?”

“他是个好人。”

范闲听着‘好人’这两个字从李承鄞嘴里吐出,不由地咧嘴笑了笑,问道:“我不是好人吗?”

“曾经是。”

“当年你和世子从炎朝回国途径澹州追杀你们的那些人是谁?”范闲问。

“不知道,查了好几年,一无所获。”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陛下。”

“他为何……”

“让你我相遇?”

李承鄞无声。

“自从我来到京城,一切接踵而至,彷佛背后有一只大手操控着一切,把我推向风口浪尖。包括身世之谜,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没想到,我们俩疯了。你知道你是我兄长,但我上你时,你也没反抗。后来我知道了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我仍然想上你。”

“你还想杀了我。”

“只要你不姓李,我就没必要杀你。”

“但你有必要杀他。”

“你跟我一起。”

“李承鄞,别忘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那就先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因为你长着顾小五的脸。虽然那个洒脱漂亮,真诚明媚的茶商公子回不来了。但不管你多阴险狡诈,心思深沉,你依然长着顾小五的脸。”

“你就这么喜欢他?你在梦里都喊着他的名字。”

“……”

“你要得到那个人,不应该是起兵攻打炎朝的方式。如此,你们注定是敌人,而不是爱人。”

“无妨,爱不了那就恨吧。恨,往往比爱更加深沉,也更持久。”

岁月流逝,直到多年后范闲在见到凌不疑时,方才领悟到,李承鄞多年来为何一直对他恋恋不忘,就如同多年里他一直对顾小五的深切眷恋。他们血液中流淌着李家的血脉,权力裹挟下的爱情早就面目全非。

他因对顾小五的恋恋不忘而走进京城,获得皇子身份,成为第一权臣。即使明知眼前的李承鄞就是顾小五,他依然放不下顾小五,因为见过光,便放不下那份明媚。

而李承鄞因对凌不疑的恋恋不忘而起兵攻炎,以成全他辽阔无垠的野心。即使心里清楚他永远都得不到那个人,但他依然起兵。一个浸泡在寒冷黑暗不见天日的皇宫里,沉溺于权力与欲望的人,哪来的深爱?或许,扩张领土的野心和想要占有那个永远得不到之人的欲望,才是他的真实所求。

爱情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自欺又欺人的把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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