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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站距离有点远，乔意走到的时候上一班车刚走，想到林望还在等，她又打开手机打网约车。正逢下班高峰期，打车软件响应时间长，她正要加价，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稳稳地停到自己面前，车窗降下后露出林望的脸，乔意一愣，“不是说了我今天自己回去吗？”

“你忘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到了。”

私家车不能在公交站停太久，乔意赶紧上车，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经过你们行门口，看见几个穿着行服的人，她们说你来这里了。”

一听这话，乔意脸上的笑容一僵，“你们都见过了？”

想到在电话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林望悄悄看了眼她的表情，“别担心，我还没有优秀到露面就会被人惦记的程度。”

“呵呵……”尴尬的笑声让车里的氛围变得更尴尬了，乔意不知道该说什么，笑笑算了。

收到戒指后，乔意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想了很久，想不出结果，最后找时间给小婉打了个电话。

小婉怀孕五个月，刚结束孕吐期，憔悴不已，乔意看着不忍心，趁着周末开着车拎着东西就去了小婉家。

对于乔意的到来，小婉表现得很高兴，拉着她坐到自己床上，“你说来就来了，你家那位不担心吗？”

提到林望，乔意疑惑，“担心什么？”

小婉不答，反问：“你们结婚有小半年了吧？”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有点感慨。”小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她牵着乔意的手，视线落在她的戒指上，“你不知道，在发现我老公准备求婚的时候我有多纠结。”

小婉和她老公从大学认识，快毕业了才在一起，两个人相处了好几年才决定结婚。乔意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作为当初求婚策划的一员，她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一段，“纠结什么？”

“你。”

“我？”

“嗯。”小婉看着她，“读书的时候，我很羡慕你，因为你和谁都能说上话，说话做事风风火火，每天总有用不完的劲儿。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下班后就窝在家里，不出门社交也不谈恋爱，我那时候担心你，我怕我结婚了，留你一个人。”

乔意不以为意，“人都会长大，我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

只有孩子才能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有孩子才有足够的精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乔意曾经也对生活充满期望，拿到OFFER的时候她跟小婉大放厥词，说轮到她在金融圈大放异彩了。工作了几年，被生活磋磨，每天只想辞职。每当辞职的时候，她就会打开招聘软件，看了一圈又默默地关上。

有时候被领导客户气得不行，恨不能立马拍桌子走人，她就看看房贷，然后闷头继续干下去。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瓶汽水，工作放掉了她的汽，时间久了，就只剩下水。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你现在也结婚了。还是和林望。”

小婉的话让乔意想到林望的种种异常，她问小婉，“为什么这么说？你很了解林望吗？”

小时候三个人虽然也常常在一起玩，但都是以乔意为纽带，小婉和林望很少单独相处。

小婉轻轻摇头：“不算特别了解，不过我以前就觉得你们俩应该是一对。后来发现你们真的是朋友，我还挺遗憾的。”

学生时代大家会讨论异形之间是否存在单纯的友谊，乔意坚定不移地说有，小婉总对此保持怀疑，原来是因为这个。乔意觉得好笑，“就因为我们那时候关系好？”

“可能是吧，更多的是一种直觉。而且还有件事，”小婉说：“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林望联系我，拐弯抹角地问起你。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有异心。”

小婉用词不当，乔意来不及纠正，她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小婉无辜地看着她，“我没跟你说过吗？”看着乔意瞪大的眼睛，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啊，我可能忘了跟你说了。就是大二那年，好像就在你答应那个外语系的学长表白后不久，他突然联系我，问我怎么样，和你有没有联系。那时候你们不是偶尔还在发邮件嘛，我们就闲聊了几句。”

算起来，和林望断联的开端就在那段时间。记忆里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乔意却不敢再上前仔细看。

小婉看出她的疑惑，“你不知道吗？那当时你怎么会突然答应和林望结婚呢？”

乔意抬眸看小婉，一时无话。

生活不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年复一年的磋磨，她本来是抱着日子和谁过都一样的想法答应的，可是现在，似乎又有所不同。

小婉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她说：“不是的，乔乔。我以前也觉得离开他再换一个也没什么，可是我们分开那段时间，我见过了别人，才明白他不一样。”

小婉的眼神温柔似水，看她，看自己的肚子。

隔着柔软的布料，乔意能感受到小婉的体温和呼吸时的起伏，才五个月，孩子估计还没成型，但是她好像摸到了新生命的心跳，就在小婉的呼吸之间。

小婉笑着说：“乔乔，我们都要好好的生活。”

回忆里小婉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让乔意情不自禁地点头。漂浮的思绪回笼，乔意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街景，听见林望在问为什么。

他大概是想偏了，乔意轻声解释，“那些人太八卦了，我不喜欢被人讨论私生活。而且到时候见面了，肯定就会吵着让你请客，他们都是有钱人，可不会手软。”

林望了然，“谢谢。”

乔意一脸茫然，“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省钱。”

“呵呵，不客气。”乔意拿起手机，默默转移话题，“你们的放假通知下来了吗？”

下个月初是清明节，林爸爸前几天来过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乔意春节值过班，这次是正常放假。但是林望这个月刚被调到新开发的项目里做总策划，正是忙的时候，不一定有时间，前几天林爸爸来电话的时候，林望只说等等公司的通知再看。

林望：“还没有，到时候用调休就行。”

乔意觉得，以林望加班的频率，他的调休根本用不完。

可能大家都差不多，工作后，生活里只剩下加不完的班和用不完的调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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