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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过年是穿新衣收红包和朋友撒欢放烟花，长大后，过年是放假见父母朋友。随着年龄的增长，乔意的春节过得越来越简单，这两年更是简略到只剩下两件事，和乔爸吃饭被催婚，这件事今年已经变成和乔林两家一起吃饭被催婚礼，唯一不变的只剩和从小到大的朋友小婉见面了。

今年两人照例约在老地方，乔意先到，看了一圈冷清的清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点单一边等人。

过了一会儿，小婉拎着包姗姗来迟，“今天你怎么先到了？以前不都是你迟到嘛。”

乔意歪头看她坐下，“这就叫今时不同往日，风水轮流转。”

小婉听的皱眉，“什么跟什么？我跟你说，我刚才来的路上碰见你前年那个相亲对象了，就在广场那边的路口，他牵着一个女生路过。”

乔意前年那个相亲对象是婚介公司介绍的，两人见面的时候小婉正巧在家，被她叫来帮忙。她想了想，关于那个男人她现在只记得他在听到自己推销理财产品时错愕的表情，以及小婉喷出来的水。“你们打招呼了？”

“没有。我在车上看见的。”说话间，老板端着两杯酒过来，小婉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椰林飘香，对老板说：“麻烦帮我倒一杯果汁。”

乔意是按两个人一贯的口味点的酒，见状，“你什么情况？改口味了？”

小婉微笑，特意等老板离开后才小声说：“你红包准备好，你要当干妈了。”

闻言，乔意往下看，“难怪……”

她没说下去，小婉追问：“难怪什么？”

今天见到小婉的第一眼，乔意就感觉她和之前不太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现在再看就能发现小婉今天的装扮和平时不一样，明显素净很多。“难怪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钱包总往外掉，果然是要出一笔大的。”

小婉捧着脸假装不好意思的笑，“别紧张嘛，你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多攒攒。”她把自己的酒推到对面，“你呢，你怎么样？”

“我……”对于该怎么告诉好朋友自己突然结婚这件事，乔意斟酌再三，还是觉得所有的措辞都比不上直白的语言，她低头避开小婉的视线，“我结婚了。”

“什么啊，你现在连我都糊弄了。”小婉趴在桌上看她，看见她逐渐变得难为情的表情终于回过味来，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吧！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婉的声音瞬间拔高，乔意急忙示意她小声些，“你别激动，只领了证，除了家里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小婉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还不到一个月。”想到冬至那天接到的电话和后来的发展，乔意感叹，“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闻言，小婉的好奇心被吊到顶峰，“谁啊？这么迅速攻城略地。”

乔意看着小婉水灵灵的大眼睛，“你认识。”

“啊？”小婉盯着对面的人开始头脑风暴，从最近的开始回忆，马上就要回忆到乔意大学时期的男朋友了，突然听见对面开口了。

“林望。”乔意说完，只见小婉眨了眨眼睛挺直身体坐好，随手拿起老板刚送过来的果汁喝了一口，才回过神来。

“林望？”小婉神情恍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抬眸看乔意，“你那个认识时间比我还长的发小？他什么时候回国了？”

乔意想了想，“大概一个月前。”

小婉心中合计，“一个月就把婚结了，你这是闪婚啊。你们牛啊，高铁的速度能追上你们的进度吗？”

“应该可以吧。”乔意一本正经的回答。

“什么跟什么啊。”小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念想起学生时代，心生感慨，“你们竟然真的走到一起了。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候高年级的学长欺负我，你替我出头，结果放学后我们俩一起被他们几个人堵在巷子里，最后还是林望带着老师来解围。”

学生时代的画面被时光套上美好的滤镜，想起来总令人感概。小婉说：“我对林望的了解不如你，他又出国那么多年，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话锋陡转，乔意猝不及防地被惊到，她翻了个白眼，“你的关注点能不能正一点。”

小婉点头，“能啊。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友情提醒，再晚两个月我家那些漂亮的小裙子就穿不下了。”

乔意被她假装摸大肚子的夸张动作逗笑，想到另一件事，“对了，高一那年，有一天你突然跑来跟我说林望在体育馆表白被拒绝了，你当时在现场吗？”

事情久远，小婉一时想不起来，调侃乔意，“不是吧你，那都多久的事了，你不会现在来吃醋吧。”

乔意无语摇头，望着酒杯满脑子都是除夕夜那晚林望和她说的话。

除夕夜那晚，林家的年夜饭在林叔叔的一番努力下成功转场到酒楼包间，并且在林叔叔的招呼下聚齐了林乔两家人。饭桌上，一向没什么共同话题的两个老男人坐在一起，端着酒杯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对于两个孩子的事的看法，林爸话少，多数时候都是乔爸在说话，他只负责点头。另一边的阿姨挨着乔爸不尴不尬地坐着，她和乔意不熟，对乔意的婚礼没什么说话的立场，只能低声念叨自己那个只顾着吃菜的小孩。

乔意挨着杜阿姨，一边照顾杜阿姨一边悄声问林望，“春节的酒楼可不好定，你真的是临时定的？”

林望帮她续饮料，“半个月前定的。”

“那你刚才在厨房跟叔叔他们说的那些都是忽悠他们的？”

看林望笑而不语，乔意只觉得后背发凉，情不自禁地甩头。

林望问：“冷吗？”

“不冷。”乔意端起饮料喝了口慢悠悠地解释，“我只是在想，以你忽悠人的功力，说不准什么时候把我卖了我还替你数钱呢。”

“不会的。”

“怎么不会。你记不记得有一回暑假，我们一起上补习班，有一天你骗我补习班老师生病了放假一天，带我去公园里写作业，后来我才知道，补习老师根本没事，那天只是你自己不想上课，故意带着我逃课，好让我帮你分担杜阿姨的火力。”

她说的事林望还记得，他说：“只有那一次。”

“是吗？那你后来还忽悠我说你对当时的校花没意思。”

“那次没忽悠你。”

“还来？你后来都表白被拒绝了！是谁坐在体育馆里黯然伤神上演偶像剧情节啊？”

“那天我是帮别人递信。”

“你少来。别怕，我不会那这件事嘲笑你。”

林望看着她的眼睛，否认的意思显而易见。乔意开始怀疑，“真的？”

“嗯。”

乔意不相信，“那你那天为什么不高兴？”

面前的菜徐徐转着，林望夹起一块菜放到乔意的碗里，神秘地说：“以后再告诉你。”

会是因为什么呢？

乔意想不明白，十几岁的林望会因为什么露出那样伤心落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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