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他只能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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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简铭霜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开灯，他在玄关站了片刻，没有听到房间传来的动静。浅浅呼出一口气后，简铭霜自嘲地勾起一个笑容，像是接受了这个本就在意料之中的结局。不过，就在他准备开灯的前一秒，刚刚躲在云层后的月亮突然透过大落地窗看向了屋内，透亮的月光给原本漆黑的客厅披上一层白纱，简铭霜顿了顿，这才发现晏云阳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像是个精致的人偶一样，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简铭霜的手在开关上微微一滞，而后状似若无其事地摁了下去：“怎么不开灯？”

晏云阳依旧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琴行的叶骄老师今天过来调音了。”

简铭霜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后才记起这件事。

他的心突然漏跳一拍，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如果真是叶骄那边对晏云阳说了什么，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晏云阳像是有点纠结，又像是想等他先开口，半晌后，他咬了咬下唇，才道：“他说……你去看过我的巡演。”

果然是这件事。

简铭霜不动声色地将心放了下去，故意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哦，那是白楚之先前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忘记让他带走了。”

说这句话时，简铭霜的面容一片平静，眉眼端的是坦坦荡荡。

晏云阳的手指微微曲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也没再说其他的事情。

简铭霜自诩足够滴水不漏，挑了挑眉道：“至于那架琴，你要用就用吧，顺手的话搬走也行。”轻飘飘的话语，仿佛真就不带一丝留恋。

听到这里，晏云阳很轻地叹了口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简铭霜，随即将视线落向茶几，没有说话。

简铭霜这才察觉到了异样，他不动声色顺着晏云阳的目光看过去，桌上依然是他走之前一样的陈设，只是多了一沓机票。

一沓足有上百张的机票。

在现下的场景里，这沓机票出现得着实太晚了些，晚到简铭霜本来已经将先前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卸了个干净，达摩克利斯之剑才缓缓到场，插向他藏在重重阴影下的心脏。

于是，一直以来的能言善辩忽然偃旗息鼓，只剩一片哑然。

2

“这是……”

漫长的沉默中，简铭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还在试图找什么借口，但所有的理由都不足以解释他在五年的时间里跟着晏云阳跑遍了五大洲三大洋这件事。

所以最终他只能缄口不言。

3

“铭霜……”晏云阳开口即是哽咽，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在此时掉了下来，逐渐发展至泣不成声。

钢琴家的泪水里并没有半分委屈，有的只是铺天盖地的懊悔和心疼。

简铭霜在原地站了片刻，肩膀无力地垮了下去，他沉默地在晏云阳身边坐下，沉默地递出纸巾，沉默地将人揽进怀里。

他精心设计的伪装终于在这样崩溃的哭泣里成了笑柄。

这必然是他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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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