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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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对不起。”

简铭霜先开了口，五年来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散成了一句支离的歉意。

晏云阳还没平复下来，听见简铭霜的道歉后更是伸出了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口：“不，是我……是我一直……一直都不知道，我……”

他想说是自己的问题，都是自己的错，可来来回回语序颠倒，到最后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其实他当然不会知道，简铭霜瞒得天衣无缝，竭尽全力避开了所有可能与他见面的机会。他不需要晏云阳的歉意，因为这并非他的本意。

他不需要晏云阳的愧疚。

简铭霜能感觉到有温热的眼泪濡湿了自己的领口，他扣住了晏云阳的手，他其实一直记得，记得晏云阳的每一次弹奏、每一次演出、每一场谢幕。

五年的时间，他看过太多遥不可及的舞台，它们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彼岸，似乎穷其一生也无法追寻。

他曾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握住这双手。

2

简铭霜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拍了拍晏云阳的背。

原本他想要的只是这人知难而退，但没想到睽违五年，晏云阳依旧固执如初。

“其实确实是我的错。”简铭霜停顿了片刻，“是我做不到真的放下，而且……”

“不。”晏云阳骤然打断他的话，他抬起头，那双已经浸透在雾气里的眼睛带着深重的自责，“是我不够信任你，是我太自以为是……”一句话刚说到一半，又只剩下哽咽。

“铭霜，我不是因为愧疚才回来的……我也从来没有放下过。”

3

简铭霜深知自己的性格底色，他的执着体现在对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当他察觉到自己对晏云阳的感情时，他就一直明白，无论未来到底如何，无论过去怎样不堪，他都不会放手。

他既放不下晏云阳，也无法放过自己。

“其实最初，我也以为我会恨你。”在晏云阳终于压下生理性的哽咽时，简铭霜看着他，突然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晏云阳身上，安抚的同时还带了些喟叹。

在晏云阳刚出现在他面前的那段时间，他确实有过那么一丝报复的心理，但当看到那人真的流露出难受的表情时，再多的恨也早随着眼泪付之东流了。

最终，简铭霜将那沓机票拿起，翻了一下，又放回了桌上，而后扯出一个苦笑。

“我认了。”

晏云阳的呼吸猛然一滞，只有他知道，在此时此刻，简铭霜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般浓烈直白的爱意，可笑他之前竟然会认为简铭霜已经不再对他抱有感情，真要说起来，其实真正作茧自缚的只有他自己。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简铭霜从未真的好好隐藏自己的爱，是他看不清，只自顾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剩下的人。

所以那天那句话……

当月亮完全露出云层的时候，晏云阳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然抬头，这才意识到简铭霜后半句未出口的话是什么。

我不恨你。

——因为我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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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