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虐恋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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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前我和沈奕储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家长吵架受罪的是孩子了,我想小黑了,它现在肯定很孤单,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把它接过来?”
沈奕储解锁了他的手机,把他和裴添的聊天记录展示给我看。
裴添:竹弥在你那吗?我联系不上他。
沈奕储:嗯。
裴添:你能让我和他说说话吗?我可以解释的。
沈奕储:不。
我看着沈奕储眨眨眼,意思是:我说?
沈奕储也跟着眨眨眼,意思是:都行。
我喘了口气,其实刚才在沈奕储家门口我还没骂过瘾,但我好像也骂不出别的词了,我拿着沈奕储的手机看了又看,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
于是我认命了,完全忽视了这个人,转而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想联系上门服务把小黑送过来。
养它到现在,除了两次住院和一次回老家,我没有让它离开我身边太久过,自己养的孩子自己心疼,它不在我身边,我担心得睡不着。
打开手机,密密麻麻的信息弹跳出来。
江如栩:竹弥,你去哪里了?
江如栩: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不要吵架。
江如栩: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身体没好不适合折腾。
江如栩:而且我真的没有出轨,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证明,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江如栩:竹弥,不管你在哪里,给我回信息,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可以吗?
我看着他的信息,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屏幕上,按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将眼泪重重擦去,同时删掉了那个滑稽的表情。
也许我真的情绪上头了,我竟然忍不住想把我和沈奕储的关系也告诉他。一个裴添他能忍,还忍到这种程度,那再多一个呢?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老老实实让他把猫装在航空箱里,我找人上门去取。
江如栩:小猫被送来送去的会应激吧。
平时他不搭理猫,这会倒是心细起来了,可他说的在理,我这下又拿不定主意了。
江如栩:我去公司住,你待在家里。
看着这条信息,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真是我冤枉了江如栩?甚至对他出轨这件事坚信不移,整整六年,我都冤枉他了?
那他……他的白月光总不是假的了?
我不敢再想,越想下去越是觉得惊恐。
我回复:明天再说吧,我今晚在朋友家住,你帮我添添粮就好。谢谢。
至于裴添的信息我则一点都不想回,他从一开始开玩笑到疑惑,紧接着恍然大悟,最后不停道歉,一堆信息堆在一起,我看得头痛。
若说江如栩给我钱这一事是支撑我忽视他所有缺点的理由,那裴添呢?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他,也从来没有仰仗过他任何。
他一再试探我底线,在我面前玩心机,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觉得大大小小的事都在等着我解决,这让我几欲呕吐,捂着自己的胸口钻进了沈奕储怀里,在摇摇晃晃的眩晕感中睡去。
隔天早上是沈奕储把我叫醒的,他洗漱完走到床边,拥紧了尚裹在被子里的我,然后用唇贴贴我的脸部,我被这小小的动静闹醒,一点起床气也没。
“几点了……啊……我要去接猫……”
我赶紧爬起来,现在是真的步入冬天了,不穿厚一点不行,我裹紧外套,洗漱完便赶紧开车回家了。
沈奕储还要上班,今天一天估计都没空,他让我不要开车到处跑来跑去。他对我上次车祸还有阴影,宁愿当一个上别人家偷情的小三也不要我去找他。
晚上有人按门铃,我没等到沈奕储,反而等到了江如栩。
我打开门时没看猫眼,等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人影时已经晚了,江如栩把手撑在门缝中间使劲,而我不想夹到他的手,就这样让他进来了。
我退后几步,坐在了沙发上,把目光挪开,等待江如栩先开口。
“竹弥……你稍微冷静一点,听我把事情一件件理清楚好吗?”
江如栩的声音低低,似乎是抽烟抽太急导致的,我闻到他西装上浓重的烟草味道。我顺着望过去,他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眼里红血丝对我来说过于刺眼,我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
江如栩把他的外套脱掉,单膝跪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婚戒,而我的昨天吵架后就被我摘下来扔到地上了。
好讽刺。
“竹弥,首先,我真的没有出轨,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你来说过于苍白无力,所以我找了我平时工作入住的酒店,他们的监控能保留到六个月。我只是因为你不喜欢烟酒味道,才想洗完澡再回家而已……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被裴添骗,所以还有可信度的。”
我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叫“被裴添骗”,好几个视频同时播放在我面前。
从上一个客人退房到江如栩入住,再到他退房,走廊上的监控显示除了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外,没有任何人进入房间。
我手心都冰凉了,我不想看,江如栩却硬要我看,他又说:“我没有拿到视频,所以没有剪辑的可能,这是我在监控室录的,时间都在右上角。”
我从未见过江如栩这样着急解释的样子,他向来一丝不苟,就连平时偶尔说话着急了些,也不会这样,疯狂地靠近我,好像如果我不相信他就要死了似的。
我信他。
我当然信他。
他没有必要骗我,我对他来说没有价值,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他根本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我的愚蠢让我心里不断涌起又被自己找理由否定的想法直到今天才浮出水面——江如栩爱我。
江如栩的头低低垂下,眼泪落在我手上,那是我平时戴戒指时钻石停留的位置,那泪珠一闪一闪的,我喉咙好像被酸苦堵住了。
“……还有,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初恋白月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从头到尾只喜欢你,我只想和你谈恋爱、结婚。你不要听裴添胡言乱语好吗……我求你,你不能抛下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去和他见面,更不能只听他的完全把我拒之门外……”
结婚纪念日。三月十一。
是的,那天我和裴添见面了。是的,江如栩在电话里告诉过我十二点前要回家。是的,那天回来垃圾桶里有被扔掉的礼物。
我无助地蒙住自己的脸,那眼泪源源不断,一捧一捧落在我手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怎么会忘记,以前的纪念日都有收到转账,只是要么我在医院照顾妈妈,要么他在公司忙,偏偏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我那么笨。
要是那天裴添没有回来,我会在收到江如栩礼物的时候错愕,不善言辞的江如栩或许也会受气氛感染表白一番,就像现在一样结束我可笑的猜忌。
我更崩溃的是,我曾经的怨因为江如栩的话语而消散了,我就这么轻易地爱上了江如栩,就因为他对我好、他也爱我。
江如栩看见我在哭,不知道该不该来安慰我,踌躇着伸手又收回。
我的脑子里有一台榨汁机,把我本就混乱的思绪搅成一团,我只能无助道:“……你不早说。”
话说出口我都觉得无理取闹,可江如栩居然立马接话:“我以后一定有话直说,一定不让你误会。”
我这下彻底被他打败了,我不能接受一段本来可以完整的爱情因为这个可笑的误会被拖到今天才解决。
“可是,我听到你妈妈说,你有喜欢的人,叫你赶紧找个人结婚,而且你根本不喜欢我和你家里人接触,这个你要怎么解释,总不会是我又误会你了吧?”
我哭得胸口很痛,原本憋眼泪时喉咙那块地酸痛感也慢慢涌上来,让我话都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
“她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她不知道,才那么说的,后来结婚的时候她才知道的。而且我不是不喜欢……是,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蠢,我该死,我怕你在那里待得不自在,也怕家里有人欺负你,是我没询问过你的意见。”
在我们之间紧紧缠绕的犹如打乱的棉线的误会终于一点点解开,我的纠结也随之暴露无遗。
也许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能立马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我陷入了纠结之中,因为我太贪心,我什么都想要。
沈奕储和江如栩,我选不出来。
我向上天祈求这时候千万不要再冒出来一个裴添来添乱了,我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事不遂我愿,江如栩在这时候道:“我不知道裴添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他找我帮忙拿回他家里的股份,是为了在拍卖场赎回一块手表,那块手表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不知道手表的型号和品牌,无从查起,没办法在隐瞒你的同时做到找到那块手表,所以我只能帮助他。那天你出了车祸,我立马就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不再维持和他的合作关系,直到……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那块手表,我想起来了,它被秦肖拿走偷偷卖掉,被黑心的老板骗,才卖了几千块钱,但我一直没敢告诉裴添,他怎么会知道?
叮咚——
门铃响了,我心道完蛋,沈奕储来了。
江如栩抬头看着我,他眼眶都红了,那里面的悲伤深不见底,我听见他用哀求的语气说:“还有别人吗……竹弥,我希望开门后不要再看到除了裴添的其他人好吗?不然我真的……要崩溃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去开门,然后和这里唯一一个情绪还未失控的正常人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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