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会游刃有余,真刀实枪干上之后,却发现,对于这件事情,自己已经很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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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伯德待你并不亲近,除了带医生过来的时候,很少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没有同他打听阿莱的事情,你一贯懦弱。
你没指望着斯拉伯德治好你,不过,出乎预料的是,他带来的医生医术竟十分高超。不过,你也只不过是比在森林时好一些,但看起来依旧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待能下地,你从斯拉伯德那里搬出来,打算找些事做。你十分轻易地找到了活计,却都做不好。显然不是没有努力,只是你觉得约莫是反复遭受物理伤害的缘故,你的的脑袋似乎已经生锈了,新的知识似乎很难被塞进来,于是,也就无法胜任那些于你而言十分陌生的工作。
这里不是什么法治社会,很缺做事的人,因此,不断放低要求后,你还是找到了糊口的活计——运送竹子。这活计不用说太多话,这让你的心理压力小了不少。之前你试过扫马路、运输泔水,总是被人呼来喝去,或者要笑着和人打招呼,你很不习惯这个。
老板派给你一辆三轮车,他是个中间商,收来竹子,再去竹厂里卖掉。开三轮车对你来说也是新鲜事,不过由于以前开过农场车的缘故,于是终于勉力学会了。
你凭借运输竹子赚得些微薄的收入,除去吃喝,全都给了斯拉伯德,他家门口有个信箱,你将钱放在里面。你不知道医治你花了多少钱,只是觉得不能欠斯拉伯德的,他和你事实上没有任何关系。亦或许,本质上,你只是想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和平静,或许有一天,你觉得差不多了,就不再给斯拉伯德还钱了。
你就这么没有社交、没有娱乐、日复一日苦行僧般地活着,没什么指望,身体越来越坏,只是活着。
有一天下工,回家的路上你遇见斯拉伯德。他浑身血污,形容狼狈,但看起来精神还好。你恭敬而礼貌地问他要不要就近去你家收拾一番,他从善如流。
待洗净血污,你发现斯拉伯德的伤其实很严重,但他好像并不在意。他黑白相间的毛发被他自己剪得丑陋而斑驳,崎岖的疤痕隐隐约约地露出来。你抬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买了些药和纱布回来。斯拉伯德拿去用了,但告诉你买的药不太合适,他报了几个药名,告诉你下次买这些。你点头,打算出门买些新的,被斯拉伯德阻止了。他用你买回来的东西包好伤口,一只脚搭在床沿,后背靠着床头。
他看了你一会儿,说:“钱收到了。”
你局促地应了声,觉得不够,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嗫嚅着唇点点头。
斯拉伯德笑起来。他的声音不算好听,大概原本是很清亮的音色,但被香烟熏得沙哑了。他又打量你一会儿,随意道:“每次都沾着股竹子的香气。”
这话有些轻佻了。你熟悉那些情色的把戏,却有些不敢用它们来揣测斯拉伯德。最后,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的,我找了一份运送竹子的活计……”
见你模样,斯拉伯德忍俊不禁,自顾自笑了一会儿。笑罢,他捂着伤口站起来,穿好衣服,说要回去了。
之后,斯拉伯德常来找你,你的生活不太规矩,因此,斯拉伯德常在你家门口等上许久。你不能让恩人久等,于是给了他一把钥匙,斯拉伯德很随意地接受了。
来了几次之后,斯拉伯德对你发出性邀请,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把衣服脱掉之前,你以为自己会游刃有余,真刀实枪干上之后,却发现,对于这件事情,自己已经很生疏了。这叫你十分吃惊,毕竟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而生的,你被贩子买走,被如此训练和培养。但是,如海浪般循环往复的运动之时,你思考,接着,你意识到,其实在贩子那里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偶尔,在外奔波回来,遇上斯拉伯德的邀请,你会说先去洗个澡,但斯拉伯德从来不让。后来你渐渐明白,他就是喜欢你这幅模样——不是爱脏,或者有什么其它类似的爱好,斯拉伯德只是喜欢日常化的东西,他想肏的是一个活在某种状态里面的生物。
你并不太理解这个,不理解他想要这些的逻辑,可既然他想要,你自然是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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