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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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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查内鬼查得辛苦,”金光瑶平缓的声音,惯性的沉稳中,透着难得的轻松愉悦,“都解决了,好好放松放松,犒劳犒劳你。”

薛洋随意地摆摆手:“哎算了,不想出去玩,没意思。”

他站起身扯过衣服:“我走了,昨天一身血味就没回去,不能连着两天不着家。”

金光瑶此时正在为他剪雪茄:“坐下,急什么。”

“咱们多长时间没聚了,”他递过来,点燃了火柴,“下午陪我去看车,顺便给你也换一辆。你嫂子前几天还念叨总也见不到你,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今天晚上跟我回家,愫愫做糖醋排骨。”

薛洋只得坐了下来,接过烟转了转:“不是泡脚养生不闻烟味吗,怎么又让我当着你的面抽了?”

“昨晚这么辛苦,奖励一下吗,”金光瑶拍拍他,“再说不让你抽是为你好。”

“为我好,”薛洋靠进沙发翘起二郎腿,哂道,“谁知道哪天就死了,痛快一天是一天,少念我几句就算为我好了。离我远点,一股中药味。”

金光瑶笑着问:“你在你那位小朋友面前也抽这么狠?”

薛洋不答。

金光瑶心中了然,摘下眼镜调了调,闲聊起了别的话题。

薛洋意兴阑珊地听着,偶尔附和一句,不时看看手机。

金光瑶将他的心不在焉全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聊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高手帅气的年轻人,干净清秀,穿着一件纯白薄线衫,领口开得很低,隐约透着一股清纯的风骚。

他腼腼腆腆地冲金光瑶鞠了一躬:“金先生。”

“哎,来了,坐,”金光瑶招呼他,“这是阿成,你叫成哥。”

“成哥好。”

“Chris那边新来的小孩,叫他小穆就行。”

“啊。”薛洋提不起兴趣地点了点头。

金光瑶温和地微笑着:“现在的孩子营养可真好,刚上大学呢就窜这么快。小穆,你多高来着?”

小穆唯唯诺诺地说:“一米八五。”

“中午一起吃饭,今天好好陪陪你成哥。”

薛洋皱眉:“陪我干嘛?”

金光瑶对着镜子整着领带:“你们年轻人有话题聊,一起玩玩,带带他。走了,吃饭去。”

到了饭桌上,薛洋再迟钝都看出来了:这男孩儿在勾引他。一会儿给他倒酒一会儿给他夹菜,“不经意地”碰碰他的腿摸摸他的手。

薛洋被烦得不行,转向金光瑶:“等会儿,Chris的人?Chris?这谁啊?”

“思思姨啊,”金光瑶剪着螃蟹,“声色场所的生意,赶时髦取个英文名吗,非让大家都改口,不改就骂,呵呵,有意思。”

薛洋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把筷子“嗙”地拍在桌上。

酒杯被他震倒,洒了一桌。

金光瑶抬头“啧”道:“吃个饭也不消停,小穆,给你成哥擦擦。”

薛洋拽红了那男孩的手:“滚。”

小男孩立刻吓得不敢动了。

“滚出去!”

金光瑶放下螃蟹,叹了口气:“先出去吧。”

“你又干什么,”等人走了,金光瑶问,“吓到人家孩子思姨又要念。”

“那你又干什么?”薛洋声音冷得像冰锥,“吃饱了撑的给我当皮条客?”

金光瑶不见恼:“不是都说了要犒劳你。你不是喜欢高个儿吗?这个男孩子还不极品?个高腿直,长得多漂亮。”

薛洋几乎都气乐了:“你把MB给我玩?合着你不用你就不嫌脏。”

“哦,因为这个生气,”金光瑶哄他,“哥哥怎么可能给你别人玩剩下的。还是雏呢,干净得很。思姨那里刚来的宝贝,我赔了十几万块的化妆品才跟她要过来,专门送给你的。”

薛洋“噌”地站起来,转身就走:“真有毛病。”

“毛病,”金光瑶背对着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一片好意,你说我有病。”

“我操……”薛洋用鼻子孔长出口气,又走回来,将双手按在桌子上,“那你可不可以少操心点我,少管点我的事!”

“阿洋,”金光瑶问,“你不是喜欢那个晓先生吧?”

薛洋冷笑:“你今天上赶着膈应我是不是?你不是最清楚我为什么接近他,我喜欢他?我又没病。”

“你记得你为什么接近他就最好了,不喜欢就别天天跟他窝着,把小穆叫回来。晚上你俩和我回家住几天。你消失几个月,他都不应该有权利管你。”

薛洋狠狠闭了闭眼:“不是我说,你的控制欲没地方使是不是?非要使在我身上?真当自己是我爹?”

“这句话问问自己,”金光瑶答,“晓先生都快被你玩坏了吧。做个人吧,差不多行了,他都已经废了,你报复得还不够?放人家一条生路,我也少操点你的心。”

“放他生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害怕我给你找麻烦呗,找个鸭子就想控制我?”薛洋微笑着咬着那颗狠厉虎牙,靠近金光瑶,“我告诉你,我心里有数,我这边,不会让他发现,你这边,不要再用这种方法试探我,懂吗?真的他妈恶心人。”

“薛洋,”金光瑶仰起头,“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有胆子说这种话?”

“我有没有胆子,跟你对我好不好,完全没关系。”

金光瑶又慢悠悠笑了起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欣赏你吗。好了,至于不至于,不要为了外人跟我生气。坐下。”

“坐下呀。”

薛洋“哐当”一声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了下来。

金光瑶把剪好的螃蟹放到他盘子里:“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和我一样,心里都只装得下自己。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别生气了。”

“再说,你不是只是和他玩游戏吗,为了个玩物跟自己哥哥生气,这叫玩物丧志。”

薛洋自己也是这么想得,却不愿意听别人这么说,听着就是不舒服。

“我没想跟你生气,”他顿了顿,“烦你管我。”

金光瑶微笑着递给他筷子:“我懒得管你。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您是我祖宗。吃完饭想回去就回去吧。不过最近你一定要抽空和我回去看你嫂子,省得她念叨你也念叨我。”

薛洋撇撇嘴,扯出来个不太有诚意的笑,顺坡下驴地吃了起来。

薛洋走后,金光瑶深叹一口气,弹了弹螃蟹壳:“难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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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可以做的工作也很多,你还年轻,不要太灰心,”医生温和地劝解道,“把心态调整好,人生依旧一片光明。”

晓星尘惨白的嘴唇不可自抑地抖动着,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战栗的手,慢慢点了点头:“谢、谢谢……我知道。”

“医生,我,我的视力,真的就只剩半年了吗?”

慈祥的老医生似乎也有些不忍,过来握了握他的手:“嗯……坚强点,小伙子,男子汉大丈夫。”

晓星尘机械地说着谢谢,机械地起身,机械地为医生关好了门。

这一年,左眼终于是恶化了。

半年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没走几步,撞到了一根电线杆上。他扶着额头,痛得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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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啧,”薛洋皱着眉按断,又拨了回去,“不接电话。”

“嘟——嘟——嘟——”

“……喂。”

薛洋立刻给嗓子里加了一斤糖:“嗨宝贝,我从我爸那里回来了。我去你公司接你,你主任说你今天请假了?你去哪里了?”

晓星尘躲在一个小巷里,拼命压着嗓子:“我没事,马上回家,我买菜好了。”

“不要嘛,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超市,”薛洋眯眼,“你声音怎么了,怪怪的。”

晓星尘使劲咽了咽,把哽咽咽下去,可惜一开口,竟然无法发声。

薛洋声音沉了下来:“你出什么事了?说话。”

如果那边还是撒娇的语气,晓星尘可能还可以佯装坚强。可换成这个让他充满安全感的强势声音,他没法不被吸引着去依靠,有了依靠,就可以放肆地脆弱、可以放纵地委屈。

只可惜,一个残疾人实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继续消费这个依靠。

他深吸一口气:“我真没事。”说出来,就知道于事无补,哽咽出卖了他。他不再说话,泄气地摇了摇头。

“在那别动,一步都不要走,等着我过去接你。”

薛洋挂断电话,开启了早就植入进晓星尘手机的定位。

晓星尘听着嘟嘟声,还没反应过来。“一步也不走,可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哪的?”心里虽然在问,身体却十分信任他的阿成,乖乖等在原地,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人一定会找过来。

果然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一辆车精准地停在小巷口,停在他眼前。

他的甜心背对阳光向他走来。狭窄的巷口,周围全是明亮,唯有逆光的薛洋是黑暗。然而就是这一片黑暗,才是晓星尘的救赎。

晓星尘红着眼睛笑了起来:“停这里会扣分啊。”还没说完便被抱住,他靠在薛洋肩上,紧紧地回搂了上去。

“躲在这里偷偷哭,出什么事了?快说。”

晓星尘不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薛洋也不答,只是一下下轻捏着晓星尘的后颈。

这是一种有效的安慰方式,晓星尘微微垂首,被抚摸得舒服,心里甚至温暖出了一股惆怅。

“不愿意说就别说了,”薛洋亲了亲他的唇角,“回家吧,我们偷懒今天点外卖好不好。”

晓星尘抿着嘴,甜甜地点点头。

“成先生,”吃完饭,晓星尘推了推越搂越紧的薛洋,“现在还是白天。”

薛洋刮刮他鼻子:“我就是抱抱你,想哪里去了。”

“算了,”他坐起来,张开手臂,“你来抱我,我给你当抱枕。”

晓星尘又笑出声。

他的甜心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在他眼里都可爱得让他忍不住笑。真的太可爱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不知不觉便心甘情愿地奉献出了自己整个心脏。

“你不抱会后悔的,”甜心腻歪地撒娇,“我说真的,我这个抱枕可治愈了!你抱一抱什么烦恼都没有啦。超有安全感的糖果味大抱枕。抱一抱吗,抱一抱。”

晓星尘笑得肩膀都在抖,被牵着抱了上去。

薛洋吻着他一直在湿润、想要泛泪光的眼睛,慢慢引诱着:“是不是公司有人欺负我们了,你给我说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晓星尘微微摇了摇头。睫毛跟着轻柔地刷过薛洋的嘴唇,引得薛洋一个战栗。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晓星尘好看,这才是清风明月的清纯中不自觉地带着风月的‎‌‍诱‎‌惑‎‌‍,金光瑶给他的那个一身烟火气的小男孩,比不上晓星尘一根手指头。

“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成先生。”晓星尘埋在薛洋怀里,闷闷地说。

薛洋还在为这双如蜜蜡琥珀一般浑浊的眼睛痴沉,却没听清晓星尘这句说了什么。

他才回过神来,便听怀中人接着道:“照顾我会很不方便,我想……你需要考虑清楚。如果你想分手,可以不要顾及我,不要有心理压力,说出来就好。”

薛洋慢慢坐直了身体,皱起了眉头:“什么分手?谁要分手?”

他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看向晓星尘,再次确认道:“你想和我分手?”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先说分手?

晓星尘也坐起来,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也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误你,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薛洋闻言,更加不可思议:“你居然真的想跟我分手?!”

晓星尘一阵无力:“……我不想和你分手。”

“那你说这个干嘛!”薛洋吼出声,“腾”地站起来,“你不想?你想都不要想!”

晓星尘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就看薛洋一个人在那里站起来又坐下,气得仿佛换了一个人,眼带凶意,咬牙切齿:“我做了什么了你要和我分手?我都为了你变成什么样了你要跟我分手?”

晓星尘哭笑不得:“阿成……你理解错了。”

薛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金光瑶:“是不是他找人跟你说什么了?所以你才偷偷哭对不对?”

晓星尘眨眨眼:“谁?”

“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薛洋心里骂了金光瑶一万遍,“他管不了我的。你别胡思乱想!谁的话都不要听!”

晓星尘一头雾水:“什么,听谁的话?我没有啊。”

薛洋见他反应不似作伪,不像是见过什么人,便迅速冷静下来,跳过了这个话题。

但既然不是金光瑶,那不就更莫名其妙?

薛洋坐在那里像个快要气爆了的河豚,他大亮着爪子和牙齿,威胁道:“反正我不分!你别想丢下我!”

“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薛洋都有点委屈了,“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晓星尘原本准备好的伤感和自怨自艾,被薛洋倒打一耙的无理取闹扫得一干二净,他无法控制地被逗乐了。

晓星尘忍俊不禁:“好了小美,我不分,别生气了,来让我抱抱。”

薛洋气鼓鼓地扑到他怀里:“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你为什么想分手?不说清我就‍‎‌干‎‎‌死‎‎‍‌‍你‍‎‌‌。”

晓星尘笑不能止:“你个小傻瓜。”

薛洋电光火石地想到接晓星尘的地方离市医院特别近,他打通了思路,心突然猛揪了起来:“等等,星尘,你去医院干吗?你身体出问题了吗?”

平常的机灵鬼怎么现在反射弧这么长,令晓星尘提到医院都不觉得伤感了,只觉得他家甜心好笑。

他刚忍住又噗嗤笑出声。

他把薛洋按在怀里,仿佛需要安慰的人是这位一点就炸的甜心。

“我这次好好说你好好听,”晓星尘轻抚着薛洋的后背,“我呢,半年以后,会完全失明,左眼这点视力,也将不复存在。我会丢了工作,以后的生活也会很麻烦,所以,我想你考虑清楚,是不是要跟我这么一个残疾人耗着,好吗?”

薛洋说不清听到晓星尘那句“我会完全失明,丢了工作”是什么心情,有很多的惋惜,可更多的却是对晓星尘身体没有其他大碍而松了一口气。

因为晓星尘的视力没了,其实对薛洋来说,最先想到的是——

“那到那时候,你不就……”你不就只有我了吗?

你若只能选择做我的玩物,是多么值得我兴奋的一件事情。

薛洋眼睛都看直了,头皮发麻,像是过电一样,毛孔一个个张开在收缩,如同经历高chao。

他用自己最大的意志力,憋回去了这句话,换了一句正常人可以有的反应:“你不就看不到我了吗?”

这句话像把刀子一样‎‌‍插‍‌进‌‍‌晓星尘心脏,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痛得他一瞬间红了眼眶。

说到底,他真的很爱他的甜心。

再也看不到甜心了,实在令人难以承受。

换得这句话,好像还不如原来那句效果好。

薛洋看着晓星尘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知为何,一瞬间心疼得几乎窒息。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晓星尘,你别难受。”

“看不见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一直陪着你,”薛洋揪着一颗心,连声安慰,“你也不用非要看我啊,除了眼睛,你还可以听我,还可以抱着我,其他什么都可以感知我!”

“而且这样,我在你心里就永远是年轻的样子,你不用看着我变老的模样,你很沾光啊,晓星尘同学,我在你那里的形象一直帅得不行,不好吗?我也不用担心你看见别的小帅哥变心了,我们这是互利共赢!”

薛洋从肚子里搜刮着情话,可晓星尘的眼睛还是越来越红。

“晓星尘,别难受好吗,”看晓星尘这样痛苦,薛洋的兴奋被不忍心压制得不能动弹,他只能一遍遍抚摸着晓星尘的后颈安慰,“我向你保证我哪里都不去,真的,你不能去工作,我也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成先生,”晓星尘终于哭了出来,“你人怎么这么好?”

薛洋擦着他的眼泪:“这什么好人卡啊?”

晓星尘像个小孩一样,不顾形象地声泪俱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没了,我就是一个废物。”

“瞎胡说,好丑哦,别哭了,”薛洋好笑地扯过纸巾擦着他的眼泪鼻涕,“你有我,你有我就足够了。”

当你习惯自己一个人坚强,你便觉得你可以平静地承受所有。

可当这时候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送上他的臂膀,和你没奢求过的安慰,你才发现你可以如此脆弱。

晓星尘瘫在薛洋怀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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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很冷静,他的冷静带着一种赚一天算一天的狂热。于是他辞了职。

只剩半年时间,需要做的是珍惜,享受生活。

怕他抑郁,这几天店那边,薛洋潇洒地做了甩手掌柜,换成在家当全职煮夫。

又是一夜被翻红浪后,薛洋迷瞪地往旁边一抱,发现床是空的。

他立刻清醒过来。

四点五十分。

薛洋看看表,沉下双眼。

他没有穿鞋,赤着脚,猫一样无声地在地毯上走着。

书房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晓星尘正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沓奖状,不知是太专注,还是在发呆,晓星尘居然对他一无所察。

薛洋悄无声息地走到晓星尘背后。

幽暗的冷光打不到他脸上,只能勾勒出一个阴沉的轮廓。

他冷眼俯视着那些晓星尘在jing校得过的奖状。上面还寄生着晓星尘曾经熠熠生辉的梦想。

薛洋不带温度地斜了斜嘴角:原来到了现在,他那些轻浮又假大空的济世心救世梦依然活着。

是自己没有处决干净,让它们缩在这里苟延残喘,还能有力气时不时出来折磨一下晓星尘四处漏风的灵魂。

薛洋起了满是恶意的玩心,在压抑的寂静中发出一声怪诞凄厉的鬼声。

晓星尘猛地回神,看见了落在纸上的阴影,毛骨悚然。他心脏都要吓得呕出来,一个下意识的侧闪身,踢腿扫向薛洋。

薛洋灵敏地闪过,格开晓星尘的腿。眼中浮出一股黑气。

只听他旋即俏皮地说:“哥哥,是我呀。”

晓星尘狂跳的心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想法:眼前人莫不是个爱笑的魔鬼吗。

晓星尘喘息着:“我,我吵醒你了吗?”

薛洋亲昵地弯着嘴角:“对呀,我睡觉不习惯没有你了吗,刚才醒了,好空虚啊。”

晓星尘看着薛洋站在几步远的黑暗中,看不清双眼,声音甜而冰凉,嘶嘶吐着信,刚才那个念头越来越大。他连忙压下这无厘头的想法,咽了咽口水,温和地安慰:“我只不过是起夜,回去睡吧。”

“我不回去,”薛洋慢慢仰起脸,“你居然踢我,我非常生气。”

又开始倒打一耙,晓星尘无奈:“是我不对,不过你下次不要吓人了。真的会吓出心脏病。”

“那你也不能下意识地袭击,这个家里,明明就两个人。”

“明明你应该先想到,可能是我,想到了就该原谅我,”他黏着的语调,似乎沾上就撕不掉,“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生气,都要宠着我才对。”

晓星尘在这些小事上毫无原则,呵哄道:“好好好,我道歉,作为惩罚,今天我刷碗?可以睡了吗?”

“不过你身手还真不错吗,”晓星尘搂着他往卧室推,“我都没想到。”

薛洋悠悠地笑了笑:“花拳绣腿而已。”

“哥哥,”薛洋窝在晓星尘颈间,“你既然还想拿木仓,我们今天去射击场吧?我知道一个新开的jun事俱乐部哦,实弹的,保准你过瘾。”

晓星尘心中升腾出一股兴奋,旋即又谨慎皱眉:“新开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咱们市什么时候新开一家实弹俱乐部?”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地下射击场,特别正规,我朋友前几天还去玩过,”薛洋蹭着他,“你就说你去不去?”

晓星尘的虎口处感到一阵发痒,他攥了攥拳,慢慢点点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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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击木仓,放手。

“嘭”,“嘭”,“嘭”。

“晓星尘,582环!”晓星尘摘下眼罩,冲着沸腾的观众席腼腆而骄傲地一笑。

有女学生压抑着尖叫向他献花,他的室友晃着他的肩膀恭喜他,人声狂欢着,为他这枚冠军掀起祝福的激情海浪。

他微微扬起玉做的白净面容,上面满是洋溢的青春,满是内敛的矜傲与锋芒。

晓星尘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模糊的前方。

但他端着木仓的手,已经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嘭——”

偏离的一木仓,打响了一支序曲,用来祭奠他明艳绚丽,一闪而过的辉煌。

他额上青筋暴突,狠狠咬了咬牙。

上膛,端木仓,射击。

“嘭——”

他并不在乎头上流下的汗水,一遍遍地机械而神经质地抬起手臂,证明着自己、证明着印刻在心里不灭的痕迹。

“嘭”“嘭”“嘭”。

薛洋垂着眼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悠闲又饶有兴味地欣赏晓星尘浑身颤栗的沉沦。

冷眼旁观着晓星尘的这场青春葬礼。

“十环。”

晓星尘愣住了。

薛洋笑了起来,啪啪地鼓掌:“宝贝真厉害。”

“……碰巧了吧。”晓星尘平复着呼吸。

“胡说,”薛洋慵懒的语调,像猫尾一样轻抚着晓星尘暴涨的心脏,“你就是厉害。”

他走上前,按下了按钮,在晓星尘唇上舔了一下:“换个靶,继续。”

上一个靶缓缓地没入地下。

被固定在这个靶背后的年轻人,早已成了血流如注的尸体。身体上全是晓星尘打出的木仓眼。额头上洞穿着一个名为十环的红心。

小鬼们,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平庸的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平庸地安分守己。

被荷尔蒙刺激着做混混,加黑帮,九死无生。加也没眼光,非要得罪大佬,最后,被大佬心腹的老婆,当成玩具打成筛子。可怜见儿的。

薛洋低头咬出一颗烟,啪啪地玩着打火机,哂笑着想。

晓星尘已经打上瘾了,血液慢慢升温,马上要变成蒸汽。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转头:“公共场所可以抽烟吗?”

薛洋撇撇嘴,拿下烟,举手投降:“不抽了好吧,玩你的吧,多管闲事。”

晓星尘抹了抹汗,又拿起木仓:“这叫遵守秩序,为大家着想,怎么能叫闲事。”

薛洋翻了个白眼,冲他大声“啵”了一口:“宝贝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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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总是一时的。

薛洋也不是富二代,不可能一直不出去。

他陪了秦愫和阿松一整晚,无可奈何地被粘上一身婴儿尿骚味,避之不及地推了秦愫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善良建议。

晚上10点,终于回到了有晓星尘的小房子。

哑铃摆在地上,而晓星尘坐在床上发愣。

见他回来,晓星尘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失去工作,失去视力,失去娱乐。失去手中剑,身上翼,济世梦。

他的人生禁锢在了三五件事上,薛洋若不在,无论如何,精神都是空虚的。

当他的生命中剩下的东西越减越少,薛洋就会变得很大。

薛洋看着他亮起来的眼,胸腔涌出一股满足。

当初折断的羽翼在愈合,被薛洋修剪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他握着鸟笼的钥匙,在这个游戏中游刃有余、兴味盎然。

他上去抱了抱晓星尘:“今天练了多久?”

“挺久的。”晓星尘勉强笑了笑。

“哥哥,”他心情很好,“你要觉得无聊,我们就出去旅游吧,你上次说过,不是最想去以色列吗?啊我想想,还有北非,圣家族大教堂。战争、荒漠、宗教。还有伦敦的雨,巴黎盆地的阳光,海德堡的城堡,阿尔卑斯山的雪,啊对了,我要去吃瑞士巧克力。”

晓星尘摇了摇头:“你不上班了吗?”

薛洋唱道:“我要买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刚才还没什么精神的晓星尘被这句跑到姥姥家的绵羊音逗得心情好起来。

薛洋转了转眼珠:“不然我们把钢琴拾起来吧。以后说不定可以当个钢琴家。”

他急吼吼地掏出手机,翻开了晓星尘穿着白衬衫、带着黑领结弹钢琴的照片。

高贵干净的样子,周身像晕着光。

“阿箐传给我的,我一直存着这张,”他凑过来,在耳边呢喃,“每换一个手机,就要把这张传回来。”

“弹钢琴吗!弹钢琴吗!”薛洋开始撒娇。

晓星尘苦笑:“你怎么说风就是雨。我也就是业余水平。”

“业余水平怎么了!”薛洋说,“捡起来的话,至少去酒吧弹琴足够了呀。这工作多轻松,工资还不算太低,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晓星尘眨眨眼:“去你的酒吧?”

薛洋愣住了。

“……可以啊,”他马上接到,“可以啊。”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自己守住秘密。况且让晓星尘信任自己,本就不是个难事。

“可以啊!”他又重复一遍,然后跳了起来,“买钢琴吧!我们为什么早没想到买钢琴呢!”

他环视四周,从前觉得小房子温馨,现在却越看越不满意。

“放哪里呢?”他迈着大步,考察着,思考着,风风火火地又扑回晓星尘的怀里,“没地方放,宝贝,我们换大房子吧!”

晓星尘被他这个跳跃思维弄得目瞪口呆,更让他理解不了的是他的甜心似乎是认真的。

“我们换大房子吧!”薛洋眼中满是真诚的期待,“你出一半钱,我出一半钱,房产证写咱俩的名字。”

晓星尘还没来得及说“别闹了”,就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心脏。

震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不好嘛!”烟嗓本来是用来性感的,却在此刻拖出毫不违和的甜蜜尾音。

“啊我不管我要换大房子!”见晓星尘沉默,薛洋一屁股坐到地毯上,蹬着腿胡闹。

晓星尘平复了一下,温柔地拒绝:“别闹了……”

“谁跟你闹,”薛洋拉大锯扯大锯一样拉着晓星尘的手,“我说真的呢。”

晓星尘咽下跳到嗓子眼口的心脏:“你出一半,我出一半,这算什么?”

“你在跟我求婚吗?”

薛洋又愣住了。

晓星尘通红着脸,急忙转移话题:“好了不逗你了,我开玩笑的,我不想换……”

“为什么是开玩笑?”薛洋直直地看着他。

晓星尘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不想和你结婚。”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

晓星尘无奈:“这个guo家也结不了婚啊。”

“正好去国外旅行结婚啊!西班牙,荷兰,美国,加拿大!哪里不可以!”

晓星尘哭笑不得:“你是一定要跟别人对着干吗?你本来也不想,我说个不你就偏要反着来。”

“谁说我不想,”薛洋叫,“我要和你结婚!”

“好吧,”晓星尘敷衍,“咱们结婚吧。”

“对啊!那就换房子,旅行,度蜜月,去教堂交换戒指!”

晓星尘惊:“成先生,说好的对着干呢?”

薛洋猛地弯下腰凑近他:“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晓星尘笑:“我只觉得你像许愿池的希腊少女。”

“你到底为什么不想结婚?”

“成先生,等我全盲之后,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

“说白了就是还不信任我!”薛洋的咽嗓开始哑得生涩,“我把什么都给你了!在酒吧工作那么多女的想勾引我!我连她们手都不敢摸!每天怕熏到你洗澡换衣服!还要被你怀疑!”

“我现在很生气晓星尘,我很生气。”他‌‍‎‎大‎‌力‎‍地插上手臂,气鼓鼓地盘腿坐在地上。

晓星尘被萌的心神荡漾:“那好吧成先生,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气?”

“要结个婚,”薛洋哼一声,“算了,谁管你,你不结就把你绑到教堂。”

晓星尘乐:“你是土匪吗?”

“我是……”薛洋突然笑了起来,“我是杀人犯。”

“你不听话,我就杀了你,死了就听话了。”

被风暴环抱的晓星尘,被保护在暴风眼的风平浪静里。

他察觉不到周遭危险,捧过薛洋的脸亲了亲:“哪里找这么甜的杀人犯哦?”

薛洋回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开玩笑的,我才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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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坠日灼红晚霞。义庄内,演奏着一首钢琴曲。

昨天小甜心吵着要结婚,晓星尘便想起了这首《梦中的婚礼》。

当时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他,总觉得这首曲子,美得将人心悬浮在半空,没有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在甜蜜中透出虚无的空洞。

似乎一切美好,都仿佛只在梦中。梦醒之后,一切成空。

然而现在,他体会着爱情的美好,渴望弹奏出来的《梦中的婚礼》,是充满希望与快乐的。前路未卜,不如怜取眼前人。

搁置已久,弹奏起来并不流畅。原本就时快时慢的曲子,有些断断续续,将隐藏的空洞,人为地扩大。晓星尘并不在意,依旧拨动着指尖。

如果可能,他也悄悄期待起了,甜心口中的“结婚”。

收了尾音,就听见甜心“你主宰我崇拜”地为他鼓掌,十分真诚地说:“真好听!wuli星星什么都厉害!啊我是你脑残粉!欧巴嫁给我!”

晓星尘不可自制地笑了起来。

从前,单调的教育、简单的成长环境,让他面对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总觉得可爱,总觉得有趣,总让他想弯起嘴角去微笑、去赞美、去热爱。

同学说他笑点低。

其实他爱这个世界。

和甜心在一起后,发现全世界的可爱与阳光,都可以汇聚在一个人身上。

外界的事物,要有趣才能让他笑起来。可这个人只要在他眼前,他就觉得愉悦。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是为他量身定做。

“和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上帝将他推入黑暗之中,再恩赐给他一道强烈的光芒。他抓着这道光,就像抓着他的救赎。

即便看不见了,可有这道光充当他的双眼,他便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领略这个世界的美好,爱着这个世界。

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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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做牛郎。”

晓星尘绷起脸,长“嗯”一声:“给你个机会收回这句话。”

“你吃醋啊,”薛洋学着狗的模样耸了耸鼻子,“好酸,陈年老醋。我就喜欢你为我吃醋,吃醋就说明你在乎我。”

晓星尘无奈:“幼稚。”

“我这么甜,需要晓先生另一种味道中和一下嘛,”薛洋抱住他,“不过酸味不如辣味,晓先生愿不愿意用火辣辣的sex中和中和我?”

“我们在钢琴上试一试好不好?”

晓星尘推着他压过来的胸膛:“你一个牛郎有权利糟蹋这么好的钢琴吗?”

薛洋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猥xie:“给你三次机会猜我是干什么的,不然我就在钢琴上gan你。”

“嗯……调酒师?”

薛洋解开了他第一个的扣子。

“保安?”

第二个。

晓星尘紧抓着自己的领口,笑道:“跳艳舞的?”

“……你怎么猜到?”

“……哈?”

薛洋牵起他的手:“猜对了,来,奖励你看一段我的钢管热舞。”

晓星尘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来真的吧?”

“就是来真的啊,”薛洋挑眉,把一沓钱递到他手里“一会儿我跳得好的话,把钱塞进我‍‍‎‌内‎‌‍裤‎‍‌‌里。”

晓星尘一阵恍惚。

他看着薛洋用两条又长又直的大长腿攀上钢管,思维还在“我要举报这间酒吧”和“我是不是该为他赎身”之间徘徊。

结果就看见薛洋在钢管上扭得如同一只大马猴儿。

“昂~”薛洋狗熊蹭树一样蹭着,“下面的朋友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噗……”晓星尘捂住嘴,微微抖着肩,“不……噗!”

薛洋还在那里浪:“先生不赏点钱吗先生?”

晓星尘捏紧钞票:“不,消费体验太差,这钱我决定还是自己留着。”

他搂过薛洋:“你跳这么烂真的能赚到钱吗?考虑一下改行。”

薛洋说:“申请改行成晓先生的爱人。”

晓星尘将一张红着的脸埋进薛洋的腹肌里,轻轻拿嘴唇碰了下。

“谢谢你,”他觉得幸福漫过全身,刺激得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我可以给你唱首歌吗?”

薛洋将手指‎‌‍插‍‌进‌‍‌晓星尘发间抚弄:“荣幸之至。”

手指轻触琴键,就像晓星尘本人给人的感觉,温和而柔软。

他静静地弹着,郑重而虔诚。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歌很老,他唱得也没有什么技巧。可却发自肺腑,注入了他全部感情。像一杯醇醇清酒,缓缓倾倒而来。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他看向薛洋,视线纵使模糊,那人深刻的模样、浓墨重彩的性格,在他眼里始终鲜明着。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舒缓的音乐,让空气中发生着微妙却剧烈的化学反应,方才胡闹的疯狂转变成依偎的温馨。

薛洋走了过去,蹲下身,仰视着坐在钢琴旁的晓星尘。

“你在和我表白吗?”

晓星尘莞尔道:“我每天都在和你表白。”

薛洋眯眯眼:“嗯——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

“其实这间酒吧是我自己开的。”

“借老爹的钱。”

“现在都还清啦,还有多余的钱买房子。”

“你不用担心我没养不起你。”

他捧住晓星尘的手指吻了吻,抬头看进晓星尘的眼睛。

“我养你啊。”

晓星尘懵懵地看着薛洋掏出了一个绒盒。

“我昨天没有和你玩笑,晓星尘,和我结婚吧。”

“晓星尘先生,”他表情庄严,将戒指地戴在晓星尘的无名指上,虔诚地发着誓,“我忠诚于你,无论你是贫困、疾病,还是残疾。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看不见,我就当你的眼睛。”

“至死不休。”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成先生。”

他严肃地点着头,仿佛在进行一个仪式。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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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各处,所有有棱角的地方,全粘上了小孩子用的防磕碰安全条,提前为晓星尘的眼疾做着准备。

晓星尘摸着这架崭新的钢琴,看着满屋用心的小细节,心脏发胀,一片温热。

薛洋笑得像只得意的猫:“东西以后再慢慢加。忙了好几天弄好的,本来想明天白天带你看,可我忍不住了。”

他满脸写着求表扬求抚摸,晓星尘温柔地摸上他的头发:“辛苦啦,我很喜欢。”

“去个厕所。”薛洋将晓星尘按在钢琴前说。

他刚解开裤子放水,手机便响了起来。

“阿泽?”薛洋压低声音疑惑,“真的是他吗?”

“四十分钟后,他就要在那里坐船逃走,”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我不想见他还有命活。”

薛洋吹了个口哨:“小意思。”

他从厕所出来:“哥哥,我得……”

还没说完,一抬眼便呆住了。

晓星尘露着一双闷得透白的腿,靠在琴旁,羞耻地紧张着,却还是一颗颗坚持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你不是,”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不是一直想在琴上做。”

“来吗?”

“妈的,”薛洋低低咒骂一声,“四十分钟,够了。”

之后便饿虎扑食。

他抬着他的腿,将他顶在纯白的钢琴上。

一下一下亵玩着。

后背摩擦着坚硬的琴身,擦破皮肉,几近凌虐。

黑暗侵蚀光明,恶魔蹂躏天使。如此美味的,渎神快感。

太爽了,太爽了。

果然如他所料,一个毫无效力,原本就是闹着玩的“婚姻”二字,能将晓星尘越套越牢,能让晓星尘越陷越深。这个婚结得有意思啊。

“真重,是不是又胖了你,”薛洋将晓星尘抱到崭新的大床上,痞笑着,“我出门买包烟,二十分钟就回来,你不许睡,回来继续。”

迅如闪电的黑豹嘶鸣着,在车流中游刃有余地高速穿行。薛洋戴着头盔,将速度提到极限,飘逸一个个弯道,越过一道道障碍物。

准时准点,闯入码头。

“嘭——”

一木仓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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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非要去,你记得给你嫂子买礼物,”金光瑶想了想,又说,“他现在是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了?”

薛洋夹着烟炫耀着:“你真该看看,他现在完全离不开我的样子,又想黏上来又怕我烦,天天变着花样讨好。”

“看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就陪他去喽,”薛洋说,“不然让他一个人去旅游也怪可怜的。”

金光瑶瞥了一眼薛洋手上的戒指,微微一笑:“你也会觉得别人可怜?”

薛洋嗤道:“你这都不懂,不能一直打,要打三棍子给个甜枣,慢慢磨出斯德哥尔摩。”

金光瑶问:“可我光看见你给枣了,什么时候打过他?”

“家庭暴力?太低级了吧,不玩那个。要玩心。”

金光瑶摇了摇头:“可我觉得你太嫩了,总怕你把自己的心玩进去。”

“哈?”薛洋不屑,“你又来?天天操点子淡出屁的心累不累。”

“阿洋,”金光瑶搂过他的脖子,轻轻捏着他的喉结,“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金光瑶的手真凉,像蛇的鳞片滑过皮肤,越缠越紧,薛洋感到一阵不适,皱着眉想挣开,没成功:“知道了烦死了见一次说一次。”

“少让他去你的酒吧,他要是发现你的真面目,他活不了,”金光瑶凑近他耳边,“你也一起死。”

薛洋叼着烟顿了顿,转头,冷眼斜睨着金光瑶:“威胁我?”

“瞎说,我可舍不得威胁你,”金光瑶又慈祥地笑了起来,“你我永远是一体的,你要相信哥哥才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咱们这种人,踩在刀刃上走钢索,小心驶得万年船。”

薛洋哼道:“威胁完我又收买,你这才是三棍子给个枣。”

金光瑶扯过一本车展杂志:“好心当做驴肝肺,每次为你好你都不领情。自己选一辆,颜色不要那么艳。当我送你的蜜月贺礼。”

“切,”薛洋这才撇撇嘴笑了起来,“把你那针眼心放肚子里,我又不是有病我让他发现。哎哎我要这辆白的!”

金光瑶笑着揉他的头发:“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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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坏东西,”阿箐兴奋难耐地蹦跳着,“快给我和我哥拍照。”

薛洋翻了个白眼:“非要来当电灯泡就安静点,你一个跟屁虫有什么资格要求这要求那的?”

晓星尘戴着护眼墨镜,站在高迪的艺术品上,看着巴塞罗这座对强迫症十分友好的精品城市,心情十分舒畅,转头笑着说:“我们找个人帮我们三个拍吧?”

“戴上这个戴上这个!”阿箐又掏出两个墨镜,递给薛洋,“你也戴,我们和哥哥保持同步。”

“好傻啊。”薛洋嫌弃。

“你说我哥傻吗!哥,这是不是值得分个手了?”

晓星尘笑着把墨镜给薛洋戴上。

“咔嚓——”

照片上,薛洋和阿箐紧挨着晓星尘站在一起。

戴着墨镜的三个人,傻傻的,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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