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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犬在得到主人的奖赏时会摇着尾巴扒主人的膝盖，陈雾抱着陈宇的大腿不让走的时候，陈宇仿佛看到陈雾屁股后面翘着一根蛮不讲理又得意忘形，且毛茸茸的尾巴。

他发现他的弟弟不是胆小，是认生。

熟了以后胆子就大了起来——比如知道自己可以睡哥哥的床，所以就想睡哥哥的床，还有什么堂而皇之的借口：监督他写作业。

而且还会呲着小狗牙恶狠狠地威胁：不同意就不让走。

陈宇依稀记得那次他躺到床上时，被窝里还残留着余温，暖暖的，像傍晚的落日，而鼻尖萦绕的，是他弟弟身上干净的清香，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奶味儿。

陈雾相比其他孩子有些营养不良，又瘦又小，因为陈义华之前上班无暇顾及他，导致他现在每天早上必吃一颗鸡蛋，晚上必喝一杯牛奶，成为了一只充满奶香味的，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小崽子。

他的哥哥陈宇就比他强完了，饱受初中三年长短跑的摧残，还要达到体育70分的成绩，弹跳力和爆发力都是一绝，看起来瘦高瘦高的，劲儿出其的大，单手就能提着小孩儿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来。

硬的来不了就来软的，陈雾看哥哥面无表情地要将他像扔垃圾一样丢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一大滴一大滴的砸在哥哥手背上，瞬间让陈宇像卡了条的机器，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小孩儿委屈的大眼睛，他无奈至极，低声问：“哭什么。”

哥哥的态度有所好转，陈雾就挣扎着要下来，挣脱大手后还是抱着他，也不说话，就可劲儿把眼泪往他身上蹭。

跟个小泼皮无赖似的。

陈宇低头看着他，最终认输，单手挑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拇指抹掉他眼尾的泪：“不许哭。”

呜……哥哥好凶。

陈雾努力忍住，抽噎着，跟个不能涨起来的小河豚似的，眼睫毛上挂的都是晶莹剔透的泪珠。

陈宇的食指划到弟弟白嫩的脸蛋上，瞬间收回手，声音都暗了几分：“去吧。”

哥哥同意了！

陈雾瞬间破涕为笑，恨不得蹦起来：“好诶！”

看着小孩儿一路小跑，两下躺到床上，生怕他变卦似的，陈宇揉揉眉心，拎着书包去写作业。

小孩儿得寸进尺的在他床上打滚，还把自己的乌龟玩偶拿来占据一席之地，完事儿又有些担心地看向哥哥。

陈宇眼的余光能看到他一直没安生，也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神色，但没有什么反应。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鬼。

单人床没多宽，好在的是两个孩子也小，睡在一起倒也不嫌挤，只是一张床两个人刚刚好，再多一床被子就占不下了。

陈宇写完作业站在床边看了看，有些担心晚上睡觉把被子卷走让小孩儿冻着，于是他准备去把柜子里的床单拿出来，晚上打个地铺。

陈雾看着哥哥的神色，目光移到他的手上，轻轻拉住他的手，摸他手掌的茧子，眼巴巴地瞅着他。

掌心暖呼呼的，软嫩嫩的，陈宇看着他，捏捏他的手指：“睡吧。”

“你呢？”

“洗澡。”

“噢……”

陈宇松开他，拿条毛巾就走了。

少年洗澡没那么多讲究，一盆水，一条毛巾，水从头淋到尾，再擦干净，甚至头发还湿乎乎的，就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提着盆，完事儿了。

但还被精心呵护的小孩儿只觉得哥哥懒得很，连头发都不愿意擦，那睡觉会舒服吗，第二天被风吹肯定会生病的，因为爸爸都是这么和他说的。

当陈宇的头上忽然盖了一条毛巾，随后头发被温柔地揉搓的时候，他晃了一下神，猛地转头，把身后的小孩儿都吓的不敢动了。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谁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陈宇才放松身体，有些僵硬地说了句：“谢谢。”

小孩儿连忙回答：“不、不客气。”

任由小笨蛋给自己擦了十多分钟，陈宇才握住他的手腕。陈雾看着他，但哥哥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他带到床边，然后才说：“睡吧。”

“你呢？”

颇为熟悉的对话。

陈宇本想说再看会儿书，但转念一想，自己不睡，小孩儿估计也不睡，明明困得要死还强撑。他便放弃了晚上看书的想法，直接改成第二天早上：“我也睡。”

听到哥哥也睡觉，陈雾连滚带爬的缩到床的最里面，尽量给哥哥腾出最大的位置，却被人一把捞过来护在怀里，还被像奖励小狗似的摸了两下头。

陈雾仰头看他，却只能看到哥哥的下巴。

“睡吧。”哥哥说。

哥哥又说，哥哥说三遍了。

陈雾闭上眼，鼻子蹭着哥哥的胸膛，感觉哥哥只是看起来凶，但其实是很有耐心的，因为他可以一句话说三遍，所以他决定以后要让哥哥多笑笑，这样哥哥就看起来也不凶了。

两个人睡到底比一个人睡有些区别，陈宇只感觉自己怀里抱了个小暖炉，还是人形小暖炉，无论是手感还是长度都刚刚好，甚至让他有些留恋和爱不释手。

他想起第一次见陈义华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什么感想都没有，只有一条，就是原来他弟弟和谁长得都不像。

“你有个弟弟，叫陈雾，妈妈应该告诉你了。”陈义华说：“他很听话，但如果真的惹到你了，你就批评他，或者告诉我。”

“他知道我吗？”陈宇问。

其实他想问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吗？

陈义华有些尴尬：“不知道，他太小，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随后又赶紧道：“但他很乖很听话。”

正迷迷瞪瞪想睡着的陈雾突然听到哥哥清冷的声音，甚至泛着一丝冷意：“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小孩儿迷茫极了，完全不懂哥哥为什么会这么说，只能胡乱点头。

过了片刻，他感觉自己的小狗头又被摸了。

哥哥满意地夸他。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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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后悔把年龄定这么小了，但感觉好有爱啊。

虽然铺垫越长肉越香，但我好想上高速。

妈的，感觉能写成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