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你师哥这个人自尊心可强的很，可能也就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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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五人作为东道主，率先在预定的酒店等候甲元制药一行的来访。期间，所有人皆沉默的刷手机。

乔伊大概事先和他们都谈过话，这会儿也没尝试活跃气氛，低头喝茶，让袅袅的雾气氲着眼镜片。

七点左右，包间门被不疾不徐敲两下。

曹高阳率先推开门，站到一边让出空间，一个年轻男人被簇拥着走进来，在厚实的大衣和围巾的包裹下，身量更显得矮小。

身后助理帮他拿脱下的外衣，逐渐走近，终于看清他的长相，是omega特有的精致清秀，五官并不惹眼，组合在一起却很舒服，鼻头娇俏可爱，微笑如一束和煦的光，驱散房间里的沉郁。

贾烨轩的气质和照片中气宇轩昂的样子相差挺大。他气场很柔缓，定定环视每一位，“各位好，我是贾烨轩。”他尚未落座，对旁边的曹高阳道，“高阳，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同事吗？”

郑禾恩眉头一跳。虽然在场众人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但他以为贾烨轩至少不会表现出任何亲密，没想到...郑禾恩不动声色的打量贾烨轩，总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曹高阳面上仍毕恭毕敬，“好的，贾总。”说罢，一一介绍同事们的职位和姓名，引贾烨轩和他们握手。

贾烨轩保持得体的微笑，寒暄之词信手拈来，又不显得虚伪，让人如沐春风。

直到来到郑禾恩面前，贾烨轩改变浅浅的疏离态度，眼神中有点耐人寻味，转头，略微踮脚，在曹高阳耳畔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曹高阳的介绍词顿时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一幕画面飞闪过郑禾恩脑海，记忆中尘封的影像揭开面纱，他醍醐灌顶，原来是他...贾烨轩是多年前他和曹高阳分手的导火索，是曹高阳博士毕业酒会的走廊上送他玫瑰并亲吻他的人。

郑禾恩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男人绝对没有看起来那样和善。那时的贾烨轩能面不改色以第三者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亲吻曹高阳，现在的他又成长到什么程度？

换个角度想，也难怪曹高阳当初的挽留那么苍白，甚至没有前段时间那股死缠不放的劲儿，毕竟贾烨轩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让他少吃好多年的苦。而郑禾恩呢？当初不过是有些出色的穷学生罢了。

可是他们为何一直隐婚？郑禾恩悄悄琢磨。

“咳...这位是郑禾恩，是研发部的副主任。”曹高阳出声打破尴尬。

贾烨轩对郑禾恩伸出手，“你好。久仰大名。”

郑禾恩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久仰大名”，略显局促的点点头，“贾总你好。”

双手一触即分，各自落座。

郑禾恩哪儿都不自在，一顿饭吃得如芒在背，神游天外，好在乔伊充分把控全场，不谈公事，只谈风月，行政岗的同事能说会道，畅聊两地的风土人情。

此后曹高阳把贾烨轩送回酒店，两人延续酒桌上的话题，有说有笑的并肩走远。

郑禾恩则和乔伊上了同一辆车。

乔伊瞥一眼有点闷闷不乐的郑禾恩，“你觉得贾烨轩怎么样？”

“...很厉害。深藏不露，会是一个劲敌。我有点为明天的谈判担心了。”郑禾恩实话实说。

“也不必。”乔伊哈哈一笑，“别长他人志气呀。”

“而且他和曹高阳看起来关系挺好的，估计舍不得动曹高阳吧。”郑禾恩道。曹高阳在这种场合一贯游刃有余，虽刻意没有和贾烨轩过度亲密，实际上两人之间举手投足的默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是。我听说不少小道消息。”乔伊的八卦本性又蠢蠢欲动，“贾烨轩当年很迷恋曹高阳，一直追他追了好久。不过所有人都觉得曹高阳当初看中的仅是贾烨轩的身家背景，因为靠着这层关系，他在甲元可谓是平步青云。但他估计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所以一直隐瞒。你清楚你师哥这个人自尊心可强的很，可能也就对你...”

乔伊咳一声，“禾恩，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其实大家感觉的出来曹高阳之前在追你，所以对你特别关照...但大家不知道他结着婚啊。可能最初还觉得你拿乔，现在你完全不需要有这种负担了，毕竟你一点没做错。”

郑禾恩被说的心烦意乱，无所适从，干巴巴道，“我明白。”

...

晚上，俞温躺在酒店大床上，懒洋洋和郑禾恩视频道，“明天一早安排转院，我就在附近开了房间。”

“我妈呢？”

“她在陪床呢，我说我留下，她非不让...我实在没办法。”俞温皱着脸道。

“没事...由她吧。谢谢你，俞温。”

“不用...”俞温不好意思的挠挠脸，“我应该做的。唔...我刚刚和经理提辞职了。”

“顺利吗？”郑禾恩蓦然发觉自己焦头烂额，忽略了俞温的感受和处境，“对不起啊，我最近…”

“没事，”俞温听不得他说这个，赶紧打断，“挺顺利的，反正以后有机会多照顾他生意就行…对了，你今天晚上的聚餐怎么样？”

郑禾恩摇头，“见着贾烨轩了。不过曹高阳一直在，所以什么事都没谈。”他对屏幕亮了亮那份机密文件，“这个是明天谈判的内容，我还没看完。”

“那你看吧，我不打扰你。”俞温好整以暇的单手支着手机，用一种纯净而专注的目光透过屏幕凝视郑禾恩。

郑禾恩脸颊微微发热，“嗯...”

翻了几页，他以为自己会很认真，可眼神一直往屏幕上飘。

“咳咳。”俞温故作深沉，假装没看出来郑禾恩开小差。

“要不，我先看文件吧。”郑禾恩被俞温看的心浮气躁，无法在一眨不眨的目光中平静。

俞温有点失望道，“好，那你不要看太晚。还有，明天加油！”

郑禾恩答应下来，凝神静读，直到翻完最后一页，他深深蹙眉。基金会想甩掉曹高阳，真的这么容易吗？

...

次日清晨，谈判双方在会议室准时集结。来的人不多，乔伊、郑禾恩、一位总部董事以及一名谈判专员代表基金会，而甲元除贾烨轩外还有一名法务顾问，两名总监级别的人物。

说实话，郑禾恩有点紧张，一方面曹高阳不在，他理所应当代主任为基金会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是他从未担过的责任，另一方面，对手是贾烨轩，郑禾恩打心底抵触这人。

但没有时间给郑禾恩胡思乱想。

谈判开始，贾烨轩风度翩翩的站起来，首先向在座各位鞠躬，对这次事件造成的误解和不便表示歉意，称甲元方面是带着诚意来的，对窃取数据、学术不端的行为决不姑息，话里话外将公司的责任和个人的行为划拨开来。又说根据基金会提供的证据进行深入而仔细的调查后发现，蔡剑确和甲元某高层暗中有经济往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即将基金会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明面上是为公司牟利，实则抹黑公司形象，性质极其恶劣。据这位高层自述，曹高阳也一度和他关系密切，有教唆之嫌，加上录音等佐证，贾烨轩对这几人的做法深表痛心，为杜绝此类事件再度发生，甲元制药将在征得基金会的同意后，把曹高阳等人检举给相关科研机构，终身禁业。

贾烨轩先发制人“大义灭亲”，郑禾恩越听越心惊。他昨晚一度以为贾烨轩和曹高阳关系不错，甲元方面定会力保曹高阳，毕竟于公于私，他们都在一条船上，却没想到贾烨轩割席如此彻底，毫不留情，这种手段真叫人心寒。

可是，既然事情已经进行到友好谈判的地步，双方是有合作意向的战略伙伴，有必要对曹高阳赶尽杀绝吗？客观而言，曹高阳真的是一位很有实力的研究者...

郑禾恩刚要张口，乔伊眼疾手快按在他肩膀上，对他摇头。

郑禾恩的喉结上下滑动，顿时被定在椅子上。他一时的冲动和瞬间的心软，差点犯下天大的错误。

有甲元方面的诚恳态度在前，谈判过程异常顺利，就双方提出的条件，逐条磋商。郑禾恩和乔伊负责给出专业领域的评估和意见，其他人则负责扯皮打嘴仗，贾烨轩在各个环节皆能插上话，专业水平和业务能力不相上下，这让郑禾恩心服口服。

最终，甲元制药和基金会签订长达五年的合作协议，以一个极低的价格给基金会提供定制的实验药品以及研究成果的分销渠道，但不得阻碍基金会与其他合作方的所有合作项目，而基金会的研究成果优先同甲元制药共享。

甲元制药看似吃亏，实则却和基金会绑在一起，有利无害。

当提及如何以一种周全的方式平息舆论，贾烨轩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一套方案。”他示意负责公关的总监拿出文件。

“我们会联合相关科研机构、医疗机构以及多家制药公司发布公告，澄清基金会实验的合法性与合规性，以及你们为低敏症领域所做的贡献。至于最终的调查结果，不予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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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