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被塔墙囚禁的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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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利来的时候,我坐在桌前起草文件。首都迁到内比都之后,我觉得有必要在那边多做一些投资。兑掉几个小的分厂,只保留大厂的部分决策权,带着钱离开这里。
“你要走?”夏利站在我的身后说。
我现在已经能保证正常的呼吸,在他面前。“是的”
“那你最好把家里那个婊/子一起带走”
“我会的”
“那你把从小到大从我这抢走的东西也还回来!我的蛋糕,我的爸爸,我的足球,我的狗,我的楼梯!走廊!收音机!镜子!空气!太阳!!!”
我把支票递给他,“一共三百万美金,包括所有木材厂和这栋房子,你都拿走吧。”
我很疲惫了,只想离开这里。这里让人窒息,胸口好似被镇压。阿嬷天天早起给佛龛上香为我祈福,我偶尔也会坐一会。镀金的菩萨依旧慈眉善目,他面前的香炉发散着奶白色的细雾,宛如战争中的最后一炮,漫无目的又永无止尽,在援兵到达之前这里已经没有生命。硝烟消散之后,又只剩下这缕白雾。
我看着夏利,他怒视着我,我们好像是尸体间的问候。
“夏利,你如今到底是鬼…还是佛啊?”
夏利骄傲地踢走地板上的东西,国王一样躺了下去。他的神态既像奸佞又似忠臣,明明满脸写满了小人得逞,可是他的眼睛……眼睛里又总是纯真无邪。像无数次欺骗我欺负我一样,让人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我握着他的腰,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只手掌的长度。我不知道他拿着夏爸的钱都在干什么,起码没几分花在吃饭上。他的腿搭在我的臂弯,只有一半粗细。浑身苍白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骨架。
“你不要拉这副驴脸,我不喜欢”
他用脚蹭着我的后背,脸上由于出汗而稍显红润,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我并不想改变,于是端着他来到镜龛前,“那就看看你怎么被驴干”
小/穴只是较之肤色略深,很紧地缩在一起,我花了不少功夫才进去。“你放心,不是为了你舒服,只是我不想被你夹的疼”
我“贴心”地说道。
他不屑地咬着下唇,目光丝毫不转移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人。我像一只可怕的鳄鱼,眼睛泛着尖锐的绿光,用爪子剖开一只青蛙的肚肠。小青蛙,你还蹦哒的起来吗?湿热的热带雨林里,远不止我们两只动物。我吃了你,还会去吃别人。
青蛙气鼓鼓地,腹部胀起来,几只细长的连蹼手抚摸上去,然后从占脸两分之一的大眼睛里渗出了眼泪。“那你失败了,我不仅不疼,还很舒服。”
我命令他赶紧把眼泪憋回去,“中国谚语只有鳄鱼的眼泪,从没听过青蛙的眼泪。你别擅自教育我”
最后我又消失记忆,回过神来,夏利像一团白麻被随意地丢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我去抱他,却被恶狠狠地甩开,“别他妈恶心人,你就是根驴吊”
他好似稻草人啊,飘飘忽忽地站起来,腿间滑下白色红色的脓状液体。他会守护一方稻田吗?他会牧养一群鸟雀吗?他会产下许许多多的卵长成蝌蚪吗?但是他刚鼓鼓的小腹又再次干瘪了,身上毫无生命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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