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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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了碗牛肉汤,热呼呼的,车里被张清擦的特别干净,坐垫刚晒干换上还散发着洗衣粉的香味,小风一吹,我那时觉得人生应该没有更快乐的时刻了吧。张清搞了个随身听,还有一大包盗版磁带,质量参差,有的听着不错,有的地方滋滋啦啦地炸耳朵。“”他不好意思地哼哼笑,然后低头拿圆珠笔转磁带,后脑勺头发水还没干,侧面看顺着脸颊往下滴,滑过每一寸皮肤,骨骼,留下了羽毛般的足迹。
挠得我几把快炸了。
全怪张清,他不让我去找小姐!“人家都能找我凭什么不能!”
“我告诉你妈”
我气急败坏,我饥不择食了,就是这样!我就这么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在下一个路口车转进岔路下了高速,这是往外省农村的小道,没什么人。他以为我要急着撒尿,还忙着低头找塑料瓶,“别下别下,下了多麻烦!刚才休息站你不上…”
刹车,空档,熄火,我一把拽着他往后座挤。他惊恐又茫然“怎,怎么了?”我骑住他脱衣服,我说我要干你了。他拼命地抵抗,抬起膝盖却又被压了下去,在狭小的空间里先下手为强,基本没有反抗的概率。他最后都哭了,“你不能和我好好说吗?我喜欢你我会愿意的……”
我扒掉他誓死捍卫的裤子,说“你别喜欢我,就这么解解困呗”
他更绝望了,握着空塑料瓶拼命往我身上砸,又不敢放声哭,紧张地又结巴起来“哪哪哪哪有你这样的,我不不不愿意”
我说那算了,那你以后也不许管我找小姐。你不跟着一起找我也没说硬拉你吧,你凭什么还他妈多管闲事,人家都能找,就我不行?
张清说狗还吃屎呢,你怎么不去吃!
我懒得理他,折腾半天累得嗓子疼,吊毛都薅掉好几根。我掉头爬回驾驶位上喝了口水,然后旁若无人地从椅子下面掏出本杂志,开始撸管。
张清还在后排蹲着,我从后视镜看他把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是哭是笑呢。我正快要来劲儿了,他突然又幽幽地冒出一句“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吗”
到底射不射?我听见二弟不耐烦地质问,我心想先等等,还有转机。
我忍耐着发问“你什么意思”
张清不抬头,发声瓮翁的“你跟我处对象我就愿意”
我想压压价,“不处呢?”
他坚决摇头“不行”
“不行就算了,我不想这么早找对象”
张清说“你高二就跟陈子蓝处了!”
我说“那是不懂事处着玩的,我现在要忙钱,可没那闲功夫。”
张清想了想,又商量道“我们平时不都在一起吗?不占别的时间啊”
我说“那就出车是对象,别的时间都不算?”
他说“我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这样也不是不行,就这么定吧。咱们只在车上是对象。”
我又爬回后排,趁他还纠结这场买卖的输赢,亲了亲他的脸颊。他不好意思,又跃跃欲试,搂上来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在黑暗里配合脱衣服,小声说“怎么搞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插屁眼。“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看过,这得插不进去吧”
比划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说要不等下回学好再弄吧,我洗干净点。后排座宽裕,但也不能让两人并排躺着,我搂着他面对面侧躺,他屁股快掉下去了,身体却又紧紧地挂在我身上。
他伸手从下面替我打枪,头发蹭我满脸都是,闹轰轰的真刺挠,又带着肥皂香。他抬头委屈地说,你怎么还不亲我?
我说,亲男的好奇怪。
他说,亲对象不奇怪。
他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我还没找到他的嘴唇,第一口砸到了鼻梁上,他嘻嘻笑个不停。第二口亲到了嘴角,他屏住了呼吸。我被控制得明明白白,他手握着枪,我丧失独立自主权,他柔嘴滑舌,我又陷入了意识形态的被动,毫无反抗,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在接受陌生事物时总会先本能的排斥,但发现无力反抗后又会产生盲目的依赖。他没有乳房,我便找到借口说他双臀挺翘的不像话,完全弥补了胸口的缺失!他并不柔软,我便搬出他人很坚强的话术,如此驴头不对马嘴的辩论在我脑海里盘旋,稀里糊涂,我插在他腿根里射出来了第一发。清醒了一秒,立刻认识到自己也成了二椅子,还没来得及沮丧,他又贴着我躺下了,急促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我在他身上排排地摸,总觉得他的身体不一样。他揪着我一缕头发打圈,又在我脖子四周到处闻,最后才安心躺下。“总觉得你身上有股奶味”
我说“你才有奶呢”
“不是,就是只有小孩才有的那股味道,我家小花身上也有,淡淡的,奶味”
我们打开后排车窗,让月光照进来。他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好好挣钱,一定早点买车”
“买了车也是麻烦,路线都是被老板承包的,我们再跑就是砸人饭碗”
“路是国家的!他凭什么敢说这就是他家的,他跑他的,我们跑我们的。不是经常有单子小他不乐意干吗,我们就先接这样的小活,把客户拉到手再说”
“行”
他又说“以后你的工资也交给我,我替你存着”
“凭什么”
“你太会糟蹋钱了,喝水只喝汽水,那多贵啊……”
他一条腿跨到我胯骨上,轻松地晃悠着,一副要跟我生死与共的姿态,月光正好照在其膝盖处,像只盈盈的碗。我突然觉得很后怕,心想张清到底长什么样?记忆里从来都没仔细看过,只记得他皮肤白,脸上没大痣,他平时又爱低着头,万一是个斜眼儿没注意那不完了吗!我得看看。换个姿势背靠车厢,他坐在我怀里,月光正好让他容貌清晰可见。眉毛前淡后浓,显得人很随和,眼睛枣核似的两头细中间圆,珠子亮,又有点坏。越看越觉得比我记忆里的好,像个女孩,比女孩粗,像个男孩,又比男孩细。
我安心地睡了,张清却还处于兴奋状态,在耳边不停说,小时候什么的,有我的名字,却又像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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