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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干活,晚上被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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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给十六发三倍工资!

-----正文-----

话说老三冷汗流了一地,对着十六说“你没错,我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十六当下惊恐地欲下跪,被老三拉住了,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都没穿衣服。十六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觉呼着自己这下肯定太过火,但为什么当时就没控制住自己呢?

老三很久才开口说话,一张嘴却仿佛早已看穿十六,“是不是觉得控制不住自个儿了?”

十六忙说:是啊。

老三说,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所以我才有记录的习惯,很多时候我都认为自己下一秒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上一秒的动机。

——什么是动鸡?

——就是做事情的缘由。你不需要知道那么深。例如刚才我去二哥那领你,我刚从学校回来,平时这个时候就会午睡半个钟头,但是今天我为什么会不知不觉走到老二的院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咱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十六,我认为——他顿了顿,把十六往怀里托了托——有人在操纵我们的生活。

十六惊讶地瞪大眼,小声说谁啊?

老三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预料......

——是什么?

——很快就要发生一件大事,足以改变金府的大事。

——为什么这么说?

——根据记录来推测,每个月的23,都会发生一件事情,让我们的生活突然改变轨迹。例如上个月23,我突然想看你不当下人会怎么样,因此开始与你互换身份。这是一件,以及上上个月,我去见了未婚妻,阿玛说希望我们年底订婚,这又是一件。之前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足以看出,每一件事情都在试图改变我的生活轨迹。就好像......好像有人每个月在拿着薪水专门负责让我的生活在某个节点拐弯,像赶马车的一样.......

十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既害怕又糊涂,听不懂又不敢问。等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从三爷的床上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要说与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书桌上悬停的毛笔,少了一只,如同原本一张平整的口腔突然遭遇了换齿期。十六于是摸了摸自己的牙,似乎也缺少了一点东西。

民国15年,老爷娶了第五任老婆。大奶奶信佛,一心烧香拜佛对此没什么表示。二/奶奶信基督,有时候三爷去看望她,她还颇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庆幸五奶奶来了,老爷心情好,自己就能常去教会。三爷把让同学寄回来的西洋参香水胭脂口红一并给她,也不说几句话就走了。三奶奶身体不好,还迷信民间的土方,听说吃胎盘能治月子里的病,就出钱让十六四处替她找胎盘。本来这事儿让香婆去做的,但是香婆虽然帮着在院里干活,本身还是大奶奶从家带过来的人,三奶奶跟大奶奶处的不好满院皆知,所以也不方便让她去做。

不得不说,十六从中拿了不少好处。三奶奶不谙世事,那些昂贵的镯子耳坠被十六拿出去当了不少钱,随便从狗羊肉摊上要几个胎盘就拿回来对付差事。时间长了三奶奶自然起疑,被抓到几次后气得把十六给抽了一顿,因为此事不好开口,便栽赃十六偷了她的钱一定要老爷惩治十六。但是老爷说实话出门走动,习惯带三件物——蓝眼白腹的画眉鸟元宝,铜嘴长烟枪,还有一个就是十六了。他喜欢十六,觉得这小子顺眼会来事儿,因此长枪短炮咋呼半天,落到十六身上的就是挨了两脚,把私吞的银子踢出来一部分,然后就不了了之了。为此三奶奶和二少爷更加厌恶十六。

正月里,在五奶奶嫁入金家不到整一年,果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这天后半夜十六刚从三爷房里出来,两人在一起有模有样地亲热半宿。现在三爷手段更高了,动不动就以搞不清楚动机为由把十六拉上床。十六也很乐意以搞不清动鸡为由躺下了。这个傍晚,老三刚跟着表哥从苏州进货回来,毕业之后他就自己出钱投了表舅家的布料店。据说是二/奶奶的远方表哥,庚子年间入的京,还多亏了阿玛的关系立了足。如今金家家道中落,人人都得自保去谋生路,好在老三刚进大学就入了股,现在铺子营生不错,已经开始收钱了。

老三踏着雪坐着黄包车回的家,十六早就把他屋里烧的暖烘烘的,不过还得等他问完一大圈的安,再吃上个把小时的接风晚饭。十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字不识几个算术倒是挺精,老三离很远就听见了,所以他故意不推门,从门缝里扔了一个又一个钱。十六哈哈大笑,蹲在地上埋头捡钱,拾到门口,老三这才开门进来,不高兴地说“只有钱亲”

十六说“不是,我怕您进来硌脚”

然后两人滚到床上一点不害臊地搂搂抱抱,新式的电灯很亮堂,但就是一到晚上就供电不足,据说尽量紧着东交民巷那儿用,所以即便是王府也总是眨巴眼。今儿算是彻底灭了。黑灯瞎火的,十六感觉自己像一头地窖里储藏的萝卜,被人从土里‎‍‌拔‌‌‍‎‍出‍‌‎‌来‌‍‎‍‎又埋进浅土里,再‎‍‌拔‌‌‍‎‍出‍‌‎‌来‌‍‎‍‎就吃进了肚子里。

十六被油乎乎的东西糊了一整腚,难受地扭动着“爷,我也想有鸟”

老三把鸟塞进他手里,俯身忙别的,“没关系,男人身上都有两只鸟,有的人只见到了身上的,便忘了心里的。”

十六手里揉搓着,顿时脑海里有了形状,觉得不愧是三爷,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他发疼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道理可讲了,“爷,要是我有鸟,你会愿意让我......”

老三想了一会,说“你觉得呢?”

十六有点疼得生气了“我觉得行!”

——你觉得行就行。

不过等十六爽的时候,他更无道理可讲。简直像喝昏了头的酒鬼,满嘴的鬼话“爷,不要鸟也没什么,再用力,呜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欺负我?.......我也有,你摸摸....”

他从身后拉来老三的手覆盖在那片贫瘠之地,仿佛种下那五根修长的手指,这里就能再次繁茂起来。到了来年秋天,森林的鸟巢里便能孵出两颗蛋,然后它们出生,长大,蜕毛,羽翼渐丰。十六下决心自己会勤劳地捉虫,把它们抚养长大。不过孵化的过程是艰难的,通常都得两三个时辰,十六已经连手指头都数不明白了,最后在脑袋下垫个枕头直翻白眼。

等他回过神,休息一阵就得回去。今晚上停电,老三让他在这睡。十六说不行,明天一早要跟张叔去拉煤,他年纪大了,搬上搬下只有咱一个人。他说的义正言辞,没有丝毫余地。老三只好放行,临走前还拉住他说等店里腾出房来,就把你要过去。

十六没说什么,穿好衣服便离开温暖的怀抱,温暖的房间,只身踏入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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