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眼中的主角都在干什么
-----正文-----
他并没有得过失魂症,却已经不记清自己的名字了。自从被派到张家来做潜伏的任务,就被指定了一个外号,叫做“夜莺”,而他假扮的那个人,叫做张远城,早已死在为了清除障碍的刀口下。
夜莺,是只在夜里鸣叫的鸟。他也要像夜莺一样,在阴影之下隐藏起原本的面貌、声音、性情还有一些特殊的癖好,用假的脸、假的声线去扮作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不像其它疼痛那样可以淡化、消失,只要张家这个古老的家族一天没有消亡,他的痛苦就一天也不会结束。只有在寂静无人的夜里,面对空白的墙壁,他才能稍微卸下伪装,在自己的角落里松一口气。
他并不想继续这样的任务,在张家他练功也很刻苦,甚至可以跻身十大高手的行列,就是想让领头人派给他更重要的事去做,尽快摆脱这个虚假的身份。但每次和上一级接头的时候,都让他继续忍耐,搞垮张家就是最重要的任务,每一次的忍耐都让他濒临绝望。
这样一潜伏,就是七十多年。
这期间,他做了很多事情,破坏张家的盗墓活动,暗杀重要的长老或者族员,还祸害了很多张家的后代,煽动外族势力将张家孤儿从大院带出,这些可怜的孤儿全都死于阴冷黑暗的泗州古城里。
张家也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有他暗中推波助澜的,更多的则是一种必然。那个孩子作为弃子当上了族长,其余的族人几乎走光。
七十年后,张家已经衰败得差不多了,但为了防止死灰复燃,在往后的三十多年里,夜莺经常和其他人一起出任务,对残余的张家成员逐个进行消灭。
消灭张家,就是汪家的使命,夜莺也懒得去想这一切是为什么。
夜莺费劲千辛万苦做了家族所有的要求,然而这个家族却在瞬间无声无息地灭亡了!
不甘心的夜莺找到了另外一个残存的同族,找到了传说中神秘的乾坤古镜。对于那个持有的老者,夜莺和同伴冒充是和张家本家有渊源的同族,骗老者将关于镜子的秘密说了出来。冒充张家人对于夜莺来说早已轻车熟路,老者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安全托付青铜镜的人。镜子和秘密都到了手,这个老者就遭到了杀害。
拿着这枚铜镜,夜莺想起了得知沉痛消息的那一天。
面对着茫茫的白色沙漠,这个所有族人的葬身之地,他震惊、狂怒、悲愤,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仇恨支撑着夜莺恢复了理智。他在想,究竟是谁,毁了他的整个族群?让他前半生的努力和隐忍都付诸东流?
夜莺和另外一个同伴不懈地查明这件事,最后终于得知,导致他家族覆灭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当初看着毫不起眼的吴邪,还有推动吴邪做出这一切的张起灵。
如果有机会能够回到过去,逆转未来,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将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现在,他终于有这个能够改变一切的机会了,张起灵的灵魂被镜子照飞了,自己只需要跟着这条线索,就能找到改变时空的关键点。
拿着镜子进入山洞,当夜莺从混沌中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恶梦般的张家院落。然而这一次他在心里冷笑,与之前痛苦隐忍的经历不同,这一回自己将变成其他人的恶梦。
这个时间段中,张起灵才八九岁,而自己已在张家潜伏了十多年。夜莺前后的精神和经验基本合为一体,他回忆起之前在张家暗中做的事情,就是一直在撺掇一伙外族赶紧逃离,杀掉张起灵的继承人,让内族死了继续传承的心思,这样,张家就能早点解散。为了谋害小张起灵,想必那个整天摆着一张臭脸的张海黎现在就在忙活这件事吧。然而那个天杀的张起灵竟然命大没死,另一个叫小文的孩子阴差阳错地成了替死鬼。
夜莺认为弄死张起灵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是张海黎的运气不太好。
夜莺争取到了到大院里担当教习,再次见到了祸首之一的张起灵!
看着张起灵仍稚嫩的小脸蛋,一种暴虐的情绪瞬间从夜莺的心底升起。
夜莺有种无法示人的癖好,为了不暴露自己,潜伏的开始他还尽量压抑着,但每次看见小孩子那圆嘟嘟的脸蛋,莲藕样嫩嘟嘟软绵绵的肢体,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狠狠蹂躏。看着被他玩弄过的孩子一脸迷茫、恐惧和沮丧,甚至会就此改变他们的思想和人生,就好像把自己独特的印记刻在了他们身上,自己亲手改造了什么东西一样,会让他产生莫名的快感。在夜莺烦躁的时候,便不再去想什么暴露的问题,反正即使猥亵孩童的事情被发现,别人也会认为这是张远城干的。这么想了之后,暗地里的他就再无顾忌。
面对眼前这个导致家族灭亡幼小的凶手,夜莺既想马上把他掐死,又想慢慢折磨他到死,反正怎么都要杀了他,在自诩身手不凡的夜莺眼里,这个小孩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而,每当四下无人准备动手或者想动手的时候,都有一种奇怪的眩晕感袭来,有一次他差点感觉要被强行拉出这个世界似的。莫非,这是时空的保护机制之一吗?是为了防止穿越的人胡作非为?
哼,以为这样就杀不了这个张起灵了吗?这种保护机制的范围毕竟有限,青铜镜提示,只要行为符合常理和逻辑,就完全不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今天该教一些小孩缩骨功了,借着摸骨、脱关节的名义玩弄了几个懵懵懂懂的小孩让他心情舒爽,其中一个叫张隐山的大概是因为疼痛晕了过去,居然还失忆了,不过看似问题并不大。夜莺准备继续对张起灵下手,强行弄瘫痪会有一定风险被旁人看出动手脚,不如就暗中点几个重要的穴位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好了。夜莺心里狞笑着准备动手,哪知这小子居然早就学会了缩骨功,根本不用他动手教,还在一帮徒弟面前狠狠地折了他的面子。
幸运似乎并不站在自己这边,而且这个小张起灵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夜莺拿出青铜镜,想要查看下一次动手的最佳时机。他豢养的顺风耳少年为了早日能行动自如,正在外面缓慢地兜圈,进行复健,夜莺坐在屋子里冷笑,透过窗子看着少年在院子里努力地做着无用功。他趁这个空档看镜子,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青铜镜泛着微弱的光,在镜面中显示着一具身形较小的血尸和一个禁婆。
夜莺大喜,莫非这就是让张起灵顺理成章死去的关键所在么?这镜子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禁婆,在他锁着的仓库里就沉睡着一个,只要戴上一枚特殊的青铜铃就可以控制,在炎炎夏日里她的皮肤摸起来还很清凉。控制禁婆正是汪家祖传的秘法之一。那血尸从哪找呢?现在东奔西跑地去古墓拖来一个也来不及,而且血尸这玩意还不好控制。夜莺思考了一阵,那个刺猬头少年被收养的人送去下了一个凶险的墓,不幸受了重伤,那家人也许正想摆脱累赘,不如就从他身上下手。
夜莺很轻易地就说服了那家人,将刺猬头接了过来,说他的伤需要用烈药来治,给他取了点还魂汤,硬灌他喝下。在药里还另外放了一颗红色的药丸,里面有一种特殊的毒,还有尸蟞王的卵。刺猬头少年因为烈药很快就咽气了,夜莺接着从仓库里取了一件藏匿的玉衣——这玉的材质正是广西那个玉洞里开采出的。待过了几日少年的皮肤由苍白逐渐红润,玉俑显然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夜莺将禁婆和新鲜出炉的小血尸都装到麻袋里,拖着他们来到了大院门口。
今天要给你们好好上一课了,夜莺冷笑。
如果有小孩被血尸碰到却没中毒,还可以进一步知道这个小孩是有麒麟血的,夜莺也将把这个信息记在心里,今后也会想方设法弄死他。
“呵呵,你这算是回家了,好好和同伴玩吧!”夜莺打开了血尸麻袋的口子,扯掉了玉俑的线头,一瞬间少年所有的皮肤就出现了裂痕,并且开始外翻,全身变得血红血红的,彻底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是谁了。接着又向里面倒了点血,重新把口扎上拖进了院子里。
虚伪地向小孩们交代了一下血尸,夜莺就回到屋子里,气定神闲地等待事故的发生,然而还没等他躺舒坦,就听到了院子里一片胜利的欢呼声。跑到外面一看,血尸圆溜溜的脑袋正好滚到了他的脚下,眼睛上还插着一支箭。
这小张起灵竟然这么厉害?简直和那个怪胎张盐城有的一拼。夜莺大为惊讶。
等到禁婆也被这帮小孩制服,夜莺简直要大怒!青铜镜不是说准备血尸和禁婆就能杀害张起灵了吗?为什么这个小兔崽子只是受了点轻伤?
夜莺忍住心里的愤怒,没想到这个张起灵却跑过来质问他为什么放任这么危险的东西在院子里为祸。
哼!简直就是找死!夜莺和张起灵吵了几句,就要拎着他进刑房,想不如趁此机会把他打死!赤裸裸的杀气刚动,张海黎就闯过来,强行把小孩们给带走去吃饭了。
夜莺瞪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那个多管闲事左右摇摆的张海黎,早晚有一天会让她好看!
夜莺和张起灵吵起来也不只是因为家族被毁,他和张起灵以及那个张盐城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往……
从前当圣婴的时候张盐城也是张起灵的师父之一,尽管将真相揭穿的就是这个严厉的师父,在张起灵从神坛上跌下的时候,张盐城还是收养了他,继续做他的师父。大概是因为之前受了打击,幼小的张起灵不再开口说话,直到跟了张盐城一年左右,也就是四岁的时候才逐渐恢复正常。
张盐城总是牵着小小的张起灵在张家走动,有时候就干脆让他坐在肩膀上。张起灵从小就长得好看,水汪汪的眼睛沉静淡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而因为他神秘的身世和假圣婴事件,张家几乎没人喜欢他。夜莺看着小张起灵俊俏的脸蛋却很有兴趣,长得这么水灵的男孩子可不太好找啊。那个冷血张盐城未必会如此在意这个扫把星,夜莺认为他只是执着把本事传下去而已,去玩弄这个被众人唾弃的孩子不会惹什么麻烦,即使被张盐城知道了也会大事化小。
夜莺趁着张盐城不在,打开了张起灵所在的房门。小家伙难得有空闲在大木桶里洗澡,夏天很热,刚刚结束了几个时辰的训练,他已经睡着了,半漂在大浴桶里轻闭着眼睛。张起灵听见了门开的声响,以为是师父回来了,立刻醒过来,转头去看,却发现进来的是个只打过照面的陌生人。
夜莺一见白白嫩嫩的张起灵此刻光溜溜地泡在水里,欲火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他立刻把门一关,面上忍住窃喜,上前一步,假装慈爱地说道:“我是你师伯,你师父出门了,我负责来照顾你。”接着就要靠过来,好像要帮小孩洗澡的样子。
张起灵从刚学会走路时就开始接受训练了,之后和张盐城在一起的一年中,也进行了许多危险的练习,他的危机意识比任何人都强。眼前这个看似和善的人让小小的张起灵莫名感受到危险,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张起灵收回搭在桶边的小细胳膊,躲过了夜莺的手,摇了摇头,稚嫩的声音认真而冷静:“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没关系,你一个人洗澡又够不到后面,多不方面啊!让师伯来帮你!”夜莺继续坚持,进一步上去想抓住他。
小张起灵立刻下意识地转过身,双手撑在桶边,想跳出去躲开,却被夜莺一把从后面按回到水里。水面一下淹没了他幼小的身体,夜莺也没急着捞他,只是等他自己浮上来。张起灵的小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脸上头发上都是水,样子可怜兮兮的。年幼的他知道张家都不喜欢他,还有人偶尔欺负他,这些他都已经明白,但他实在不懂眼前的这个人要做什么。
小张起灵无法反抗力量强大的夜莺,为了避免自己奋力挣扎会被淹死,只能呆呆地看着夜莺抓着自己的胳膊。夜莺钳制着小张起灵,好像抓着一个会动的布偶,随时都能把他扯成两半。夜莺的手在水里摸着他稚嫩细腻的肌肤,就像豆腐脑一样又软又滑,让人想一股脑地吃干抹净。这样的触碰让小张起灵的心里很不舒服,夜莺的庞大的身躯和有力的双手好像牢笼一样将他扣在这里,无处可逃。
夜莺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小张起灵腿间软软的器官,敏感部位被碰触让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夜莺笑看他的反应,嘴上挑逗了几句,幼小懵懂的他的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夜莺的举动和危险的气息让他颤栗,之前就算他被敌视、受欺负,也没有遭遇这样的对待,这种被掠夺的感觉和伤痛、被欺负完全不同,就好像身心从内而外都被细细剖开,每一处都被人肆无忌惮地蹂躏似的。
夜莺继续得寸进尺,想把他整个稚嫩的下身捏在手里,可还没得手,只听门咣当一声就被大力推开了。夜莺一惊,扭头看去,夕阳的余晖射进屋内,勾勒出张盐城冷冷地站在门口的身影。
“师父!”见师父回来,小张起灵呼唤着,语气中夹着喜悦和求救的意味。
“……师弟,你回来了。”夜莺悻悻地打了一声招呼,不动声色地将手的位置从孩子的下身移开。
张盐城瞪了一眼夜莺,脸色极其阴沉,没有接话,而是对张起灵略带训斥道:“洗澡怎么还麻烦你师伯?”
张起灵呆呆地看着师父,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张盐城也没等他解释,直接把他从浴桶里抱了出来,将一条大手巾抖开披在他身上,紧紧裹住抱在怀里。
“你别训他,我只是过来帮忙照看,师弟不用这么见外。”夜莺尴尬地讪笑。
张盐城毫不客气道:“不用劳烦师兄费心。他还小,恐怕受不起。”话说了半截,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他知道夜莺打算做什么,也知道他不可见人的癖好,只不过出于一些原因,没有挑明罢了。
夜莺听了脸半红半白,被人这么暗指当然火大,但张盐城又没有明说,即使他想替自己狡辩也无从开口。
这事被撞见并当面揭穿,让夜莺在张盐城面前颜面扫地。他心怀忿恨,想着非要祸害更多的小孩才甘心,便去申请去孤儿大院当教习。他等了很长时间,内族的批准却迟迟没有下来,最后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就把当教习的事情放下了。可不知是张盐城是故意的还是如何,也申请去大院当教习,等到夜莺再经过大院时,发现张盐城已经在里面指导这帮小孩了。
张盐城一定是故意羞辱自己才这么做!夜莺这么想着,不忿了很长时间。
这种事他做得多了去了,也做得十分隐秘,遭遇过的孩子不是懵懵懂懂就是有口难言,即使鼓起勇气告诉了父母,父母也只当是长辈逗孩子玩,怪孩子小题大做,有的甚至认为孩子在撒谎。即使真的有那么几个相信了,碍于族内的情面,或者觉得丢脸,也不会追究。
张盐城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滚出去了,夜莺哪里受过这份气呢!
后来他只能说服自己,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赶紧向长老申请摆脱这个虚假的身份,长老答应会考虑这件事。
不久便要举行家族内的比武大会,这是个测试族内人身手的比赛,每个张家人都习武,而且各有所长,在大会里获得靠前的名次地位显然会提高许多,今后有什么重大任务和肥斗也会首先考虑排名靠前的成员。为了准备比试,大伙跃跃欲试,一时间,无论资历深浅,都在认真备战。
而夜莺也认为这是检测自己武功的好时机,长老对他说,如果在张家的排名能靠前,汪家也会从侧面肯定他的武功实力,就会安排他去一个很重要的墓里找一些秘密,这个斗张家同样会去,只要他能在张家争取到下斗的资格,暗中破坏这次行动,并将秘密带出来,事成之后就不用再假扮张远城了。有了这个承诺,夜莺就更加卯足了劲去用功。
夜莺本身天资不错,后天又肯努力,在大会里很快就打败了众人,爬到了前20的位置。张家每次要从这些人中选出前十名的高手去下斗,出于任务的目的,夜莺当然也非常想位列其中。
然而接下来的第一场比试的对手就是张盐城。
张盐城是族内公认的“变态”,不仅性格冰冷怪异,身手也强悍到变态。而夜莺的大幅进步也是有目共睹,旁人在猜测这场比试到底谁会赢。在场下准备的时候,张起灵迈着小步子飞快地跟在张盐城身后,给师父擦汗递水。听了别人的议论,张起灵听了奶声奶气的声音波澜不惊,自然自语道:“当然是我师父,师父是最强的。”
想起前面的事情,夜莺听了就火大。他对自己的身手很自负,下了决心一定要打败张盐城。
可惜天分上的差距是残酷的,夜莺发现自己不论多么努力,和张盐城相比始终差了那么一点,这场比武很遗憾地落败了。比赛是淘汰制,二十进十的场次输了,就没有机会位列前十了,之后的比赛只能争夺十一到二十之间的排位。所以,夜莺想由前十名去下斗的事情基本上就泡汤了。
也许,还有下次机会吧……夜莺遗憾地自我安慰,只能请求长老再考虑给自己派别的任务离开张家。
张家的十位高手按计划去了那个古老的墓穴,遭遇了一伙神秘人的袭击,张盐城出手不凡,击毙了其中的两个高手,其余的神秘人只能暂时撤退。不幸的是,答应夜莺撤离张家的长老就死在张盐城手里,而新接管的长老则要求夜莺继续留在张家为他们提供情报。
夜莺知道了这件事,想和新长老交涉,没想到见了面夜莺发现他认识这个人,新长老是他的旧相识——夜莺对其他孩子做的事,这个新长老也同样对年幼的他做过……
夜莺不会承认他对此有什么心理阴影,面对新长老,只能假装不记得很久之前的事情,决口不再提撤离张家,因为他不会对这个人有任何请求。就这么一咬牙,又在张家待了很多年。
在世仇的张家煎熬地生活,头顶有一位猥亵蹂躏过自己的长老,身边有个克星张盐城,夜莺的恨意无法消解。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张盐城杀了好说话的长老,撤离的事情也不会泡汤,也不会轻易碰见自己一直躲着的那个人!每天每夜,每次听到别人叫他一声张远城,他对张盐城的恨意就更深一分,还有他那个成天面无表情天分奇高和冷血变态的师父十分相像的小徒弟。
即使之后张盐城叛逃出族,夜莺也没能逃出他的阴影。夜莺当时位列十一,第一的张盐城走了,他自然就进入了第十,正儿八经地有了成为教习的资格。张家的其他人都知道夜莺和张盐城不合,见夜莺碰运气占了第十位,不仅没人替他高兴,还都在背后揶揄玩味地说夜莺的排位不是凭本事得来的,而是天上掉馅饼捡来的。因为这,夜莺进入第十的那丁点喜悦也都被张盐城给消磨没了。
夜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暂时把这些回忆赶出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变成了杀掉张起灵,不然自己隐忍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将随着汪家埋葬在白沙里。
族里面正在商讨寻找泗州古城地图的事情,夜莺和张海黎都要参加,况且夜莺之前和张起灵有冲突,便被旁人劝了几句,让他这几天专心研究怎么弄地图,先不要去大院了。
夜莺心里有些烦躁,他的家族因为吴邪和张起灵灭亡了,把这两人干掉才是他心思所在,哪有功夫研究什么地图。
经过查明,地图就在二十里外的军府里。军官认识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他和军官早先暗地里也有些交情,要是去的话进门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他现在哪里会自告奋勇做这个任务呢!最后经过商议,族里决定让张海黎假扮艺妓去执行这个任务。
夜莺见张海黎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本来对地图没兴趣的他却眉头一转,正好趁此机会给这个女人好看,让她再也不会挡自己的路。像张海黎这种随风倒的人越少,他杀张起灵就越容易。所以对于张海黎进入军府的计划,他都记得格外用心。那个军官除了美女,还喜欢娈童,张海黎失败了正好推张起灵进火坑。
接下来的几天,夜莺本要去大院,却一直被旁人劝离。夜莺暗中叹道,没想到那天轻易动了明显的杀心,竟然好几天都不能再接近张起灵,看来今后要更加谨慎了。
晚上心里有些憋闷,夜莺邪火顿起,躺在身边的顺风耳少年正要睡觉,也被他硬撩起了欲望,夜莺自顾自地在少年身上草草地泄欲后就不管了。少年嘟囔了几句表达了不满,夜莺懒得理他,揣了东西就出门了。
真是,一句好话都不会说!一点都没有小时候乖顺,现在只有那张脸能看!夜莺气愤地想着。
快点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杀掉张起灵?夜莺死死地攥着镜子,恨不得把镜面瞪出个窟窿。
镜面上微光一闪,出现了郊外大河的场景。在河水中,张起灵浑身被黑黑的长发紧紧缠住,已经一动不动了,禁婆搂着苍白的张起灵在阴笑,下一秒就和张起灵一起消失在水里。
张起灵竟然会即将擅自逃出大院!即使不放禁婆,以家法的名义就能顺手把他打死!这回可是有着双重机会,夜莺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趁着夜色,夜莺便把那个幼小的禁婆牵了出来。想着今后就玩不到了,最后一次摸着禁婆丝丝凉凉的皮肤来了一发,随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扔到了河里。
有点可惜,当初十分喜欢她的样貌,才决定把她变成禁婆留在身边的,这样,美丽稚嫩的小女孩就永远长不大了,还会对六角铃铛的铃声百依百顺,和那个越来越叛逆的顺风耳完全不一样!
为了让张起灵能按照镜子里所示的早点跑出大院,夜莺一直忍着没去院子里巡视,就是想让那些孩子们有心思溜出来。一天,两天,三天,在每天的中午夜莺都会在河边等,镜子所显示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然而张起灵一直都没有出现。夜莺等得火冒三丈,对着镜子烦躁地问:“不是说他会来吗?到底什么时候?”镜子像是沉默似的,几秒的空白,之后才出现了画面。夜莺看了更加恼火,这不还是之前的景象吗?一点变化也没有!他狠狠地拍断了身旁的一颗年幼的树,树干应声而裂,再也没有机会耸入云霄。
到了第七天,夜莺已不能再等,族里又要开会,讨论进入军府的具体计划和准备工作,夜莺不得不去。会议后半段,张海黎提前离开去做一些准备,其他人仍在席间讨论,无非是内族和外族争论着该由谁拿着地图去挖坟而已。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夜莺迫不及待地跑到河边,经过一番查看,确实有一伙小孩来玩过的痕迹。那他们遇到自己扔在水里的禁婆了吗?张起灵到底死了没有?是不是可以扭转命运改变历史了?自己的家族到底能不能得救?真可惜自己错过了河边一幕!夜莺想知道张起灵的情况,忙溜回大院从门口窥视。谁知满心期待的他看见的是张海黎在角落黑着脸低声训斥这帮兔崽子,旁边的张起灵竟然安然无恙!
镜子竟然又失策了?夜莺有点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道,这次又是这个张海黎坏的事?死女人,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死在军府里,夜莺咬牙切齿。
没关系,自己可以假意撞破他们翻墙逃走的事,这样就可以用族规的名义打死张起灵了。夜莺等待了第二天的到来。
张起灵的性子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会甘愿为了承担责任而接受惩罚。夜莺有两手准备,一是可以直接把他打死,以夜莺的劲道,做到这一点不成问题,只是担心会因为做的太过分而被拉出时空;二是逼张起灵反抗,这个做起来倒最有把握,反抗惩戒是张起灵的问题,直接的责任并不是夜莺。
夜莺挥动着鞭子,看着脸色苍白的孩子被打得血流满地,身体因为严重的鞭伤瑟瑟发抖,他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推开了旁边碍事的小孩们,夜莺心里期待张起灵能尽快反抗,好坐实他不服管束的罪名。直到张海黎讨厌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断送了他的这次计划。
张海黎竟然会提前到来!又是这个女人!夜莺此刻恨不得将她塞到井里再多压上一堆石头。
这次行动失败,只能暗自叹气,如夜莺所料,对张起灵动明显杀心的后果就是好几天都会接触不到他。这几日,张起灵都在屋里静静地躺着养伤,有个同伴在一直照顾。
与此同时,张海黎奔走了几户人家,提议他们收养张起灵,带着他离开大院。夜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除了恼恨,还有点灰心和失落,自己逆天而行真的就不能成事吗?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个张海黎,或者其他什么人来坏我的事,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将他们都杀光?”夜莺对着镜子大吼。
镜子的反应再次像无可奈何的沉默,镜面一片空白,连夜莺的脸都照不出。
“可恶!”夜莺气得快要当场摔了青铜镜,可眼角一瞥,镜子里竟然另有玄机。镜面上并非什么也没有,显示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另一面镜子!难道这是提示他去再找一个青铜镜来?他听过一个隐秘的传说,好像是什么乾坤对照,逆转阴阳之类的,莫非不是空穴来风?
经过几天查探,夜莺找到了另一面青铜镜的下落,他喜出望外,有两面镜子在手,连生死都能颠倒,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接下来就是要如何将镜子拿出来的问题,直接向管事长老申请拿一面镜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会让人产生疑问,那么就直接偷。夜莺也晓得这座塔楼机关的厉害,能进的来,东西却拿不走,除非有人能破解塔周围的青铜铃音。想到自己床上此刻就躺着一个顺风耳,夜莺不禁嘴角上扬。
张起灵和另外几个孩子被人收养出了大院,夜莺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兴叹。不过也不要紧,夜莺只等另外一枚青铜镜到手。
夜莺回家和顺风耳少年讨论过偷偷进塔楼的事,少年并不想去,毕竟这违反族规,要什么镜子大可以去和长老说。夜莺只得细细商量,说里面的一件古董镜子,是从自己祖辈那里流失出去的,本就是他的东西。这镜子倒没有多么重要,只是想拿着做个念想,跟管事长老说了他未必会理解,丢一枚小小的镜子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顺风耳少年听夜莺提到了先祖和家人,有些感慨,他自己就是孤儿,动了帮夜莺的念头。
夜莺记得上次正常的历史中,他和少年日久生厌,因为一言不合,盛怒之下他打死了少年。而这次为了自己的目的,得好好哄着,不能让他提前死了。
新月夜里,漫天星光,一只绑着纸条的箭在高墙之间穿过,射到了某扇窗户上。塔楼上的顺风耳正听着铃音破解机关,这只箭微弱的破空声引起了他片刻的注意,但机关的变化转瞬即逝,他要继续集中精神,也并未在意。
经过几许周折,两人终于安然地将镜子从塔楼中偷了出来,夜莺拉着顺风耳准备回去。
顺风耳却在此时提出了要离开他的打算,不论是贪恋少年的色相,还是担心他会泄露秘密,夜莺都不会答应这个要求。顺风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似乎也早就预见会是这种结果。
少年叹了一口气,对夜莺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吗?”
见夜莺没兴趣接话,少年只好自己说了下去:“还记得十三年前,有一天下雨,你送了我一把少见的红色的伞吗?”
夜莺想了一下,十三年前,自己还没进张家呢,少年当时遇见的是真正的张远城。为了不露馅,自己只能装糊涂,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把伞吗?那么久了,谁会记得。”
少年脸色阴沉,苦笑了一声:“是啊,你都不记得了,我还记得。可惜,你送我的不是一把红伞,而是一只红灯笼。你的女儿却把灯笼抢走了,我哭了好久。后来你就在旁边的走廊挂了满满的两排红灯笼,牵着我的手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
夜莺一下子慌了,他顺口接话说了伞,却没想到少年是在试探,这种回忆谁都不会轻易忘记的,自己却顺着少年说了红伞,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已然穿帮了!
少年心情复杂,为了追求真相已不顾自己的安危,继续说:“我早就怀疑你不是真的张远城,可还欺骗自己,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你只是因为打击变了少许。原来,当初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吗?”
夜莺见自己行迹败露,也动了杀心,在身份被揭穿的此刻,心里反倒轻松了。他吐了口气,轻笑道:“是的,你念着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我喜欢你,当初为了把你带回家,我特地在你治伤的药里放了点硝石。所以,虽是张起灵伤了你,废了你的人却是我。我费劲心思,就是为了能和你夜夜春宵……”
少年万料不到天天睡在旁边的人就是害苦了自己的仇人,听了额头青筋暴起,怒吼一声,利爪带着怒火想要抓碎眼前的一切。夜莺早就防备,少年手上的力道恐怖,但下盘虚浮,不消两招就被夜莺踹倒在地。还不等少年继续奋力反击,便被夜莺反手打碎了枕骨。
夜莺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这情景意外地熟悉,没想到自己还是重蹈覆辙杀了他,不该留的始终留不住。夜莺趁天还没亮,扛着少年的尸体到了河边,多看了一眼,却已不见往日的魅惑,只有一双怨恨地瞪着他的眼睛。
摆脱了顺风耳少年的尸体,夜莺尽力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张海黎的任务下黑手的事情上。张海黎虽是个女流之辈,身手也算不错,如果不将她的每步行动都烂熟于心,想在不露家门的情况下将她打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夜莺反复看着军府的地图,又拿着两枚青铜镜问了好几遍,终于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海黎趁军府宴会中途去盗取地图,夜莺也蒙面乔装好半路杀出。他们遭遇的角落很少有人来,两人都怕声响太大引起他人注意。面对身手高强的夜莺,张海黎只能选择重伤保命,地图也被对方夺去。
张海黎铩羽而归,内族和婆家还强迫她喝还魂汤,听说她一气之下真喝了,但居然命大没死,之后心灰意冷,离开了本家,好像经过辗转去了海外。那些张海黎后来的事,夜莺也没兴趣知道,反正碍事的人走了就好。
盗取地图任务失败,张家也没有善罢甘休,继续讨论该谁去的问题,夜莺提议让张起灵去,这次也给军官换换口味。却遭到了强烈反对,反对他的就是打算继续延续张家的一波坚定的内族。另一伙人说要再送一个美女,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折中,决定让另一个样貌出众的孩子去。这个孩子叫张星寒,刚被一家人收养不久,这家人舍不得让他去,又迫于上头的威严,只能答应。
镜子里再次出现了内容,画面是军府的院里,张起灵倒在血泊中,杀害他的正是夜莺。见此预见,夜莺狂喜,张起灵这次可算跑不了了吧!只要诱骗他去军府,自己就能达到目的。那么现在就要破坏张星寒的行动,不然他成功了,张起灵也不用去了。
夜莺没想到,这次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只因这个张星寒不怎么争气,身为娈童,在关键的时候竟然闹了起来,任务泡汤了,被人扫地出门。负责接送的人早就被夜莺以借口支走,他代替那人接过了昏迷的张星寒。
“那个……我家老爷说,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可以慢慢调教。”管家大度地对着夜莺说,还让张星寒想通了可以再来。
夜莺听了这话,哪还会给张星寒再来的机会,转身到个无人的角落,在他身上狠狠一攥,再用力拉扯几下,整个人就废了。将重伤的张星寒扔在能看到的路口,让赶来接送的人带回去,免得人失踪了追究到他头上。
张星寒疑似被军府的人重伤,导致任务失败,这次张家不得不考虑让张起灵走一趟,夜莺心里急切,再次提议。一开始反对的内族虽然不满,也拿不出别的说辞。会议结束后,夜莺担心自己急切迫害张起灵的心思被看穿导致身份再次败露,一时之间矛盾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时,他听见桌台的后面有动静,欲上前查探,张起灵竟从后面跳了出来,原来这家伙一直在后面偷听,那他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自言自语?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夜莺随口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后来发现张起灵并未看穿自己的身份,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擅闯内族重地的罪名也不小,夜莺刚想拿他开刀,桌台的布却被耗子碰翻灯油着了火,被这小子趁乱逃了。
内族终于答应让张起灵出这个任务,为了稳妥起见,还加送了另外一个同住的孩子。夜莺清早起床准备,早就借拜访落脚之名进入了军府,等待张起灵自投罗网。张起灵并未按照会议里计划的路线行动,这下让夜莺一顿好找,最后终于在回廊逮住了他,旁边还有另一个孩子开枪助阵,实在是碍手碍脚!夜莺并未将这两个小孩放在眼里,一番打斗之后,就钳制住了张起灵,另一个同伴也受了伤。
就在夜莺以为自己要得手之际,一个神秘蒙面人突然凭空出现,且没有惊动任何院里的狗!此高手与他短兵相接,几招之内,夜莺就大惊失色,从身手中察觉出这人竟然是张盐城,对方除了面具,在武功方面丝毫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正如张盐城以往的强大和自信!夜莺全盛时尚且不敢说能打败他,现在肩膀受了伤只能认栽,急忙跳墙撤退,赶回去搬救兵抓这个叛徒!能抓住张盐城将他千刀万剐,也可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等到夜莺再次带着帮手赶来,还是被张盐城给跑了,问眼前两个小孩,他娘的居然都在装傻充愣!实在气人!
古城的地图到手了,张家也进行了初步的查探,发现水里有虫子进不去。这消息对内族没什么影响,但对于没有药剂和麒麟血的外族来说是一个灾难。于是,不用夜莺费力劝说,外族们就纷纷打起了大院里那群棋盘张遗孤的主意。
各路人马整装待发,内族却因为不明原因通知夜莺镇守。追杀张起灵最后的机会就在眼前,稍不留神就转瞬即逝,夜莺哪里会听这种命令,不顾禁令就闯出门,暗自跟在后面。路上遇见三个内族成员阻挠,自己身上的枪伤也暴露了,夜莺再也懒得伪装,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趁他们惊讶之际,连开三枪将其击毙。
向别人倾吐身份的刹那,世界变得异常通透,胸中多年的郁结终于开始消散。夜莺途中抓到了怕被放血逃跑的孩子,内心一喜,心想,正巧身上没有麒麟血开路,不曾想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夜莺并不知道,这个在他眼中一直透明的孩子,他眼中开路的血罐子,才是真正的屡次暗中挫败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