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正文-----
07.
宫治愣住了,然后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你发什么神经。”
下一秒宫侑就动了手。
他疯狂地扑上去,整个饭桌被掀翻在地,玻璃碗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全是碎碴子,煮的刚好的食物从锅里倾倒出来,摔在地上像一大片稀烂的脏东西,电磁炉的线猛地从插座里拔出来,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滴”。
宫侑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宫治挨了一下,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刺激着大脑和神经,他猛地扣住他的脖子,狠狠往他腹部回击了一脚。
两个人凶残地扭打在一起,从餐厅滚到客厅,像两只撕咬的成年狮子,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一路都是被无辜牵连的东西,撞翻的凳子,摔碎的花瓶,打破的相框,稀里哗啦地制造出更多嘈杂。
最终,在下一次宫侑掐着宫治的脖子把他摁倒在沙发上时,宫治收起了即将挥出的一拳。
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放弃了反抗。
他们身上都挂了彩,宫治看着骑在身上的宫侑,表情冷酷又狰狞,就像带上了杀人狂的面具。
可是在这层面具之下,有他看不懂的东西,有他不敢想的东西,有他不愿意去猜测的东西,也有他从未正视过的东西。
呼之欲出一碰即碎。
他心里有点难受,眼圈有点酸,所以他决定放下拳头,他的手不是为这种事情存在的。
——妈妈说过,双胞胎要为彼此保驾护航,如果有人欺负侑,他就要站出来保护他。
他的手挥向过欺负他的人,扣过他最完美的托球,抚摸过他无比性感的脊背,而他从未想过,它有一天会毫不留情地伤害他。
本来不想的。
本来不愿意的。
“在你看来,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他的声音哑的厉害。
“你跟她们有区别吗?”
“为什么要跟我做?”
“为什么非得留在我身边不可?”
“为什么从不喜欢别人?”
宫侑愣住了。
“难道不正是因为我有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吗?”
你在说什么……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慌忙去碰触宫治那张看起来难过到让人心疼的脸,不是的,他想,你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你这么难过,我会更难过的。
宫治躲开他的手,起身走向玄关,套上外套出了门,自始至终不再他看一眼。
腿上有块淤青,宫侑检查自己的时候发现的。他小心地绕过一地狼藉,从冰箱冷冻层里取出一小盒冰块,又找了条毛巾把它绕一圈绑在腿上,然后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等宫治回来。
好吧,也不是真的要等他。
他只想理一理乱糟糟的思绪而已。
之前没能拦住宫治,也不知道该怎么拦住他,不过他觉得他们确实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至少在宫治说出那句话之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宫治是因为他跟自己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什么烂到下水道里去的理由。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有多不同。
抛开发色不说——发色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就算他们国中时发色一样,只能靠刘海区分,或是更早以前大家还都是西瓜太郎的时候,他也从未觉得宫治是自己的翻版,或者什么宫侑ver2.0。
肝脏切掉一半拿去移植都能在四个月长回原来大小,但你能说因为这两个肝脏同出一个肝脏所以必须只能安在一个人身上吗?
就算他们原本是同一个受精卵分裂成的两个胚胎又如何,他们还不是长成了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
可宫治竟然以为他对他做的这些事情只因为他长得跟自己一样?
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让他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现在开始,他要跟他决裂。
宫侑做完这个决定就跳下沙发上楼回到房间,脱下衣服把自己塞进被窝深处,打算清心寡欲一觉到天亮。
他甚至还锁上了房门。
十分钟后宫侑一把掀开被子,咬牙切齿地骂了句fuck,又穿好衣服下楼,拨通了北信介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