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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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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瓶子里十日一次,一次一粒,只要你不受伤出血就不会散出味道来。白玉瓶子里的一个月一次,一次服三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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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瓶子里十日一次,一次一粒,只要你不受伤出血就不会散出味道来。白玉瓶子里的一个月一次,一次服三粒,若是中间觉得雨露期要压不住了就赶紧再服一粒,从次月开始加服一粒。里面给你准备了半年的量,放得太久药效会打折扣,半年配一次刚好。两张药方你背下来,上面有几味不常见的药材我给你列出来在哪里能买到,去了之后就报我的名字,人家只会当你是替我来采买的不会起疑心。”

蕖夫人将两只玉瓶和信封交给唐酥,想了想仍觉得不放心,不知道第几次说出同样的叮嘱:“这东西只能救急,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再者说‘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伤身。”

“多谢夫人,我心里有数。夫人,我……其实还有一件事。”唐酥谢过蕖夫人,将药和信封揣在怀里,一副还有话想说的样子。

蕖夫人看到他眼底的不甘和挣扎,心下了然,她抬手抚上唐酥的面颊,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那法子,实在是……小酥,分化成地坤不是你的错,你经历的那些也不是你的错。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只盼你这辈子都用不到那个法子,永远不要陷入那种境地里。”

听起来似乎那法子与蕖夫人的亡夫有关。涉及到逝者,唐酥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暂住在蕖夫人院子的这些日子里唐酥看得分明,虽然不曾挂在嘴边,但蕖夫人是真的一直思念着亡夫的。

天气好时拿出来晾晒的衣袍、依然保养得很好的双刀、窗边挂着的圣火纹样的金饰……以及用饭时偶尔会在不经意间多数出一份的碗碟。

唐酥最初不清楚缘由,所以并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直到有次随蕖夫人进内室取东西时无意间瞥见床榻之上的两个软枕,他才发现,时至今日蕖夫人心中仍一直盼着那人能回来。

一切都是旧时的模样,唯独缺了一个故人。

突然想起西厢药房的里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满满的书,多是医书和游记,还有一些诗文集。有孤本也有抄本,纸页上的墨迹新旧不一,但无一例外,每一本的扉页上都写着同样的字——“煜 赠与阿蕖”。

不知用了几个年头才积攒出那样满满一架子书,也许是从初见的那年就开始了也说不定。

唐酥跑远的思绪是被蕖夫人拉回来的,她不知唐酥想的事俱是与她有关,从桌上拿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唐酥手里,说:“出门在外总要备点盘缠傍身。”

入手的荷包鼓鼓囊囊很有分量,唐酥打开一看,里面铜板碎银金叶子一应俱全,足够一户人家三五年嚼用了。于是连忙推拒道:“夫人真要借给我盘缠的话几粒碎银子就够,这太多了。”

“给你你就拿着,这一路上少说也要几个月时间,你准备拿什么去买下次要用的药材?开口问师父师娘借银子的事估计你做不来,难道还打算立刻就去接个单子做?”

唐酥哑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蕖夫人见他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既然你说要‘借’,那干脆都借走,以后连本带利还给我。晚几年再还听到没?年年都要给我算利息进去!”说罢伸手戳红了唐酥的脑门。

“给您按‘九出十三归’。”唐酥明白蕖夫人的好心,捂着额头笑弯了眼。

蕖夫人瞪了唐酥一眼,结果自己绷不住也跟着笑了:“少跟我耍嘴皮子。到了记得写信保平安,什么时候有空了或者路过了,记得回来看看。”

“我记下了,夫人放心。”唐酥揖了一礼,郑重应下。

“走吧,赏月吃酒去。可惜呀,今年酿下的桂花酒你是尝不到咯。”

“是可惜了。不如夫人今年攒上一瓮梅间雪水,等来年产下新茶,我再来向夫人讨一杯春。”

“你和岑珮说一声,让那丫头弄去。”

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前院,竟然也算来迟的。矮桌摆开,大家热热闹闹地围坐着,桌上摆着瓜果点心酒水茶饮,正中央的空地上架起了火堆,陆卡正挽着袖子往半熟的烤羊上刷着油。不远处的老桂树花开得正繁,浓郁的花香伴着傍晚的微风往人口鼻里钻。

唐酥有很多年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节了,没忍住也跟着多饮了几杯。微醺状态下他突然想起了儿时看过的“烟花”,于是趁人不注意跑到后院把木桩扛了过来,从暗器里拣出来了一把热闹的,架起弩隔着半个院子朝木桩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连发。

平日里常用的不常用的,只要看着热闹就一样没落下。小孩子看着新鲜,开心得直拍手;大人们看到的是准头,亦不吝啬喝彩。

燕暮迟喝了个半醉,见状难免技痒,抹了把嘴就要起身去跟唐酥切磋。还没等撑着桌子站起身,就被陆卡拐着脖子重新摁回了位置上,直到被喝趴下也没能逮着起身的机会。

这夜正逢中秋,月亮还差一点不到最圆的时候。一群人闹到半夜,除去带着孩子提前离席的,剩下人里除了陆卡就只分全醉和半醉。

这夜唐酥也没少喝酒,只是酒品尚可醉得不明显,等到起身时难免踉跄了一下。

陆卡正在旁边站在,本想伸手去扶一把,奈何挂在他身上的严征实在是喝多了,醉得连人都认不清,正搂着他的脖子拖着哭腔喊“琬娘”。燕暮迟听见“琬”字还当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叫她,一边迷迷瞪瞪地抬起头一边去摸自己的刀,结果刀没捞着拽到了陆卡的裤脚,狠话说到一半就又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不说,还险些扯掉陆卡的裤子。

左支右绌的陆卡实在腾不出手,好在唐酥只是被桌子绊了一下,微微一晃就稳住了身形。

从燕暮迟手里解救出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子,陆卡赶忙问唐酥:“你没事吧?”

唐酥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他说话,醉眼朦胧的抬起头,只看到眉眼深邃俊美的胡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高大的胡人背后,是一轮高悬的皎月。

那时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酒醒之后唐酥半点印象也无。可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唐酥坐在枯死的胡杨枝干上看着高悬的圆月、仰头饮下烈酒时,心中惦念的仍是这晚未望的月亮。

第二日晌午,宿醉的酒鬼们被蕖夫人和岑珮一一揪着领子灌下了特制的“醒酒汤”,站在后山仿佛都能听到那哭爹喊娘的哀嚎声。

陆卡仗着千杯不醉的酒量逃过一劫,唐酥则完全是酒醒得快。听着隔了几座院子也能听清的哀嚎声,唐酥对岑珮的厨艺有了深刻的认识,看着镜中自己宿醉后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在清醒的同时心有戚戚焉。

又过了一日,唐酥收拾好了行囊拜别蕖夫人等人,在陆卡的陪同下出发了。单子是陆卡千挑万选之后才定下来的,方向对得上时间也宽裕,他完全可以先把唐酥送到地方再去做交接。更重要的是这一单要带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几封家书和两本游记册子而已,怎么看路上都不会出岔子,安全得很。

本来燕暮迟近日无事,也想跟上凑个热闹的,奈何“岑氏醒酒汤”后劲太大,等她能腿不打颤地爬上马背已经是两天后了。自此以后,燕暮迟就坚定地把“岑珮下厨”和“岑珮下毒”画上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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