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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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雷和宋均在一周后被移交给了司法机关。
数罪并罚,保守估计也是个无期了。
说来好笑,宋雷走之前居然提出想见宋笙贻一面,说自己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
但宋笙贻拒绝了。
他太了解宋雷。死到临头,所谓非说不可,不过是乱认救命稻草,求自己救他。
仇恪很早之前就在北山墓林买了块地。山头位置很好,坐北朝南,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碧绿的平江。
他说好歹给朱慧立个空冢。“这样一年里头日子到了,或者你什么时候想她了,都能来这里看看,跟她说说话。”
“没有她的东西,她也会听到我说话吗?”
“会,当然会。”仇恪回答得笃定。
他们一起给那块碑献了花,又一起拜了拜。
仇恪看着宋笙贻蹲在朱慧墓前小声说话,神情虔诚,那样温柔认真。
而他的眼前却恍惚浮现出别的景象。
怔愣了好一会儿,他默默侧头,终于鼓起勇气在心里问:
妈,我跟他还是不一样的。对吗?
“我们走吧。”宋笙贻走到他旁边,对他说。
仇恪回过神,飞快将细微表情藏匿,“这么快?”
“嗯。”
宋笙贻说:“本来是有很多话,但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大概下次,我会有更多话想告诉她吧。”
“好,慢慢来。”
两人转身离开,从那块黑色石碑渐渐走远。
仇恪牵住宋笙贻的手,悄悄回头,望向远方白色花束旁那枚小小的照片,上头的女人温柔笑着,明艳美丽。那双眼睛,像极了他身旁的人。
“阿姨,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
一辈子都对他好。
从墓林走到车库,上车后,仇恪突然问:“你明天轮休对吧。”
宋笙贻点了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仇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怎么样,赏不赏脸?”他笑着问。
银色古斯特在冷风中疾行,仇恪带着宋笙贻行驶在笔直的高速公路上,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什么东西都不拿,什么多余的话也不问。临时起意,只有他和他。
仇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年轻了,怎么就这样冲动得不管不顾。
夕阳下沉,漫天尽是粉紫色的余晖。光线顺着云雾流淌,轻柔滴落到这辆疾驰的银色车辆上。浸湿,包裹,直至光线将它完全占有。于是车里的两个人,他们便都能在暮色下,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近乎炙热的温柔。
宋笙贻坐在副驾驶,透过玻璃窗看外头风景。
他不知道仇恪要带他去哪里,他也完全没问过。但从那个人微扬的嘴角,他知道,那一定是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地方。
宋笙贻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黑色外套,而仇恪就在旁边注视着他。
仇恪俯身在他左脸吻了一下,对他说:“醒了就下车吧,宝贝。”
宋笙贻依言下车,打开车门的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满眼的白色,入目剧烈而澎湃的冰雪。
雪粒颗颗分明,闪动着夺目亮光。枝杈落了厚厚一层白,冰凌附生,晶莹一片。
有风吹来,树枝齐齐颤动,纯白海浪在呼啸而至的北风中错落起伏,暮色下更生清丽梦幻。
“看,树挂。我说过的。”
看到宋笙贻亮晶晶的目光,仇恪笑着从后备箱里拿来围巾给他系上,“不过几年前我看到的比这个好看,冰凌更亮更透,花儿似的。”
他牵着宋笙贻,小心踏过积雪,慢慢走到了树下。
“雾凇更好看,那边的冰煮羊也好吃,想看看吗?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带你去。”
宋笙贻低头说了句“好”。
“其实老实说,我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城内很难看到,咱们之前不成天在室内?就说我,也不像毛头小子那样天不亮起来去山上扛沙袋跑步了。”
“但还好不算太迟。”仇恪轻声说。
“我这几年真的有很多收获。我渐渐知道,很多事都要静下来,去理解去珍惜。去擦亮眼发现身边一些看似沉默实则无比珍贵的东西。”
“比如树挂冰凌,比如你。”
他说着说着笑了,捏了捏宋笙贻的脸。“看我做什么?”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特——”
他突然在一瞬间失声。
心脏如发疯鼓点般剧烈跳动,像要从胸腔拼命挣脱出来。
柔软而微凉的触感,轻轻擦过仇恪干涩的唇角。
宋笙贻大力拉下仇恪的衣领,迫使他低头,随后湿润的嘴唇轻轻覆盖,一触即分。
他松开仇恪,仍是离他极近,炙热的气息细密喷薄在仇恪滚动的喉结,又轻又痒。像一只可恶的羽毛,有意无意乱了别人的心。
宋笙贻也捏了一下仇恪的脸,问他:“特什么?”
“特......”
仇恪红着脸说不出话,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烫。他看着宋笙贻,一时间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
宋笙贻轻哼了一声,也不在乎仇恪的回答,他静静向前走了好几步。
隔着一段距离,他忽然回头。
“特别笨。”他说。
而笑容灿如夏花。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但当两个人热烈拥抱着滚在床上的时候,其他的一切好像就都不重要了。
停好车,找好酒店,明明那个时候仇恪还假装客客气气地让宋笙贻先洗澡,说让他好早点休息。
但他从浴室出来后,才知道自己有多虚假。完全没用,无法冷却的渴望发了疯似的煽动着他。
尤其,当他看见坐在床上的宋笙贻用那双美丽炙热的、氤氲着湿热情欲的眼睛,透过一层薄薄的白色浴袍窥视他的身体时,他便意识到,接下来,就是蓄谋已久的、不可收拾的欲望与勾引。
仇恪一言不发,快步迈上床。
他跪在床上,一点一点挪到宋笙贻面前,用湿热的嘴唇亲吻他的手指。
他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屈膝,眼神却赤裸不加掩饰。
他听到宋笙贻在急促呼吸,散开的衣袍里,他的眼神期待而畏惧。像被巨浪打翻,拍到烈日下快要搁浅的人鱼。
仇恪笑了一声,紧紧握住那只无力挣扎的手。
他的宝贝本能地预知危险。
虚假安慰,指头却触上去,进行情色的试探。
从红润的嘴唇开始,顺着修长脖颈,一路向下,指腹肆意游走在滑腻皮肤之上,逡巡反复,直至布料隐没的幽暗处。
隔着白色浴袍,仇恪俯下身,在那里缓慢地画了一个圈,指甲也恶劣轻挠,像要故意拖延煎熬与羞耻。
意料之中的,他听到了对方拼命压抑的喘息声。他甚至从对方的薄红眼尾里,看到一种不能自持的埋怨。
仇恪轻笑着在宋笙贻的唇角处吻了一下。
“可以吗?宝贝。”
他把头低在宋笙贻的膝盖,仰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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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写doi有点生疏了,先搞个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