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有钱能使章淇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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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折腾,两个人到疾控中心打完疫苗后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仇恪本来想送宋笙贻回家,让他抓紧时间多睡会儿。
但是宋笙贻说回去也只睡一两个小时就起来了,最后还是让仇恪送他去了医院。
“我在值班室多睡会儿就可以了,你......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仇恪微愣,转瞬笑着回应道:“......好。”
宋笙贻说完后并没有下车,而是侧头静静看向了一边的窗户。
雪已经停了,但月亮蒙尘,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章氏医院门前的灯,那些跳动的赤橘色的光点仍旧闪耀。好像尽管雪天黑夜,到底还有温柔火苗。
宋笙贻解下安全带开门的时候,听到仇恪说:
“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可以吗?”
宋笙贻利落地下车,关了车门。
“哦。”
他轻哼了一声,迈上台阶头也不回地往医院里头走去。
仇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在完全看不见那个单薄的身影后,他终于拧了车钥匙,在疾驰的呼啸声中沉默着抽掉了半盒烟。
蓝色烟气飘散,烟丝静静地燃。
逼仄空间里,他面色冷沉,独自宣泄一身的苦涩与呛人气息。
仇恪是在早上五点多到的家,简单洗漱后他躺在了床上。
很像梦,一切真的美得像梦。
但脸上那些刺痛的伤又提醒他:嘿,是真的。
你被原谅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眼睛里血丝很重,他陷在深蓝色的被子里,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恍惚间做了噩梦,他猛地睁眼,惊出一身冷汗。
濒死的飞蛾、单薄的身体、淋漓的酒水与血泊......以及深蓝大海里真实而强烈的溺毙感。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试图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赶出去,静下来后从枕头旁摸出了手机。
手机显示还不到七点,数字在屏幕人像的左上角,刚好没遮住脸。
手机上醉酒的宋笙贻看着有些呆呆的,但更多是好看,红珊瑚一样的漂亮。
那是他昨晚趁着宋笙贻喝多了,拍下的他抱着蜂蜜水慢慢吮吸的照片。
仇恪看了一会儿屏保,干脆不睡了,利落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没喝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冒着白气的热水,别的什么都没加,玻璃杯上的触感很暖。
昨夜雪大,阳台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他披了件大衣,轻轻拂去栏杆上的落雪,然后靠在那里,握着那杯暖乎乎的水,等待新生第一天初升的天光。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仇恪开车到医院去接宋笙贻。
他还是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他本以为自己这幅样子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谁料那会儿大家都在看一件更有趣的事,根本没有人得空关注他。
“宋医生靠近点,哎呀别害羞啊。”
“哈哈哈哈哈哈拍下来在办公室挂他个几年吧!”
仇恪看着前面簇拥的人群,迷惑地走了过去。
靠近瞬间,看到正中心的那个人,他的嘴角不自觉就扬了。
他看见宋笙贻略微局促地站在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旁边,老人气色很好,看向宋笙贻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慈爱与感激。
宋笙贻的脸有些红,不仔细看并不明显,只是两只耳朵红得简直快要烧起来。
他被众人簇拥着,双手板正地贴在裤缝,动作略微僵硬,看起来有些紧张。
但仇恪知道,他其实是高兴的。
“小宋小友回春妙手,在世华佗救我老命!”
老人精神头十足地把锦旗上的字大声念了出来,然后将那面锦旗郑重地交给了宋笙贻。
清俊昳丽的宋笙贻红着脸提着红彤彤的老式锦旗,此情此景真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左边来一张,右边,笑得灿烂点儿,这边这边。”
章淇指挥着人拍各种机位的照片,笑得嘴都快咧到两边去了,像比自己被送了锦旗还开心。
老人拍拍宋笙贻的肩,笑道:“之前就说要给你送锦旗了,谢谢宋医生你啊,我老头子这条命现在又硬回去了哈哈哈。”
周围一群人听了这话,都哄笑打趣起来。
宋笙贻也低头笑了:“谢谢您的锦旗......不过您还是要记得多锻炼,平时别太激动。”
“哎好好好哈哈!”
老人走后,同事们又说说笑笑了几句,这才该回家的回家,该值班的值班。
“卧槽!你怎么还穿成这样?”
章淇一转头发现了仇恪,对他那副在逃嫌疑人打扮很是无语:“你这样真的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医院是个贼窝子。”
“哎呀!我才发现你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操啊这让人家病人更觉得我们医院忒不——”
仇恪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比了个二。
“耶什么?你有什么好耶的?你不要以为......”
“啊!”
章淇突然嗷呜着惨叫了一声,立马换了张狗腿样儿改口道:“哈哈哈哈仇哥您来啦,找小宋是吧,那儿呢,嘿嘿那我就先去忙啦。”
他说完就麻利跑了。
宋笙贻拎着锦旗,看着仇恪慢慢向自己走来。
仇恪噙着笑打量他,一字一顿道:
“小、宋、妙——”
“别念!”宋笙贻捏住锦旗,红着耳朵瞪了他一眼。
仇恪笑着把刚刚手机里拍的照片给他看,声音低沉:“写多好啊,呐,你笑得也好看。”
宋笙贻匆匆扫了那张照片一眼,推开他的手,问:“你刚才跟章淇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说我要送两台设备给他。”
宋笙贻皱眉想了想,最后说了个“哦”。
仇恪不动声色地离他走近两步,低声道:“放心,两台而已,我底厚着呢。”
“再送两百台也有钱给你买胡萝卜吃。”
宋笙贻听完他的话,转过头反驳:“谁......谁喜欢吃胡萝卜?”
“那不喜欢胡萝卜,我给你买其他啊。柚子喜欢吗?”
“栗子呢,你不是一直爱吃坚果吗?”
“茶要不要?想要祁红还是滇红?还是你更喜欢喝绿的......”
前面有几个同事要过来了,但仇恪还在那儿抱手说个不停。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就要碰上,宋笙贻终于忍不住,拉着仇恪往外头车库走了,另一只手还不忘捂他的嘴。
“走吧你别说了,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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