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

-----正文-----

高考倒计时上的数字飞速变化，学校里的人行色匆匆。

栖林是在课间才发现栖枝给他打过了电话的。

他兜里装着手机，鬼鬼祟祟进了卫生间。

栖枝先是“啊啊啊”地尖叫了一会儿，随即在电话那边大喊道:

“啊啊啊啊哥有肾啦！！”

栖林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组织语言。

过往的那些疲惫的往事排山倒海而来，走马灯一般闪过帧帧画面，他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嗡鸣着，像是游子归家的蜂巢。

“钱不是问题，”他对栖枝说，“什么时候能换呢？”

“高考完，”栖枝含着泪，笑起来，“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太好了……”

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一手撑着厕所的隔间门，听着栖枝在电话那头对未来的呓语。

“我们以后住一起，你来设计房子，然后再养一只狗，”她叨叨着说，眼底一片明亮柔和的光，“你考什么大学我就考什么大学。”

“好。”

他把手插进裤兜，倚在隔间的门板上，含笑应道。

“哥闲了记得去看看那个好心人，”栖枝嘱咐道，“他可能要去世了。”

栖枝的话很委婉，栖林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他说，“他是个好人。”

“闲了快来看我吧，高考前。”

预备铃响了。

栖枝补了一句:“我看卡里的钱……可能还不够。”

她的语气很迟疑。

“差多少，我给你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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